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衍是被熱醒的。
手臂明顯接觸到一個熱源,跟熱水袋似的。
他在黑暗里側過臉,看清了熱水袋的形狀,是個蜷縮的人。
秦頌遙。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越界挪到了他身邊,腦袋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個顱頂,額頭正貼著他的手臂。
他嫌熱,正要抽出手臂,聽到她不自然地哼唧兩聲,忽然意識到,她是發燒了。
“秦頌遙?”
“嗯……”
果然,叫不醒了。
啪嗒。
他抬起身,開了床頭的燈。
看了一眼時間,才凌晨兩點。
大殿里的“焰口”還沒做完,依稀可以聽見念經聲。
他舒了口氣,從秦頌遙身邊起身,穿衣服往外走。
這時候,聞宴也已經睡了,聽到外面敲門聲,還以為出什么事了,趕緊起身。
門一開,沒想到是薄司衍。
“少爺?”
“退燒藥,感冒藥,拿點給我。”
聞宴反應了下,意識到是秦頌遙病了。
“有,等一下。”
他回到房間里,確定聞語沒被吵醒,去把藥箱拎了出來,挑出薄司衍要的藥,還拿了一包退熱貼。
“這個不用。”薄司衍把退熱貼還了回去。
聞宴說:“這個退熱快。”
他說著,又加一句:“女人跟我們不一樣,沒那么能扛。”
薄司衍多看了他一眼,想說,你以為誰都是魚魚嗎?
再一想,秦頌遙也的確脆皮,沒比聞語好多少。
他把退熱貼拿著了,往回走。
屋內,秦頌遙倒是有意思,渾身滾燙,倒沒踹被子,而是把自己完全縮進被子。
薄司衍不知道。
秦頌遙睡之前就覺得自己要發燒,昏昏沉沉的,她還記得要捂出汗,睡著了也沒忘。
薄司衍坐在床邊,一點點看藥。
瞥到藥物說明,他忍不住吐槽聞宴。
聞語早就成年了,吃的藥還是兒童吃的混懸液,不用想,估計每次都哄著吃。
他轉頭看了一眼被子里那一坨,也不知道一瓶夠不夠治的。
幸好,還有那袋退燒貼。
他把秦頌遙從被子里拽了出來,定睛一看,準備給她灌藥的狠心沒了。
一腦門的汗。
嘖。
沒辦法,只好起身,先去擰毛巾。
給秦頌遙擦臉的時候,他想起那兩個小沙彌的話。
她克他。
方方面面的。
他兩天沒睡好覺了,本以為今夜能安穩,結果還要伺候她。
這么想著,擦臉變成了不溫柔的揉臉。
秦頌遙感覺到不適,“唔”了兩聲,掙扎著躲。
薄司衍呵了一聲,抓著她不放,狠狠給她把臉擦了,順帶著還有脖子。
秦頌遙迷糊地睜了睜眼,沒看清眼前是什么。
隱約感覺有東西碰到了唇邊。
男人命令道:“張嘴。”
她聽得清,腦袋反應卻慢。
男人嘖了一聲,干脆捏住了她的腮幫子,逼迫她張嘴。
她哼哼兩聲,不大樂意。
她聽得懂,會自己張。
正小幅度掙扎著,男人已經托著她的下巴,把甜甜的液體灌了進來。
是熟悉的味道。
她不掙扎了,由著他灌。
她懷疑自己做夢了,所以才能喝到小時候那個甜甜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