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北派盜墓筆記 > 第95章 一枚銅錢
  這天是陰天,下午看不到太陽,山里陰沉沉的。

  我照顧小萱,時刻幫忙擦臉擦嘴,恍然間,她就像白雪公主一樣睡著了。

  折師傅昨晚后半夜追出去,到現在沒回來。

  把頭眉頭緊鎖,手指有節奏的敲擊。

  我們這部電話只能往外打,不能接聽,等了許久,把頭再次嘗試撥號,對面終于接了。

  “宋教授,怎么樣了?”把頭問。

  我高度緊張,豎耳朵聽。

  那頭先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老教授猶豫說:“我查了古書,問了所有認識的朋友,沒十足把握,但我覺得......你們可以試下用銅錢。”

  “銅錢?”

  把頭驚訝:“銅錢?什么樣的銅錢?怎么用?”

  宋教授聲音蒼老沙啞,他答話說:“要傳世的銅錢,記住,一定要量大!用幾十斤銅錢來煮豆角,然后把豆角吃了,用煮過的水來洗臉。”

  “不對....不能說洗臉,是要把整張臉按到豆角水中,明白我的意思?”

  把頭聽的云里霧里,我在旁聽的也是不明所以。

  “宋教授,這辦法有用?”把頭追問。

  “有沒有用不知道,這法子是在蛇島住的一位老朋友告訴我的,你們就當民間偏方試一下。”

  老教授說的不是國外蛇島,是遼寧那個蛇島。

  又聊了幾分鐘,詢問了具體細節,把頭掛了電話。

  豆芽仔猶豫問:“把頭這能行嗎?我聽的不靠譜,要不然我們趕快把小萱送醫院。”

  “送醫院沒用。”

  把頭皺眉想了半天,吩咐我:“云峰,去把盜洞蓋上,我們現在傷的傷,病的病,團隊情況不適合在下坑。”

  “把頭你的意思是?”

  “現在一切以救小萱為重,記下這里坐標,等折五回來,暫回縣城。”

  我同意了,確實,我們這次傷的人太多,如果繼續搞強行下坑,搞不好會全軍覆沒。

  折師傅消失了大半天,到下午四點多才回來,他滿臉疲憊。

  “沒追到七月爬?”

  折師傅嘆了聲:“哎....抱歉,我盡了力。”

  豆芽仔怒聲道:“這狗東西七月爬!他媽的是不是吃泥鰍長大的!”

  .....

  兩天后,康定縣城,東關小學某巷子。

  “大姐,家里有沒有小皮錢啊?”(小皮錢就是銅錢)。

  “是收古董的?小皮錢多少錢一個收啊。”

  我忙說:“兩塊一個。”

  “那你給的高,之前有收古董的來過,才給我一毛錢一個。”

  “你就在這里等著,我給你拿,別進屋啊。”

  正在門口吃飯的大姐放下碗筷,轉身進了屋,幾分鐘后提著個塑料袋出來了。

  我趕忙蹲下解開塑料袋,扒拉著看這一袋子銅錢。

  “大姐這有多少枚?”

  “不知道啊,我沒數過,你要的話數一下嘛。”

  我裝模作樣數了數說:“大姐,給你一百五。”

  “呦,你還不能給兩百啊?你看我這小皮錢多好,光溜溜的。”

  我沒在廢話,給了錢拿上便又。

  我必須要全買,因為單獨挑一些,對方肯定會以為其中有很值錢的,要么不賣了,要不就獅子大開口。

  出來走到巷子角落,我掏出個新塑料袋,把其中傳世的銅錢都挑出來裝好,大概挑出來三十多枚,余下的我都扔了。

  不是浪費,是我怕把傳世和非傳世的搞混了,怕影響到小萱。

  所謂傳世品,是指那種進百家門,過萬人手,表面有磨損感,無銹無土的黃亮銅錢,其中以五帝錢為佳。

  只要入過土在出來的,就不能算作傳世。

  尤其是那種渾身長滿綠銹黑銹的,我不要。

  從風水學上說,這類錢陽氣十足,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以前常被用來算卦祈福。

  老教授說要用幾十斤傳世錢來煮豆角水,我忙活了一上午,挑挑揀揀,只收到了三斤多,差的還遠。

  我從賣豆腐那里搞來一個喇叭。

  我舉著喇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喊:“收皮錢!回收小皮錢!高價回收小皮錢!”

  走到綠橄欖門口,樓上一個女的打開窗戶叫我。

  “等等!收古董的,我有幾個銀元你要不要?”

  “不要,我只要皮錢。”

  “皮錢也有,你上來看看啊。”

  我快步上樓。

  一樓是綠橄欖舞廳,這里晚上才熱鬧,中午沒什么人,外界一直有個傳言,說早年在綠橄欖,十塊錢就能摸姑娘。

  這傳言不對,是十塊錢和美女跳十分鐘莎莎舞,要想動手,最起碼加個零,在乘以二。

  “你進來拿吧,在床底下,我拿不動。”

  我從床底下掏出來個酒壇子,壇子里全是銅錢,最起碼十多斤重。

  “這你從地里挖出來的?”

  “什么挖出來的,這我家傳下來的。”

  她說:“我太奶奶家解放前是大地主,以前有十幾壇子,還有銀元,我都賣了,現在就剩這一壇子了,你看看,給我多少錢。”

  這壇子里一大半都是傳世品,我給了他八百塊錢,要正常人來收,最多給她三百。

  “美女,像這種黃燦燦的銅錢,你知不知道誰家里多?”

  “呦,收古董的你嘴還挺甜的。”

  “呸,”她來回點著百元大鈔,笑道:“你去老電影院附近找找,那里以前有好幾家地主呢。”

  晚十點半,我一天沒吃飯,腳底板都磨出了水泡,拖著疲憊的身體,背著一包銅錢回了旅館。

  嘩啦啦全倒在床上。

  燈泡照亮下,這堆銅錢反光金燦燦的。

  豆芽仔拄著拐道:“太好看了,像金幣一樣,這得有二十多斤吧?”

  我稱了下重量,二十六斤多。

  魚哥早就買來了十多斤扁豆角,我搬來鐵爐子,在把頭指揮下架上大鍋,將銅錢和豆角全倒進鍋里,然后又加滿了水。

  燒火煮水。

  半個小時后開了鍋。

  拿開鍋蓋,銅錢都沉在底部,水咕嘟咕嘟冒泡,扁豆角煮的軟爛,上下翻滾。

  鍋里的水煮的混濁發綠,表面還漂著一層淡黃色的油光,我們沒放油,不知道這層油光怎么來的。

  眼前出現了一個問題。

  怎么喂小萱吃煮豆角?

  想來想去,好像只能嘴對嘴喂。

  豆芽仔放下拐杖道:“要不讓我來吧。”

  我踹了他一腳:“要來也是我來!輪得到你?”

  豆芽仔忙擺手,說你來你來。

  嚼爛了一把扁豆角,滿嘴銅臭味,味道又澀又苦。

  我強忍著不適,嘴對嘴,努力向小萱嘴里送。

  她無法下咽,我只能盡力,用自己舌頭向下推。

  喂過扁豆角,我抱起小萱來到衛生間。

  擺好臉盆。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深呼吸一口,成敗在此一舉。

  魚哥在旁看著,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向自己的佛祖祈福。

  我狠下心,用力將小萱的頭,按到了臉盆中。

  就在這一刻。

  旅館外起了風,呼呼的風聲,聽起來像狼呼鬼嚎。

  啪的一聲!

  風吹開了窗戶。

  豆芽仔跳著走過去,伸手關上了窗戶。

  結果剛關上,啪的一聲又吹開了。

  風拍打著窗戶嘎吱作響,豆芽仔再次關上,他用手頂著窗戶,大聲說:“哪來這么大的風!”

  小萱臉泡在水里,她無法呼吸。

  我緊緊按著,手止不住的在顫抖。

  沒效果....沒效果......為什么沒效果!

  為什么醒不過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

  魚哥提醒我道:“云峰,松手。”

  我咬著牙,手依然緊緊將小萱按在水里。

  魚哥皺眉大喊:“松手!”

  突然!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衛生間洗漱臺的鏡子,不知為何,裂開了一道縫,像是蜘蛛網,蔓延著炸開了。

  我猛的將小萱從水中提起來,緊張喊:“醒醒!小萱!醒醒!”

  好像有一點效果,小萱不在翻白眼了。

  但就是不醒!

  我繼續嘗試,一連試了好幾次,每次一兩分鐘,直到豆角水完全變涼。

  沒用!

  把頭再次跟老教授打電話請教。

  聽了把頭匯報的最新情況,老教授在電話那頭嘆了聲說:“我只知道這一個辦法,我無能為力了。”

  把頭平常極少用求人的語氣。

  把頭說:“宋教授,算我求你,你在想想辦法,我們可以出錢,可以出很多錢。”

  “哎.....錢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萬能的。”

  “沒辦法了,現在這個世道,我們這些所謂的教授專家,在某些神秘領域方面的涉略程度,不過是剛觸碰到了邊緣而已。”

  “放棄吧。”

  盲音傳來,掛了。

  伴隨著電話被掛斷,將小萱抱回屋內,看著她的臉,我心里一片冰涼。

  魚哥一腳踹倒了凳子,摔門出去了。

  把頭不會放棄,我也不會放棄,永遠不會。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把小萱送到了醫院檢查,結果不好,機器查不出來一點原因,醫生說了一大堆廢話。

  回來后,我將自己關在屋里,沒開燈。

  萬念俱灰。

  我蜷縮在墻角,雙手抱頭,腦海里像放幻燈片一樣閃過小萱的場景。

  我聽不到小萱在喊我“云峰”了。

  我哭了,我像個孩子一樣抱著頭,委屈的哭了。

  心痛,難受,憤怒!

  我發了瘋一樣!用盡力氣,一拳一拳往水泥墻上砸!砰砰的砸!

  手流血了,感覺不到疼。

  折師傅看著我發瘋砸墻,他沒阻止我,也沒說話。

  突然!我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個畫面!

  銅錢....銅錢....

  銅錢!

  鬼崽嶺的地下墻洞里,藏了一罐銅錢!

  當時我想不通,為什么那里會有銅錢!干什么用的!當年又是誰藏的!后來我大部分都沒拿,只拿走了幾枚值錢的,包括那枚天聰汗錢。

  我忙沖出房間,去找豆芽仔。

  “臥槽!峰子你手怎么了!你瘋了!”

  我急促問:“有一個銅錢!當初你在溶洞里撿到過一個銅錢!你放哪兒了!”

  “啊?!你....你說哪個銅錢啊峰子?”

  “就那個!”

  “當時你問我值多少錢!我說值五毛錢!”

  豆芽仔回憶了半天,才說:“那個光緒通寶?當時我問多少錢能不能換別墅,你說能換個螞蟻住的別墅,值五毛錢。”(詳情見第51章)

  “對!對!就是那個!”

  豆芽仔說你等等!我記得好像還留著!

  說完,豆芽仔開始翻箱倒柜。

  找了半天,豆芽仔突然大叫道:“找到了!就是這個!”

  我一把搶過來,對著燈看。

  燈下,這枚光緒通寶通體散發著金黃色,就像是一枚金幣,是傳世之物。

  我一把攥緊了銅錢。

  “峰子你去哪里!”

  我頭也沒回,說:“我要連夜去永州,回鬼崽嶺。”

  我知道了。

  那罐子銅錢.....當年,就是陳妹晴親手藏在了墻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