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昏沉著腦袋打開手機。

  保命要緊。

  季池點開藥店轉送,搜索“enigma抑制劑”

  幾家藥店下方都顯示紅色小字:無權限售賣。

  查無此產品。

  季池抬手揉了揉眉心。

  操。

  這時候季池感覺霍燼再次朝自己貼了過來,“老婆………”

  季池沉沉的地舒了一口氣。

  季池被霍燼抱著根本起不來。

  最后被拖著又來了幾回。

  關鍵是罪魁禍首一副還會像他什么都沒做的樣子先委屈起來了。

  季池想發火,但這種情況,還是自己惹出來的,倒沒必要那么矯情。

  季池抬眸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合居伴侶,肉體交易,果然是這樣啊。

  他討厭霍燼將他從高位拉下來,認為自己是被信息素驅使的軀殼。

  但這兩年霍燼所有的溫柔他全部都接受了。

  一開始認為那是霍燼活該。

  他標記自己的身體,卻不會得到自己的喜歡。

  他會后悔那個骯臟的開始。

  還想過,霍燼心血來潮喜歡自己兩個月就不喜歡了。

  但霍燼的耐心似乎依舊如初。

  在時間的混沌反復之中,季池還是認為自己不喜歡霍燼。

  之所以愿意清醒的在他身下,或許是因為是自己招惹的,又或者說已經麻木。

  既然有簽了合同,當然要一個干干凈凈的身體。

  如果霍燼去找了別人,他會惡心。

  用不了一年,他就可以離開這里。

  擺脫一切。

  沒有人可以困住他。

  沒有人。

  微黃的燈光炙熱灼人。

  季池看著天花板,它在旋轉。

  墻上的鐘表也在。

  淹沒著人,淹沒著心臟。

  霍燼睡著了之后季池起身走到門口給屋外的花澆了水。

  他打開院子里的燈在外面坐了許久。

  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看月亮。

  第三日霍燼起身的時候沒看見季池。

  他走到客廳看見了季池給他留的字條,“早餐在桌子上,我回家一趟。”

  霍燼神色寒涼,早餐沒有吃,接了一個電話就出了門。

  易感期之后的霍燼一直很忙碌。

  二人之間的關系總能在特殊機遇過后變得僵硬約束。

  像是被條條框框束縛住。

  沒有人往前,沒有人敢往前。

  一個月后季池身體出現了些變化。

  頭暈,體悶,記憶力減退,夢多焦躁。

  他向顧柏洲預約了就診時間。

  最后到醫院還沒走到診室,季池拿著就診報告在醫院大廳暈了過去。

  “嘭……”地一聲悶響傳來,片刻季池周遭便圍成一片。

  季池眼眸睜不開。

  無力而混沌。

  徹底沒有意識之前,他想到的是霍燼。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畔傳來,急躁煩悶,季池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話。

  “護士護士!這里有個alpha暈倒了!”

  “這個alpha好可憐啊……”

  “他手上有檢查單。”

  “季池……天吶,他好像拿的他omega的檢查單。”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也不自愛,看他的樣子不會是帶自己的omega來醫院打……”

  腦袋好沉好沉,一切在腦海畫圈,季池腦海處理不了太多的話。

  嗡嗡嗡的聲音占有大半。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間單獨的隔離室。

  顧柏洲等季池清醒了許久才開口和他說話。

  “我不知道是該恭喜你還是說些別的什么話。”

  季池唇瓣有些干,他動了幾次才勉強張開唇,臉龐上病態的白讓他整個人有了幾分搖搖欲墜的滋味。

  季池眼眸眨的極慢。

  “你說吧。”

  窗外白簾翻動,季池的神色愈發蒼白。

  在沉寂、在落寞,在發瘋咆哮。

  季池在醫院待了一個下午之后才走。

  他的步子很慢。

  也沒打車,就那么渾渾噩噩的走著。

  走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他將檢查的單子和一張手術預約單放在床頭柜的抽屜里。

  然后一個人蜷縮在被褥里。

  什么也沒做。

  沒有嘶吼吶喊,沒有發瘋的砸東西。

  床榻內只有一個微微拱起的身影。

  看的細了,會發現有些輕微的顫抖,無聲沉寂。

  屋子內很昏暗,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池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季池沒有開燈。

  霍燼這日回來的很晚。

  霍燼走到床頭打開床頭的小燈。

  他看著床上的少年,今日不似往日的乖巧。

  季池眼尾泛紅,淚痕明顯,長睫微潤,鼻息很沉。

  霍燼抬手摸了摸季池的眼尾。

  突然苦笑了一聲。

  和自己待在一起,他總是不開心的。

  高樓會鑄甲,也會坍塌。

  強求的東西總歸不是自己的。

  季池的所有遠離與冷意霍燼統統的見識過了。

  “不要哭。”

  霍燼的聲音很輕柔,好像是在承諾什么。

  明明心像石頭一樣的人是你啊。

  霍燼溫柔的輕撫了撫季池的眼尾。

  enigma的標記如果在兩年內不重新標記,會慢慢變淡,現在季池對霍燼的信息素依賴程度已經遠不如以前。

  這是霍燼心知肚明的事情。

  “其實你已經可以走了,用不著這么難過。”

  霍燼在書桌旁坐了許久。

  季池從幾個月前開始,已經很久沒有發過情了。

  霍燼看著床上的季池。

  突然就有些恨了。

  為什么就不能不能給我一點愛呢。

  夜滾星浪,攬著海浪的高墻被浪翻涌吞噬。

  別再等了。

  將大海阻隔大海不會回報你,它會拼命聚集力量變回自己。

  也沒有金絲籠能困住鳥兒。

  所有的一切都在印證這個答案。

  半個月后,季池本應該到來的發情期依舊沒有來。

  而霍燼在床頭柜發現了季池去醫院檢查的單子。

  檢查單里面夾著一張手術預約單。

  預約的時間是7月9日。

  也就是霍燼拿到檢查單時間的第二天。

  霍燼無法形容自己的心境,他以為一切沒那么糟糕的,可一切遠比他想的要殺人的多。

  霍燼一個字一個字看著手里的單子,纖長的指節微微發顫。

  他突然沉聲自嘲的地笑了出來。

  嘲笑自己的自高自大。

  嘲笑自己的自以為是。

  嘲笑自己每一次的再等一等。

  嘲笑自己為了留住季池,求著他給自己成*。

  霍燼胸腔輕輕浮震,他將單子放進抽屜出了臥室。

  季池在餐桌上吃飯,看不出來什么情緒。

  霍燼在他對面坐下,他的聲話語帶著不可察覺的試探,“明天最高屬有一個國際展會,你想不想去看看?”

  季池抬了抬眸,“我明天有事。”

  霍燼指節猛地曲起,“嗯。”

  這件事情已經足以讓霍燼不敢有絲毫奢望了。

  他所期望的事情,都是別人眼中的枷鎖。

  季池對自己的厭惡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今日無雨卻沉霧霾霾,風與海浪一道而來,好像在告訴屋內的所有人,結束鬧劇。

  也是這日。

  早餐還沒吃好霍燼家門口來了位omega。

  他生的很漂亮,乖巧怯弱。

  霍燼一打開們的時候,所有的怒意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

  霍燼將那名omega拉到季池面前。

  “奶糖味的omega……季池,你的口味一點也沒變。”

  他的話鋒利,傷的卻是他自己。

  霍燼的聲音低沉,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季池。

  季池聽見這話也惱了,“我不認識他。”

  季池看著面前像是要哭出來的omega。

  他根本不知道對方身上為什么會有自己的信息素。

  那樣濃烈的信息素沒有親密關系根本沾染不上!

  霍燼的聲音依舊不大,就好像所有的情緒他都能將其隱藏的很好。

  但那淡然嘶啞的調子其實更抨擊人心,“今日好巧。”

  “真的。”

  連他那點看不見光的猶豫都被掐滅了。

  什么都沒有了。

  好似在寒涼的雪地上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

  季池見霍燼的樣子面色認真了些,“我可以解釋。”

  霍燼帶著厚重的鼻音哼笑了一聲,他側目過去,“不用。”

  霍燼撇向往季池身后站的omega,季池也沒再開口解釋。

  看吧,他從來就是這么無所謂的。

  無所謂自己對他的任何看法。

  霍燼轉身進了房間。

  季池則一把拽住omega的脖頸,“滾出去。”

  這個omega季池認識,是靈心酒吧的。

  “哥哥……你不要我嗎?”omega眼眶閃爍著淚色。

  季池聲音戾氣了些,“我讓你滾出去!”

  他出現的有些巧合。

  好像是刻意的一樣。

  季池本以為這只是一個插曲。

  但當那個omega走后,霍燼從屋內拿出來了一碟文件。

  二人如同兩年前一樣對立而坐。

  霍燼的神色輕蔑且自嘲意味濃厚。

  但他的話依舊不急不躁,“這是兩年前你給我的離婚協議。”

  “我現在簽字。”

  霍燼說著拿起筆在上面的署名簽上霍燼二字。

  簽好之后霍燼將協議書推到季池面前。

  “我手下的財產會以正常的法律分割給你。”

  霍燼抬眸看了季池一眼,“你沒有覆蓋過標記,接下來在標記完全淡化之前應該不會再有發情期。”

  “你之所以沒走,也只是因為不確定還會不會因為我而發情。”

  “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不會了。”

  “沒有我,也可以睡著。”

  “所以,能讓人高興的事情應該早些做。”

  “我們離婚。”

  霍燼聲音像是在說旁人的事情,很難聽出他的情緒。

  就好像在這種時候,他依舊是溫柔的。

  “你現在自由了,沒有任何束縛,也不會再有人在你面前提起我,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可以再結婚,可以在酒吧玩到歇業,也可以找奶糖味的omega。”

  季池沒想到霍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他無法描繪此刻的心境。

  本來以為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自己會高興的睡不著。

  但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他看著有霍燼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好像做了一個又長又沉的夢。

  它終于醒了。

  霍燼站起身,此刻所以的話都說不出來心中的無根無源。

  怎么就那么疼呢。

  為什么季池看起來會那么淡然。

  霍燼看著季池說了一句自認為能表達自己情緒的話。

  他只是想讓季池明白他有多難過。

  哪怕他明白一份一毫也好。

  霍燼對視上那雙淺棕色的眸子,聲音粘黏裹著血絲般,那么淡漠,那么難過。

  “我不要你了。”霍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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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不生子。?

  后面會交代清楚手術原因。

  雙潔。

  為了寫完前面的有連續性一點這章很長。

  算加更差不多快兩章的量,今天太虐了不敢求禮物,就求大家別罵吧。

  he,啊!結局絕對圓滿,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池池的心態。

  他就是臭石頭,一條路走到黑那種。

  他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蓮。

  自己走進死胡同,但我能理解他的心靜,希望大家別罵他。

  他們兩人不分開,池池是沒辦法沒辦法搞清楚自己的心的。

  后面揭開伏筆。(反轉就是反轉。)

  然后就追夫了。

  心甘情愿追夫那種。

  結局肯定是好的。

  對不起大家別罵我,(看在加更的面子上別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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