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前面還好，秦頌遙鼓足一口氣，走到幕前時，最前排的觀眾一看到不是冉伊，有一個直接當場走人了。
同臺的幾個演員，微表情都很難看。
秦頌遙穩著節奏，不疾不徐。
劇情在走，臺下的觀眾也在走。
“演的什么東西，跟冉伊比差遠了！”
“捧新人，真無語！”
“安靜點行嗎？看個戲，話這么多！”
舞臺劇的受眾在針對演員這件事上，呈現兩極分化，有一部分人，對劇不對人，戲好，演技好，就行，另一部分人，卻是養成習慣，常年只看一個人的劇，不是那個人就不行！
剛好，《望西京》這出戲的受眾，屬于后者。十個人里，只有一兩個是路人觀眾。
臺下鬧哄哄，不停有人走，舞臺上的背景演員受了干擾，也開始頻頻出錯。
最關鍵的是，有個配角竟然忘詞兒了！
秦頌遙快速接過去，觀眾卻沒買賬，有人高喊一聲：“謝幕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緊接著，一聲接一聲，復制一般。
秦頌遙上臺前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面對那些憤怒的臉，也有些慌張。
可她還能撐下去，別人卻不能。
之前忘詞的女配角當場情緒崩潰，丟下手里的道具，竟然跑下臺了。
場面立刻無法控制，底下一片“噓”聲。
后臺沒辦法，只能先謝幕。
秦頌遙站在臺上，情緒復雜，麻木地跟著男演員下臺，剛走下臺階，就聽到嘲諷言論。
她直直的看過去，對方也沒膽怯，反而說得更大聲了。
“算了，就當沒聽見吧。”
一通下來的男演員寬慰她，同時也脫去了戲服外衫，抱歉地道：“再會了，張導那邊，幫我道個歉吧。”
說完，徑直走了。
秦頌遙舒了口氣，往化妝室去，里面進進出出，全是搬東西的。
那個中途離場的女配角，趴在鏡子前哭：“太丟人了！為什么要這樣！張導跟冉伊道歉怎么了，她就不能管管我們的死活嗎？”
旁邊有個小演員插了句嘴：“可是冉伊打化妝師，還欺負新人，張導看不下去。”
“打兩下怎么了？哪個新人不受苦！”
屋內亂糟糟的，不出片刻，稍微有點分量的演員就都走空了，只剩下一排新人，你看我，我看你。
冉伊連看好戲都懶得來了，叫人過來傳話。
“張導，我們冉姐說了，您要是這邊沒活兒干了，可以來我們組里，我們組里還有好多雜活兒沒人干呢！”
張麗莉氣得面如豬肝，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秦頌遙老辦法，關門擋狗，跟張導坐下說。
“現在這情況，您打算怎么辦？”
“還有一個月……”
“您別做夢了。”秦頌遙打斷了張麗莉的幻想。
女人愣愣地看著她，張了張嘴，沒有話說。
秦頌遙說：“這出戲您撐不下去，沒有冉伊的《望西京》就沒有靈魂，別忘了，這出戲是您為她量身定做的。”
張麗莉聞言，眼睛血紅。
她捧出來的新人，現在反過來，要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