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過去,賓客們也都開始一一進入這繁花似錦樓。

  每個人進來的瞬間,都不約而同的被這繁花似錦樓奇特而精妙的場地設計而感到深深的震撼。

  尤其是在看到場地中心,那一座通體由琉璃打造的美輪美奐的舞臺時,便更是不由得心笙動搖。

  這琉璃其實就是玻璃,因為葉輕眉的出現,其實并不稀有,但如此完整卻龐大的一塊琉璃,卻是天下罕有的。

  僅僅這一塊舞臺,他們便能夠感受到其中所耗費的巨額財富。

  再加上整個繁花似錦樓各處,以琉璃打造的各色宮燈輝映之下,整個場地簡直如夢似幻,讓人只覺仿佛一步便入了仙境,已經不在人間。

  太子出手果然非同一般。

  很多人都知道,這繁花似錦樓乃是太子置辦的產業,坊間傳言,太子之所以置辦這繁花似錦樓,都是為了曾經紅極一時的醉仙居花魁,司理理。

  可謂是一擲千金為紅顏,有不少人為太子的這份性情和風流大肆贊嘆,當然也不乏許多人對太子揮霍無度,為了一青樓女子大興土木而感到不滿和抨擊。

  這可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

  這份震撼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五千人基本都到齊之后,才漸漸平復了一些,但所有人都對于接下來的花魁大賽充滿了濃濃的好奇和期待。

  這樣的舞臺之上,究竟要什么樣的表演才能夠配得上此地的規格?

  李承乾坐在一處隔間中,長公主李云睿端坐一旁。

  她眸光中看起來不喜不怒,語氣淡淡道:“你倒是舍得,為了區區一個青樓女子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云睿嫵媚明麗的臉頰,笑道:“姑姑這是嫉妒嗎?”

  李云睿捏了捏拳頭,她發現這個家伙對她是越來越散漫了。

  壓著心頭的幾分怒氣,她平靜道:“你這般肆意妄為,陛下只怕會對你生出不喜,難道你就不怕你這太子之位不保嗎?二皇子如今朝中黨羽成群,難道你就當真一點都不擔心他將伱取而代之?”

  “所以姑姑私下里和我那二哥會面,是因為擔心我太子之位不保?”李承乾端起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李云睿神情一緊,繼而怒道:“你派人監視我?”

  李承乾將茶杯放下,將身子軟軟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半閉著眼睛道:“巧合罷了,我是相信姑姑的,當然,若是姑姑覺得我這艘船要沉了,想要另做打算,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云睿心頭一慌,破天荒的有些不安和憂懼,她剛想要出言辯駁一二,卻聽李承乾淡淡的開口道:“看演出吧,要開始了。”

  萬眾矚目下,出云穿著一身青色水袖襦裙,頭別金翅鳳簪上了那舞臺中央。

  只見她體格苗條,氣質清麗動人,面上略施粉黛,在五光十色的輝映下便如廣寒宮的仙子下凡,美的不可方物。

  這一登場,整個繁花似錦樓中竊竊私語的聲音便瞬間散去。

  不論男女,都被出云的美麗所驚艷。

  有高官或者世家的公子,看到出云的第一眼便忍不住蠢蠢欲動,連忙吩咐隨行的下人,道:“今晚離開之前,我要她的所有資料,不論她是誰家的花魁,本公子都要定她了!”

  只有少數知曉出云乃是太子身邊女官的人,才不會生出這樣大膽的妄念。

  又一處隔間中,二皇子李承澤和靖王世子李弘成此刻也是贊嘆不已。

  “太子當真是好福氣,身邊竟有如此顏色的女官。”

  “我聽聞這女官自小便與太子一同長大,太子居然將她都派了出來,看樣子還真是挺在乎此次的花魁大賽的。”

  “弘成,你對那司理理怎么看?”

  “我之前其實也有耳聞,傳言這司理理有我皇家的血脈,你說可笑不可笑?”

  “傳言嗎?”

  “……”

  而此刻,在眾人的注視下,出云緩緩開口道:“歡迎各位前來參加此次繁花似錦樓的開業之禮。

  想必各位對這繁花似錦樓的營業方向還有些疑惑,在此我便一一向各位簡單介紹一二。”

  她語氣雖緩,但站在那舞臺上說的每一個字,都十分神奇且精準的落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邊。

  當然遠一些的人聲音自然會小一些,但也是聽得清楚分明。

  無數人皆是面帶驚嘆,有些不可思議。

  其中有些來此的工部大人們,此刻不禁面有得色。

  因為這繁花似錦樓的構造便有他們工部的出力。

  容納五千人的場地建造起來不要太容易,但想要讓所有人聽得見舞臺上的聲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哪怕他們工部能人不少,也是在太子將全天下的能工巧匠搜羅來之后,通力合作之下,用了接近半年的時間才研究出了這繁花似錦樓的圖紙。

  這繁花似錦樓其實就是一處專門用來演出的場所,出云簡單介紹了幾句,便直入正題。

  “廢話我便不多說了,接下來將由京都中最具盛名的二十位姑娘為大家打來精彩的歌舞,首先,有請來自碧玉軒的聶云竹聶姑娘為大家帶來一首相思。”

  她說完,便快步下了舞臺。

  下一刻,燈火通明的舞臺忽的暗了下去,那一盞盞琉璃宮燈皆被人用黑色的幕布所遮蔽。

  雖然仍有些光亮,但也只能看見一點模糊的影子。

  正在一眾觀眾有些躁動的時候,所有的幕布都被同一時間取下,舞臺重新變得光彩奪目的瞬間,一位身著紫衣,體態柔美的女子已然站在了舞臺的中心。

  舞臺的邊緣,數名樂師也已經就位。

  伴隨著悠揚的古箏聲,那紫衣女子已然翩翩起舞,舞動間,悅耳的歌聲也從她口中悄然響起。

  眾人聽出,這是北齊大家莊墨韓年輕時所寫的一首詩詞,十分唯美,又帶著幾分憂思。

  只能說歌美,舞美,人更美,一時間,所有人都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便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范閑,也在這古風古韻的曲調和舞蹈中,漸漸看的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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