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多,秦頌遙坐在甄溫柔家的餐桌上,吸溜一口面條,聽著甄溫柔的分析。
“你這個老師做決定太草率了。”
秦頌遙點頭,她也這么覺得。
冉伊一提出建議,張麗莉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甄溫柔遞過去一瓣蒜,倆人在空中碰杯一樣,碰了一下蒜。
同時吸溜一口面條。
啊——
面對面噴出一口毒氣,稍微解饞,倆人才停下說話。
甄溫柔是職場老油條,一開口就切中要點。
“就算你們真做到那女的一半業績,你們也留不下來,甚至會死得更慘。”
秦頌遙琢磨了一下,隨即點頭:“你說得對,張導是文化人,沒吃過生活的苦,彎彎繞繞的弄不明白。她也不想想,老板傻啊,放著一個冉伊不要,要一個拼盡全力才做到冉伊一半業績的新人?”
“沒錯,你們做不到還好,老板說不定看在你有點天賦的份上,把你們留下。可你們要是做到了,真逼著冉伊走,老板就得搞你們了。”
秦頌遙嘆氣:“做不做得到,都是死。”
“也不一定。”
“嗯?”
“你們要是業績直接超過冉伊,那老板就得重新算牌了。”
秦頌遙喝了口湯,說:“你做夢呢,我們是過日子,不是活在小說里,哪有那么多爽文劇情。別的不說,就說明天第二場,我有預感,得砸。”
甄溫柔說:“你就不應該淌這趟渾水,跟那個汪導走才是正道。”
秦頌遙想起汪導死活拉她入行的樣子就想笑,她擦了擦嘴角:“汪導也不傻,他見拉我拍戲不行,就攛掇我演舞臺劇。你信不信,他現在幫張導說話,等我真入行了,有成績了,他轉頭就能挖張導的墻角。”
“你決定入張老師的伙,鋼琴的工作是不是得辭了?”
“嗯,我明天就去一趟。”
正好,那邊工作一直拖,秦頌遙早就想斷了,否則一直仗著裴祁的面子,吃人家空餉,她也不好意思。
晚餐結束。
甄溫柔鋪著床,湊到秦頌遙身邊,小聲道:“哎,你不是有薄司衍的卡嘛?”
“干嘛?”
“實在不行,你刷他的卡,自己給自己包場沖業績,充個上千萬!那個什么冉伊,當月最高業績,不是才八百萬嗎?”
秦頌遙往脖子上抹著面霜,想都沒想,說:“我瘋啦!把臉送上去給他打?”
她都不用想,讓薄司衍發現,得怎么損她,估計得把她祖姥姥都叫上來奚落一頓。
“再說了,我要是真豁得出去,我不如把錢套出來,放自己卡上,我刷什么票房啊!我又不傻!”
甄溫柔笑得咯咯咯叫,在她身邊躺下。
“你說得對。”
薄司衍出了差,秦頌遙沒回薄公館,跟甄溫柔嘮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秦頌遙先去把鋼琴的工作給辭了。
王總再三挽留,看她的眼神,仿佛一張長了腿的支票,想要擁抱,卻又那么遙遠。
秦頌遙堅持辭職,才艱難地離開。
到了劇院的化妝室,里面鬧哄哄的一片。
“已經有人在鬧退票了!張導,你那個學生真的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