危急關頭,數名郭家護衛齊齊擋在郭保坤身前,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著六品修為,大多不過三四品左右,面對這一柄柄飛刀,不過眨眼間,便有人倒在了地上。

  “死人了!”

  見狀,百姓們驚呼出聲,霎時間一擁而散,不過還是有膽子大的,躲在一個個角落里,悄悄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大場面。

  一石居二樓。

  李承乾面色平靜,對于眼下這突然變成了生死之戰的場面不以為意。

  只是藤子京這性格屬實有些沖動了。

  不過他也看得出,那倒下的人其實還活著,只是藤子京在飛刀上抹了毒,這才昏死了過去。

  藤子京此刻就算是起了殺心,針對的也只是郭保坤一人。

  一旁,范閑卻是忍不住了。

  他和藤子京也算不打不相識。

  如今,藤子京雖然看似占了上風,但那些郭家護衛合圍之勢已成,若無外力介入,藤子京必死無疑。

  而且,他覺得此人乃是為了他弟弟出頭,自己總不好還在一旁干看。

  尤其是,在對方本就是為了他而來的情況下。

  “我下去看看。”范閑說了一句,便轉身下了樓。

  “哥!”范若若著急的喚了一聲,眼神中滿是擔憂。

  “放寬心,不會有事。”李承乾輕聲安慰。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但范若若心中立時便安穩了許多。

  當即又一次將目光落向了窗外。

  藤子京的飛刀也不是無限的,叮叮當當的被郭家護衛們打落了一地之后,便開始了近距離交手。

  如此,藤子京不過區區五品左右的修為哪里撐得住。

  在郭家護衛們毫不留手的殺招下,短短片刻,便是險象環生。

  郭保坤神情又一次抖擻了起來,不過眼看藤子京似乎快不行了,他又忽然改了主意。

  “別殺他,抓活的,敢當街刺殺朝廷命官,背后必有主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

  此刻,不管有沒有所謂的主使,他都已經將這個名頭在心中死死的套在了還未出場的范閑身上。

  如此罪名若是能安在范閑身上,別說婚約了,范閑自身都難保。

  他豈非超額的完成了長公主的任務?

  一想到此處,他便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遠處,見郭保坤占了上風,賀宗緯連忙便準備上前恭維兩句,繼續自己心中的攀附大計。

  然而,他剛剛邁出一步,一道身影便從他旁邊沖了出去。

  將他撞了個踉蹌,他還未來得及破口大罵,便看見那道身影三拳兩腳就打飛了五六個郭家護院,解了藤子京的危局。

  見狀,郭寶坤不怒反喜。

  因為他立時便認出了那人就是范閑。

  他當即高喝道:“果然有同伙,所有人聽我命令,將此賊人盡數擒下,生死勿論!拿其項上人頭者,賞銀千兩!”

  一眾郭家護衛神情一凜,目光中皆是迸射出寒芒。

  有欲望,亦有殺意。

  哪怕方才范閑展現出了不俗的戰力,可他們人數遠勝對方,彼此亦是配合默契,有何可怕的?

  偌大封賞在前,自然要拿命去拼!

  剎那間,一柄柄刀鋒齊出,直奔范閑要害而去。

  只是他們招式雖快,可在范閑眼中,卻猶如蝸牛。

  他平日里都是跟五竹這等媲美大宗師的強者對練,別的不說,反應力那是一等一的強悍。

  間不容發之際,他輕身上前,避開了數道凌厲的攻勢,揮手便是兩掌,真氣勃發之下,兇猛的力道直接將兩人擊飛數米,砰的落地之后,便不再動彈。

  此刻,身后又有兩道攻擊落下,卻是藤子京出手,甩動披風,一道橫掃將二人擊退。

  “多謝!”范閑簡單說了一句,腳步一橫,轉身又是兩拳打在一人的胸口。

  那人當時便猛地吐出一口血,臉色慘白的倒飛了出去。

  一直滑到了躲在一旁的范思轍腳邊。

  范思轍左右瞅了一眼,見沒人注意,當即便悄悄在那人身上猛踹了兩腳,看那人昏死了過去,這才一副沒事人似的,躲到了另一邊。

  一石居二樓,范若若將一切盡收眼底。

  見范閑手段強勢,倒也放下了幾分擔憂,只是看到范思轍的行為,還是不禁讓她又好笑又好氣。

  李承乾笑著道:“令弟果然是性格淳樸,別具一格。”

  范若若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時間倒也當真沒什么緊張的情緒了。

  然而,便在范閑和藤子京聯手大殺四方的時候,忽的有一道黑影,好似閃電一般自遠處直入范閑眉心。

  那是一枝箭矢。

  一枝快的不可思議,可怕的不可思議的箭矢。

  這箭悄無聲息,如鬼如魅,直到離范閑的面門只有三尺之時,才驟作厲嘯。

  范閑只覺自己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攥在了手心,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危機令他大腦都不禁猛烈的眩暈了起來。

  他會死,他一定會死!

  這一箭他接不下!

  他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才來京都第二天,就會如此慘烈而直接的面對死亡。

  周圍所有人也都被這一箭的威勢驚呆了。

  傻傻的站在原地,幾乎失去了思維的能力。

  一石居二樓,范若若驚呼了一聲:“哥!”面色煞白的同時,眼眶里已經布滿了淚水。

  因為這怎么看都是個死局。

  這箭太快,太恐怖,雖然能夠看得見,卻無人能夠覺得自己能夠擋下這一箭。

  直到一縷清風,從范若若身旁吹過,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二樓落下。

  在間不容發之際,一把抓住了那一枝猶如厲鬼嘯叫而來的箭矢。

  箭尖剛巧便停在了范閑的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

  然而那撲面而來的勁風依舊令范閑感到眉心隱隱作痛。

  生死當前,他發現,自己也并沒有如想象中那般平靜。

  此刻,他渾身虛浮,面色白的嚇人,滴滴冷汗止不住的滑落。

  喉頭聳動,一連咽了數口唾沫,這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李承乾看了一眼范閑,又看了一眼箭矢射來的方向,察覺到那股已經消失的氣息,心頭暗道,這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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