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遙沉默片刻，顧西城接著開口，略微壓低聲音，“好歹救命之恩，你要是不認，我會很難過。”
他說完，秦頌遙就感覺右手臂一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西城這個妖孽，早晚害死她。
她面上故作鎮定，說：“能和顧少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那就好。”
顧西城滿意地起了身，雙手抄著口袋，往后退了兩步，視線卻在秦頌遙臉上流連。
“過兩天，記得請我吃飯，好好謝我。”
這話說的，多么禮貌。
除了顧西城，世上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
秦頌遙仰頭微笑，“好。”
顧西城走了。
秦頌遙一轉身，發現薄司衍也已經動了身，沒跟她打招呼，便下了觀景臺。
她獨自留在原地，想了想，準備離開。
聞宴卻回來提醒她一句：“您不想去看看那匹馬嗎？”
秦頌遙狐疑：“馬？”
“沒用的馬，不聽馴的馬，馬場是不會養的。”
秦頌遙愣了下，想起那匹倒在她眼前的馬。
她覺得有些悲涼，再回想那匹馬的眼神，其實挺像人的。
它大概只是想要自由。
這么想著，她提起包，往薄司衍去的方向趕。
果然，剛到場，正聽到安霓說：“處理了吧。”
老板點了頭。
“等等。”
秦頌遙出聲阻止，指了指那馬，說：“怎么個處理法？”
安霓看了一眼正在看其他馬的薄司衍，說：“秦小姐不懂嗎？這些馬如果不能盈利，馬場是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養它們的。”
“所以就要殺了？”秦頌遙皺眉。
安霓笑而不語。
秦頌遙看向薄司衍，試圖勸他：“這馬剛才還贏了，好歹算功臣吧？”
薄司衍神色冷淡，嘲諷道：“那你打算怎么樣，給它養老，還是送它回大草原？”
當然是……放了……
念頭一出，秦頌遙就自我否決了。
這話太蠢，帝都地界，能養馬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把馬放生。
至于送回大草原，那也是笑話。
安霓已經開口：“把馬送回去，耗費的人力物力，都夠再買一匹了。”
“那殺了它有什么好處？”
薄司衍：“一頓馬肉火鍋。”
秦頌遙：？？？
正被幾人控制住的野馬，似乎聽到了薄司衍這話，頓時怒了，嘶吼著要跑。
秦頌遙看著難受，對薄司衍道：“你就不能避開他再說嗎？”
“偷偷說，他就不用死了？”
秦頌遙氣結。
“拉下去。”薄司衍命令。
“是。”
“等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是秦頌遙和安霓。
秦頌遙微愣，看向安霓。
安霓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對薄司衍說：“薄總，這匹馬能送給我嗎？看在我今晚，吃了一點點苦頭的份上。”
她開口要馬，那就必定不會殺馬。
秦頌遙救馬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心里卻不舒服。她沒救下馬，安霓卻有底氣向薄司衍開口要馬，對視那一眼，安霓眼里那種隱隱的笑意，不是她的錯覺。
接著，薄司衍開了口。
他對安霓道：“你今晚的確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