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諸天之從唐探二開始 > 第249章 金陵戰事告段落!民國位面開新篇!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然而,江浩然作為始作俑者,卻仿佛事不關己似的,駕駛著劫掠而來的軍用卡車,悠哉悠哉地徑直往圣保羅教堂方向行去。

  伴隨著他舒爽無比心情的,還有那“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的系統提示音,抽了個空喚出任務界面,江浩然赫然發現,隨著殺戮值不斷進賬,他的軍團任務,距離完成已經越來越近!

  而他的軍銜也從中士、上士一路晉升,達到了準尉層次,并且隨著軍功不斷轉化,距離晉升少尉,真正達成軍團任務,只剩下一步之遙!

  毫無疑問,江浩然在『圖書委員會』預留的后手正在不斷發揮效用,而且效果無比驚人!

  在他的安排下,那一顆顆詭雷組成的詭雷陣簡直成了小鬼子的催命符,管你是什么專家學者,軍官士兵,只要碰到了,統統都要炸上西天!

  當然了,最妙的還要數他所放的那把大火,在汽油的催化下,火勢蔓延極為迅猛,根本不會給小鬼子留下多少反應時間,就算有反應快的可以沖出宿舍,也絕對逃不出他的詭雷陣,除非從窗戶一躍而下!

  只可惜,『圖書委員會』的主樓雖然只有三層,但樓高卻超過10米,從樓頂往下跳,就算僥幸不死,也絕對要摔個半身不遂!

  也不要想著有人能救他們,『圖書委員會』中雖然駐扎著一支小隊的兵力不假,但是除了巡邏隊,絕大多數士兵都被江浩然用詭雷陣堵在了宿舍區,就算僥幸沖出來,面對烈火熊熊的大樓,也只能望火興嘆。

  至于搬救兵就更不靠譜了,真等救兵來了,大樓里的人只怕早就被燒成一捧飛灰了。

  綜上,『圖書委員會』內的那群魑魅魍魎,這次注定在劫難逃!

  想到這里,饒是以江浩然的心境,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翹起,一想到小鬼子們在大火中掙扎痛苦的表情,他渾身上下就忍不住一陣顫栗,這是心情郁結良久后夙愿得償方能體驗的極致快樂。

  不過江浩然很快就收斂心情,因為他目前還未真正脫險,所以這一路只怕不會太平,也不可能太平,別以為他手腳利落,在『圖書委員會』鬧出動靜后就不會留下后遺癥了。

  事實上,小鬼子的反應速度和反制手段,來的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快更強更猛!

  就在他前腳車還沒開出多遠,后腳小鬼子的一支支部隊就已經接到命令開始火速集結,并迅速在城內撒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他一頭撞進去了!

  歸根結底,還是他今晚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再加之『圖書委員會』性質特殊,作為日軍掠奪中華文化瑰寶的前線基地和重心所在,其重要性對日軍不言而喻,如今卻幾乎被人給一鍋端了,又怎能不讓小鬼子歇斯底里,憤怒狂吠呢?

  江浩然不知道的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所作所為不僅驚動了日本軍方的各個層面,在高層中掀起了好一番驚濤駭浪,更傳到了日軍在南京的臨時最高指揮部、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將的耳中,使其震怒不已,幾乎怒不可遏,并下達了死命令,就算在南京城中掘地三尺,也要將他這個罪魁禍首給揪出來!

  可惜令小鬼子萬萬想不到的是,江浩然未雨綢繆,不僅早就偽裝成了他們中的一員,更巧妙利用了精通日語的優勢和軍官軍服的便利,直接給敵人來了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后順勢金蟬脫殼了,又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自投羅網呢?

  盡管在途中不免還是會遭到敵人盤問,但是在江浩然的小心應付下,區區巡邏隊和搜索隊想要識破江浩然的偽裝,未免還是有些太天真了。

  當然,這也與江浩然行動機敏,又趕在敵人真正反應之前就及時脫離了高危地區有關,否則,在敵人重重搜捕下,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還真未嘗可知。

  ………

  江浩然小心翼翼地在圣保羅教堂附近兜著圈子,發現身后并無人員和車輛尾隨后,他不敢再耽擱下去,直接將汽車駛入了教堂,并直奔墓園而去。

  教堂后院,墓園林深樹密,藏下一輛卡車絕對綽綽有余,心思縝密的江浩然還給車輛覆蓋上了一層草綠色的迷彩偽裝作為保護色,為其再添加一層保障。

  老實說,即便如此,江浩然的行為仍舊還是有些大膽了,萬一鬼子搜查進來,就算不會暴露避難所的秘密,這輛車說什么都不可能保得住。

  不過江浩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汽車目標太大,藏在別的地方他更不放心,再說了,這世上又哪有什么萬無一失的事情,真要被鬼子發現,大不了他再搶一輛也就是了。

  唯一令江浩然感到寬慰的是,教堂已經被他付之一炬,如今破破爛爛的只剩下一堆殘垣斷壁,相信那些打著搜查幌子,實則打算趁機大撈一筆的搜查隊大概率并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么一個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毫無價值的地方。

  如果一切順利,那么接下來,只要等到城內事態平息下來,他就可以攜帶眾人離開南京了。

  回到避難所內,不可避免地將眾女驚醒,江浩然少不得一陣安撫人心,緊接著便單獨將趙玉墨召入屋中詢問道:“玉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避難所中沒有什么大事發生吧?”

  “先生請放心,一切風平浪靜。”

  趙玉墨笑道:“離開在即,大家現在一門心思都將精力放在了學習日語上,巴不得多學會幾個單詞,也好應對未來可能生出的變數呢,哪里還有閑情逸致將心思花在別處上。”

  “如此甚好。”

  江浩然也笑道:“學習并不是重點,重要點是要穩定,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再節外生枝,那我們面臨的后果極有可能就是功虧一簣。

  如今計劃有變,我們或許還將在城內多逗留幾日,所以玉墨,你的任務依舊很重。

  接下來,你不僅需要做好解釋和安撫工作,就是日語教學工作也還是不能夠放松下來,我不需要你教得有多好,也不要求她們學的有多棒,只要能夠安安穩穩的度過眼前這段時間,在我這你就是大功一件,聽明白了嗎?”

  “玉墨明白。”

  趙玉墨鄭重其事地保證道:“請先生務必放心,玉墨絕不會辜負先生重托,亦不會有負先生對玉墨的一番殷殷教誨,只要玉墨還在一日,就定不會教這避難所中出現什么不穩定的苗頭以及任何一點不安分的因素!”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江浩然鼓勵她道:“玉墨,我之所以選中你挑起這份擔子,就是看準了你的能力!

  你雖是女兒之身,但骨子里卻有股不服輸的韌勁兒,都說女子不如男,但是我在你身上卻看到了巾幗不讓須眉。

  希望你再接再厲,終有一日,不僅僅是你,你們每一個人都需要獨當一面,唯有如此,方能在暗無天日的剝削壓迫中守望明天;方能在波瀾跌宕的時代潮流中激流勇進;方能在腐朽沒落的獨裁統治下孕育新生!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玉墨!希望你可以牢記今日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個字,希望它們能夠在你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可以給你帶來一份光亮,引導你走出絕境,走向光明……”

  “玉墨受教了!”

  ……

  又是一周過去,這一日,江浩然心有所覺,頓時從打坐中清醒過來,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感覺在告訴自己:“今日大吉,利于出行。”

  作為一名修為日益精深的修道者,對于這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江浩然向來都是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再者,火燒『圖書委員會』事件影響雖然巨大,但隨著一周的時間過去,此時想必也應該發酵的差不多了,敵人最終也沒能抓住他這個“罪魁禍首”,想來這會也應該偃旗息鼓了罷?

  “是時候了。”江浩然不再猶豫,當即長身而起,口中呼喚:“玉墨!”

  ……

  半個時辰后,眾人行裝打點完畢,便俱都匯聚于江浩然面前。

  其實也沒什么好打點的,無非是換上鬼子軍服,再攜帶一兩個包裹,塞上部分漿洗衣物以及全部金銀細軟罷了。

  再多,卡車就裝不下了,江浩然自然不允。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群鶯鶯燕燕,江浩然不由暗自搖頭,雖然她們全部換上了軍裝,但她們小女兒的姿態卻不是一身軍裝就能遮掩的。

  走上幾步,立馬就露泄了。

  再加上軍服也不是那么合身,雖然事先經過了一番裁剪,可穿在她們身上,還是讓人怎么看就怎么變扭。

  所以江浩然打一開始就沒指望教會她們幾句日語就能冒充日本軍人了,之所以煞有介事的教學,不過是給她們找點事情做做,免得無事生非,給他捅出什么要命的簍子。

  江浩然同樣也沒天真到想要訓練她們,先不說有沒有這個時間,有沒有這個條件,他自問也沒這個能耐搞什么娘子軍,他只要她們乖乖聽話。

  只要她們乖乖按照自己的吩咐躲在車廂,再把鋼盔戴戴好,不要隨便拋頭露面,江浩然自信不會讓她們遇到什么風險。

  “咳咳咳……”

  江浩然清了清嗓子,下面立刻安靜下來:“一會出了避難所,我不想再聽到像剛才這樣嘰嘰喳喳的聲音了,你們是去逃命的,不是去春游的。

  從現在起,你們最好把自己都當成啞巴,如非必要,不要再發出一個音節,想死的,就留在這里,我不攔著;想活的,就管好自己,別給別人添亂。

  我可以和你們講道理,但小鬼子不會,如果有誰不長記性,對我的話無動于衷,出了這個門非要當匹害群之馬,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會親手擰下她的腦袋,把風險扼殺在苗頭之中,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

  南京內城,中山門前。

  兩輛福特轎車一前一后停了下來,前方就是城防哨卡,在通過城門之前,它們必須經受日軍查驗,方可繼續通行。

  “車から降りる。(下車!下車!)”

  “検査する!(接受檢查)”

  一群日軍士兵見車輛停了下來,立即興奮地持槍圍了上去,大聲嚷嚷著讓車里的人趕緊下車接受檢查。

  “車里的是約翰·拉貝先生,拉貝先生是德國人,德國,是日本最親密的盟友,德國人,是日本人最親密的朋友,請收起你們的槍支吧,士兵,用槍對著自己的朋友,可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約翰·拉貝沒有下車的意思,他撇了一眼坐在駕駛位置的日本翻譯下村真琦,下村得到他的授意后,當即下車揮舞著通行證用日語向周圍的士兵大聲喝止道。

  下村的話果然奏效,周圍很快安靜了下來,或者說,德國這個盟友在日本人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分量的,聽到他的話,日本兵們果然不再叫囂,同時將步槍重新收回到肩膀上。

  “士兵,我要見你們的長官。”下村真琦將通行證遞給為首的士兵道。

  “請稍等。”

  日軍曹長接過通行證立即小跑至他們的小隊長伊田修跟前敬禮道:“隊長閣下,前面來了一名德國人,他似乎并不想下車接受檢查,這是他的通行證,請您示下!”

  “德國人啊………”

  伊田修接過通行證翻看了一下,上面中規中矩地蓋著南京憲兵司令部的通行印章,并沒有任何問題。

  他合上證件,語氣玩味道:“通行證雖然沒有問題,但是不想接受檢查就想通過哨卡,這似乎并不符合規矩呢,德國人又怎么樣,德國人就可以不遵守我大日本帝國定下的規矩么?走,隨我一道,會會這位傲慢的日耳曼大爺。”

  日軍曹長:“哈伊!”

  不一會兒,伊田修帶著手下來到車隊面前,看著依舊不打算下車的約翰·拉貝,他笑了笑,徑直來到了后排位置,敲了敲車窗,一臉笑意地看著拉貝。

  拉貝見狀,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回避,心中不由長嘆一聲,但還是搖下車窗道:“我是德國人,如果通行證沒有問題,就讓我們離開吧,我受夠這個地方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說完,他看向了下村真琦。

  下村真琦會意,當即用日語對伊田翻譯修道:“隊長閣下,拉貝先生說,他需要盡快離開這里,請您給予方便。”

  “哦……”伊田修卻拖長音調道:“這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也請你轉告拉貝先生,請他務必配合我們的檢查,職責所在,請他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伊田修笑意盈盈地看著下村,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可就是這樣的笑容,看在同為日本人的下村真琦眼中卻是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他見過太多的日本人,一邊在中國人面前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面孔,一邊卻又對他們干著禽獸不如的事情了。

  這份偽善背后,隱藏著的是一股病態到極致的癲狂和瘋魔,就算是同為日本人的自己,在面對他們時也會感到恐懼和戰栗。

  因為他所面對的,已經不能被稱作嚴格意義上的人類了,而是一頭頭擇人而噬的魔鬼!

  “好,好的,閣下。”

  下村真琦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然后將伊田的意思翻譯給拉貝。

  拉貝最終還是帶著隨從下車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執意拒絕檢查,眼前這位看似溫和,實則陰狠的日本軍官一定會和自己撕破臉皮。

  作為南京國際安全區的主席,拉貝自己就沒少和日本人打交道,日本人究竟是什么東西,除了中國人,估計也沒有人比他更具發言權了。

  可惜,他雖然利用德國人的身份救助了不少中國人,可同樣受到來自國內的壓力,他現在不得不被迫離開中國,甚至于在離開之前,多拯救幾名中國人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伊田修見拉貝終于妥協,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他揮了揮手,士兵們立刻一擁而上。

  “喂,把他們的行李從車頂上卸下來。”

  “對,車底也不要放過,認真檢查一遍。”

  “不要放過車里的任何一處角落。”

  ……………

  拉貝看著恨不得要將他的車輛和行李翻個底朝天的日本士兵,簡直氣得渾身發抖,他幾次想要出言制止,可看了一眼身后幾位明顯有些惶恐不安的中國隨從后,他只能長長嘆息一聲,放棄了這個有些沖動的想法。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開口阻攔他們,這些日本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甚至有可能還會遷怒他的這些中國隨從。

  想到自己的最終目的,拉貝即使再憤怒,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惡氣。

  “報告閣下,沒有發現違禁物品。”

  “報告閣下,一切正常。”

  “報告閣下,未發現異常。”

  ……………

  檢查很快結束,但拉貝的行李卻被粗暴的日本兵們翻弄的亂七八糟,簡直是滿地狼藉,拉貝當然知道,這是日本人對他的報復,看來自己先前的行為,已經觸碰了日本人脆弱敏感的自尊心,這是有心要給自己點顏色瞧瞧了。

  說白了自己也就是個普通的德國商人,而不是德國大使。

  再者德國和日本雖然表面上同屬軸心國陣營,但實際上雙方的關系也就那么回事,自己的血統充其量也就保證自己不會被日本人喊打喊殺,再想多利用它做點什么就有些力有不逮了,否則他也不會因為擔任南京國際安全區主席的事情而被國內強行召回了。

  可是他如果乖乖的按照日本人的指示下車接受檢查,那他的那些中國隨從真的還能全部帶出去嗎?

  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他的隨從中藏匿著一名中國軍人。

  一旦下車檢查,他很難保證對方不會被日本人發現什么馬腳,所以他堅決不肯下車,他拉貝沒本事庇護千千萬萬的中國民眾,可要是連身邊的這幾個中國人也庇護不了,那他也枉來中國走一遭了,他還沒那么容易妥協!

  不過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也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精明,這也直接致使他的計劃還沒成功就已經宣告流產。

  “你現在滿意了?”

  拉貝伊面無表情的來到伊田修的面前,沉聲道:“如果你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羞辱我的話,我想你已經成功了!

  但是,我會將在南京所遭遇的一切不公正、非人道的對待全部帶回德國,報告給所有的德國公民包括元首閣下!對此造成的一切外交后果,你需要承擔全部責任!”

  伊田修聽不懂德語,于是下意識將目光瞄向了下村真琦。

  下村真琦有些慌亂地看了拉貝一眼,然后酌情翻譯道:“隊長閣下,拉貝先生說,對于您忠于職守的態度,雖然他個人充分表示認同,但是他現在趕時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回柏林,滿飲一杯產自柏林人啤酒廠的黑啤酒,深深回味一番久違了的家鄉的味道。

  希望隊長閣下可以理解一位歸心似箭的老人的迫切心情,拜托了!”

  “そうですね!(原來如此)”伊田修點了點頭,對下村真琦道:“請轉告拉貝先生,職責所在,對于給拉貝先生一行所造成的困擾,我在此深表歉意。”

  伊田修貌恭實倨的向拉貝欠了欠身,然后一挺腰桿,擺出手勢道:“請!”

  下村真琦見狀躬了躬身,然后拉起拉貝快速返回車內,然后眼神示意幾位隨從快速收拾行李跟上。

  而就在幾名隨從快速收拾行李,打算跟隨拉貝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伊田修卻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似的,來到了一男一女兩名拉貝的中國隨從跟前,對其中那名男隨從笑瞇瞇地道:“唐先生,好久不見啊,你還認識我嗎?ともだち(朋友)!ともだち(朋友)!你還記得嗎?”

  被稱之為唐先生的男隨從聞聲卻是渾身一震,當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發現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竟然近在遲尺時,當即嚇得腳下就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要不是他的妻子唐周氏死死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他就算沒有當場栽倒,此刻只怕也站不穩了。

  “唐先生,你這是怎么了?你看起來好像很懼怕我?”伊田修一臉無辜地道:“我長得難道很可怕嗎?所以嚇到你了嗎?”

  “啊,沒,沒,沒。”

  唐天祥嚇得臉都白了,口中更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女兒當初就是被闖進家中的小鬼子從窗口丟下樓活活摔死的,親眼見識過小鬼子殘暴血腥的一面后,又怎么會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親和的小鬼子不過就是在裝模作樣罷了,沒準下一刻就會翻臉,對他們夫婦不利!

  “真的嗎?”

  伊田修托著下巴一臉玩味道:“可是,我怎么看你好像有些言不由衷的樣子呢?”

  唐天祥不敢去看伊田修,側著臉將手中的通行證遞出去道:“我,我們有,有通行證,我們,是,是良民。”

  伊田修接過通行證掃了一眼,隨即將目光看向了一邊的唐周氏道:“唐先生,這位是你的妻子嗎?”

  見唐天祥不說話,他干脆主動貼近過去,盯著唐天祥的眼睛道:“你老婆可真漂亮啊,唐先生,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唐天祥卻只顧低著頭,看著地面,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

  但伊田修一點也不以為忤,他勾著唐天祥的肩膀,帶著他向前走道:“通行證上明確規定了拉貝只能帶走一個助手和他的家人,但是你們卻有三個人,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唐天祥聞言身子一軟,當即又要栽倒,但卻被伊田修死死地帶住身體,怎么都栽不下去,看著唐天祥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伊田修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唐先生,你放心,我懂,我懂的,走吧,走,快走。”

  伊田修說著將唐天祥推向轎車的方向,見唐周氏還傻楞楞的呆在一邊,他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壞笑,走過去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屁股,然后在唐周氏的尖叫中用力一拍,將她推向唐天祥道:“唐先生,你老婆的屁股手感可真棒啊,我都有些羨慕你了!好了,快點帶著她離開吧,趁著我還未改變主意之前!”

  唐天祥此時哪敢回頭,在周圍日本兵的哄笑中拉著唐周氏就鉆進了車里,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伊田修笑瞇瞇地將眼神從唐天祥夫婦身上移開,隨即又轉向了那名被兩名日本兵押著,不能動彈的男隨從身上。

  招了招手,兩名日本兵立即將人帶到了他的面前。

  “我有通行證,我有通行證,你們不可以抓我。”男隨從自知不妙,當即拼命掙扎起來。

  “是這個嗎?”伊田修從他胸前的衣袋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問道。

  “是的。”男隨從緊張道。

  “那現在沒了。”伊田修將通行證撕得粉碎,一臉輕蔑道。

  “你……”男隨從滿臉絕望。

  “我不管你是通過什么方式弄到的通行證,但是軍人,不能離開這座城市!”伊田修抓住男人的手掌,看著他手掌上被槍支磨出的老繭,厲聲道:“帶走!”

  伊田修厭惡地揮了揮手,男隨從的命運已經不言而喻!

  “下村先生,你是日本人,可以幫我和那名日本軍官交涉一下,請他放過我的助手嗎?”

  拉貝一直在車里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結果發現日軍竟然要將那名偽裝成他助手的中國軍人帶走時,不由大急,立刻委托他的日本翻譯下村真琦幫忙。

  “拉貝先生,雖然陸先生持有通行證,可是通行證上規定了您只能帶走一名助手,我想,對方應該發現了什么,我恐怕……”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拜托了!”拉貝緊緊地握住下村真琦的雙手,請求道。

  “拉,拉貝先生……”

  下村真琦有些為難,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那名日本軍官明擺著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不認為自己開口能夠改變什么,可是看著拉貝祈求的目光,拒絕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好,那,我,那我試試看吧。”下村真琦勉為其難道。

  “隊長,隊長閣下,請留步。”下村真琦下車后,一路小跑,追上了打算返回城樓的伊田修。

  “還有什么事嗎?翻譯先生。”伊田修駐步道。

  “隊長閣下,陸先生是拉貝先生的左膀右臂,您看是否可以通融一下,讓他追隨拉貝先生離開南京?”下村真琦小心道。

  “他是軍人。”伊田修毫不客氣地拆穿道:“雇傭一名中國軍人作為自己的助手,拉貝先生到底想干什么?”

  “我明白了!打擾了,隊長閣下!”看著伊田修眼神中不斷閃爍的兇光,下村真琦立刻打消了自己包括拉貝的不切實際的想法。

  同一時間,唐天祥也在觀察車外的情況,當看見下村真琦無功而返后,原本陷入天人交戰的唐天祥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對不起,老婆。”唐天祥抓住唐周氏的手,動情道:“對不起,以后的路,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你想干什么!天祥!”唐周氏察覺出了什么,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讓她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我想,我想再留下來找一找小妹,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唐天祥安慰唐周氏道。

  “你撒謊!”

  唐周氏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小妹被鬼子抓走了,你上哪里去找她,這么多天過去了,她要是能回來早就回來了,她已經遇害了!被小鬼子害死了!”

  “老婆,我真的是去找小妹,你放心,我是拉貝先生的助手,日本人不會把我怎么樣的。”

  “你還在撒謊,拉貝先生都要走了,他走了,日本人就沒有什么顧忌了,你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唐周氏死死地抓住唐天祥的手,一點也不敢松開。

  “老婆,我走不了了,我欠下的債,今天該還了。”唐天祥笑著道。

  唐周氏聞言心中一震,而趁著她精神恍惚的功夫,唐天祥立刻掙開她下了車,快步向伊田修走去。

  “天祥……”趴在車窗邊,唐周氏絕望地喊道。

  “老婆,放心好了,下個月的薪水我還是會按時交給你的。”唐天祥灑脫地轉過身子,向唐周氏揮舞雙手道。

  下村真琦這邊,他剛想回去告訴拉貝交涉結果,卻見唐天祥去而復返,不由愣住道:“唐先生,你怎么又回來了?你快回去,拉貝先生只能帶一個人走,陸先生他走不了了。”

  下村真琦一邊說著,一邊拉住唐天祥猛打眼色,誰知道唐天祥竟然紋絲不動,“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唐先生?”

  “下村先生,我打算留下來,不走了,到上海后,我的太太就麻煩你幫她安頓下來吧,拜托了!”唐天祥說著,向下村真琦深深一鞠躬道。

  “你……”下村真琦一時間根本難以置信,不明白即將逃出生天的唐天祥為什么還要回來自尋死路。

  “唐先生,活著,難道不好嗎?”伊田修來到唐天祥跟前,審視著他道:“為了一個外人,這么做真的值得嗎?你確定想清楚了嗎?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我是在幫你。”

  下村真琦同步翻譯道:“唐先生,你不再考慮考慮嗎?我是在幫你。”

  “不,你只是在玩弄人性而已。”唐天祥決絕道:“我決定了,我留下,讓他走!”

  伊田修看向下村真琦。

  下村真琦神情復雜的看了唐天祥一眼,翻譯道:“他說,他已經決定了。”

  “そうか(是嗎)?”伊田修頓了頓,面無表情道:“我明白了,人總會死的,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我會給你挑選一個好地方的,我的朋友!”

  “下村先生,記得幫我照顧我的太太!”沖著下村真琦的背影,唐天祥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

  下村真琦腳步一頓,回過身子,深深一鞠。

  ……………

  江浩然的感覺沒有錯,今天的出行異常順利,盡管途中也接連遇到了好幾撥日軍,可竟然連一個盤問的都沒有。

  “這才多久,日本人的防備就已經如此松懈了么?”江浩然喃喃自語,難免有些意外。

  不過他很快釋然,還是日本人的攻勢進展的太順利了,就連民國首府都被他們一舉而下,此刻,他們的自信心恐怕已經膨脹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對于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已方軍用卡車,自然不會過多在意。

  畢竟,像這樣的軍用卡車,金陵城內,每天來來往往的實在是太多了,要是每一輛都要盤問,那他們也就不用做事了。

  就這樣,一路前行,直至行駛至中山門前,江浩然才停下車來。

  “例行檢查!”兩名日本兵迎了上來。

  江浩然見狀,拍了拍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王浦生的肩膀,道:“一會不要緊張,你只要跟在我身后,別開口就好了。”

  “嗯!”王浦生重重點頭。

  兩人隨即下車,江浩然將車門重重關上,對著反光鏡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走到兩名日本兵跟前道:“你們說什么?”

  日軍曹長敬禮道:“中尉閣下,例行檢查,請出示您的通行證。”

  “哦。”江浩然拖著音調,點點頭道:“理當如此。”

  說著,他將手伸進衣服,準備掏取證件,但日軍曹長此時卻又對身后的上等兵道:”你去檢查車廂!”

  上等兵:“哈伊!”

  “八嘎!”

  見勢不妙,江浩然當即一腳踹翻準備上前檢查的上等兵,叫罵道:“你想干什么,刺探軍事機密嗎?”

  “閣下,依據規定,我們有義務檢查您的車廂,請您見諒。”日軍曹長躬了躬身,隨即又對上等兵一使眼色。

  上等兵見狀,立即爬起來,準備繼續過去檢查。

  “八嘎呀路!你是在無視我的存在嗎?”江浩然狠狠一個耳光甩向日軍曹長。

  “攔住他!”江浩然命令王浦生道。

  王浦生也不含糊,當即子彈上膛,對準了那名上等兵。

  日軍曹長雖然挨了一記耳光,卻也不甘示弱,立即吹響了軍哨,頓時,附近所有的士兵都包圍上來。

  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

  “怎么回事?”伊田修正打算親自將吳天祥押往城外的刑場,可人還沒到外城的麒麟門,卻聽到了從內城中山門處傳來的動靜。

  “隊長,好像是有人想要強行闖關?”一旁的副官眺望道。

  “闖關?有點意思,走,一起去看看。”伊田修眉頭一挑道。

  “那他呢?”副官看向吳天祥道。

  “帶上他,事后我要親自送他一程。”

  “哈伊!”

  ……

  中山門。

  伊田修帶著一隊士兵走了過來:“出什么事了?”

  日軍曹長立刻捂著臉頰上前匯報道:“隊長,有人拒不配合檢查。”

  “誰?”

  “一名中尉。”

  “就是他嗎?”伊田修看向了江浩然,神情多有不渝:“真是一幫混蛋,仗著自己的軍銜整日胡作非為,走,我親自去會會他。”

  “我是第六師團第11旅團步兵第13聯隊第1大隊步兵小隊隊長伊田修,閣下是?”伊田修來到江浩然面前,稍一敬禮致意道。

  不管心里有多不滿,但日本軍隊內部是出了名的等級森嚴,伊田修在面對江浩然時,就沒辦法想之前對待德國人時那么隨意了,尤其是他此刻還沒弄清楚對方的來歷。

  “原來是伊田隊長,難道閣下平時就是這樣治軍的?士兵可以隨意用槍指向上官嗎?”江浩然語氣中充斥著強烈的不滿。

  “這……”伊田修頓時啞然,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對著周圍怒斥道:“八嘎!還不都給我把槍放下!”

  “哈伊!”

  “看來伊田隊長的話就是不一樣,比我管用多了。”江浩然陰惻惻的道。

  “呃,閣下這是要去哪里?”

  伊田修無言以對,只好轉移話題,同時也打算順便探聽一下對方的底細,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年輕了,這么年輕的中尉軍官,在軍中還是不多見的,往往不是擁有深厚的背景,就是來歷跟腳極大。

  來基層通常更是只為鍍金,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上面提拔上去,別看他現在只是一名中尉,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的軍銜就會從中尉變成少佐了。

  再看他氣質脫俗,以及言語中都快溢出來的傲慢,真是像極了那些世家子弟。

  這樣的人,可不是他這樣的一名下級軍官可以輕易得罪的。

  至于對方會不會是中國人冒充的,說實話,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開玩笑,要是中國人可以將他們日本人偽裝的這么惟妙惟肖,一口日語說得比日本人還正宗,那他被騙了也不算冤枉。

  “伊田隊長,我奉勸你一句,這不是你的身份可以打聽的,我是奉了最高統帥部的命令離開南京,去執行一項絕密任務,你明白嗎?”江浩然正色道。

  “哈伊,那就勞駕閣下出示一下通行證和軍隊手牒吧,至于車廂,我就不檢查了。”伊田修深思熟后,還是決定妥協。

  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唔,當然可以。”

  江浩然沒有再拒絕,只是沒人注意到,一抹異芒從他眼底泛起,沒錯,他打算故技重施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之前那名曹長的小動作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這會應該已經出了城門。

  “喂,伊田,你這個失禮的家伙,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還沒有上來?”

  而就在江浩然打算施術之際,城樓上竟然傳來了一道讓他感到頗為耳熟的聲音,抬眼望去,一名敞著軍服,手中拿著一瓶清酒、面帶一絲醉意的日本軍官赫然印入眼簾,而這名軍官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熟人西浦智仁!

  “西浦君,稍等一會,我馬上就好。”伊田修轉身向樓上打招呼道。

  “你可真是……橋豆,橋豆麻袋。”

  西浦智仁剛想說些什么時,猛然間,卻像是產生了什么錯覺一般,開始用力搖晃腦袋,反復揉搓眼睛,但屹立樓下的那道身影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朝著他咧嘴一笑!

  “啊!”

  西浦智仁大叫一聲,然后九十度鞠躬致歉道:“對不起,朝倉先生,西浦失禮了,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下來向您當面致歉,請您務必原諒我的冒失,拜托了!”

  “喂!濱田、淺井,快隨我下去面見朝倉先生!”西浦智仁一遍整理儀容一遍吩咐左右道。

  “哈伊!”

  …………

  “所以,你和伊田是同期?”

  當西浦智仁再次出現在江浩然面前時,他的軍容已經煥然一新,這一變化看得伊田修心中一凜,深知眼前的這名中尉可能來頭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否則斷不會讓身為憲兵隊股長的老同學如此鄭重其事。

  要知道,就是軍中少佐也未必能讓自己這位老同學放在眼中,就更別說將姿態放得如此低下了。

  “是的,恰好今日巡察此處,一時興起,便與伊田君敘舊一番,沒想到,竟在先生面前失了禮儀,不當之處,還望先生不要怪罪。”西浦智仁深深鞠躬,滿臉歉意道。

  “不,今日是我給諸君添麻煩了。”江浩然掃了伊田修一眼,一語雙關道。

  “伊田君,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浦智仁不滿道。

  “額,是我手下的士兵不清楚朝倉先生的身份,所以言語沖撞了先生。”伊田修滿臉尷尬道。

  “那現在清楚了吧?”

  “啊!清楚了清楚了,朝倉先生隨時可以離開。”

  “不,我要求你和我一道,親自護送朝倉先生離開。”西浦智仁再次向江浩然躬身欠禮道:“希望先生可以給我和伊田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很好,你們有心了。”江浩然當仁不讓道:“我這次奉有緊急軍令,今日且到此為止,等我回來,如果真有緣分,到是可以共飲一杯!”

  西浦智仁大喜道:“如果可以的話,那真的是太榮幸了。”

  伊田修也驚喜道:“伊田愿忝陪末座。”

  西浦智仁在得到承諾后,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意氣風發起來,他立刻吩咐淺井康太和濱田廣介道:“快,你們去開兩輛摩托車過來,我和伊田君要親自為朝倉先生開路!”

  “哈伊!”

  不多時,兩輛三輪摩托車開了過來,伊田修親自指揮士兵搬開路障,西浦智仁則親自為江浩然打開車門,恭請他上車。

  “西浦,那名中國人是什么情況。”上車后,江浩然打開車窗,詢問路邊被日本兵押著的唐天祥道。

  “啊,這個,您稍等,我將伊田君叫過來,他一定清楚具體情況。”西浦智仁回答完江浩然后立即將伊田修叫了過來:“伊田君,那名中國人是怎么回事?”

  “哦,他是一名德國商人的翻譯兼助手,我正打算處決他。”伊田修如實回答道。

  “處決他?”西浦智仁皺眉道:“他犯了什么罪行嗎?”

  “那倒沒有。”伊田修笑道:“是那名德國佬打算魚目混珠,通行證上明明規定了他只能帶走一名助手,可他偏偏要帶走兩名,所以我打算給他一個教訓。”

  伊田修沒有說出那名中國軍人的事情,因為人已經被他放走了,既然游戲規則是他自己制定的,那他當然沒有破壞它的道理。

  不過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當著一名憲兵的面說出來了,雖然對方是自己的同學,但是像私自放走一名中國軍人這樣明顯觸犯軍規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伊田,你的意思是他會德語?”江浩然在了解前因后果后問道。

  “是的。”伊田修肯定道。

  “那他也算是個人才了,殺了可惜了。”江浩然對伊田修道:“我正好需要一名德語翻譯,不如把他交給我,你看如何?”

  “當然可以。”

  伊田修爽快道:“能夠為朝倉先生效力,那是他的造化。”

  伊田修無有所謂,正如唐天祥說的那樣,不管是殺還是放,都是他玩弄人性的一種手段而已,至始至終,這些中國人在他眼中的最大價值,也不過是博他一樂罷了,至于是生是死,根本就不重要。

  ……

  唐天祥莫名其妙的被兩名日本兵帶上了一輛卡車,不過他心存死志,倒是不慌不怕,只是好奇伊田修口中的“好地方”究竟在哪里,竟然還要用到卡車,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給他挑塊墓地?

  日本人什么時候這么有情懷了?

  唐天祥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或許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事態發生了什么轉變也說不一定。

  坐在副駕駛位置,唐天祥決定靜觀其變。

  沒等太久,坐在駕駛位置日本軍官發動了卡車,在兩輛軍用摩托車的引領下,出了中山門,直奔南京外城的麒麟門而去。

  有憲兵隊和城防小隊隊長的摩托車親自開路,軍用卡車自然是一路暢行無阻。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西浦智仁和伊田修兩人為了增加在江浩然心中的印象分,在其出城后竟然又驅車相送10里,這才原路返回,頗有一種送君千里,不忍別離的架勢,當真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不知情者,只怕還真當他們送離的是一位經別多年的摯交好友。

  江浩然倒也沒趁著他們遠離城池之便而痛下殺手,這當然不是被他們所謂的真誠打動了,而是一來是不愿打草驚蛇,多生事端,二來,也是看在西浦智仁給他帶來了意外之喜的份上。

  試想,如果當初他對西浦智仁三人斬盡殺絕的話,今日,還會有驚喜發生嗎?說不得他又得頂著域場的壓力、拼著神魂受損,也要強行施展攝魂術了。

  而現在,西浦智仁不亞于是他在日軍中布下的一枚棋子,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又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隨著他日后在軍中地位的提升,或將發揮出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這是一枚值得培養的棋子,但與此同時,對于攝魂術的用途,江浩然突然間又有了新的領悟。

  ………………

  后視鏡中,眼見南京城離得越來越遠,遠到就連一絲一毫的輪廓都再也無法望見,江浩然終于松了口氣,他知道,他成功了,他終于成功地將眾人全部解救出來了!

  他沒有辜負她們的期望,他也沒有讓她們失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是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幽幽一聲長嘆。

  對著后視鏡,江浩然默然道:“別了,南京!”

  這一別,山河破碎催人淚;

  這一別,神州陸沉天地悲。

  “去也,去也。”

  這一去,海闊憑魚躍;

  這一去,天高任鳥飛。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