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禪房,薄司衍開始脫衣服,秦頌遙才猛地想起來,有個睡覺問題。
她卡在后面不動。
薄司衍拎著外套,轉頭掃了她一眼。
“看什么。”
秦頌遙說:“我去找魚魚睡嗎?”
薄司衍:“無所謂,你問問聞宴,介不介意他跟魚魚之間再多睡一個你。”
秦頌遙:“……”
她想了想,解釋:“我的意思是,我跟魚魚睡,你跟聞宴睡。”
“安排你自己就好,別多管閑事安排我。”
還他跟聞宴睡,誰給她的權利分配他了。
秦頌遙咬牙。
男人已經開始收拾,準備到床上躺下。
“不睡就出去站崗,正好,替我看著點黃大仙兒。”他說。
秦頌遙撇嘴。
算了。
她看了一眼床,也挺大的。
而且這可是廟里,還是他媽媽冥誕,他不可能有別的心思。
她轉身脫了外套,又燒了點水,給自己灌了兩大杯下去,壓一壓身體里的寒氣。
薄司衍嘴巴毒,但今天心沒那么毒,留了一半床給她。
她從另一側坐到床上,很規矩地躺下,只用了小半被子。
彼此背對背。
世界安靜下來,秦頌遙聽到念經聲,忍不住問:“我一直覺得,你應該不會信這些法事什么的。”
之前幾年,她幫著在薄家準備他媽媽的祭日,他總不回去,她就是這么自我解釋的。
“我本來就不信?”
“那你還做?”她忍不住轉頭。
男人躺下,閉目養神,說:“你信?”
“不太信。”
“那你能做,會不做?”
好吧。
說得清了。
她要是做得起,一定也年年都做。
面對陌生人,能扯什么唯物主義,面對至親,就克制不了。
生怕那些虛無的東西是真的,夢里夢到,都會聯想到是托夢。
“那你媽媽祭日,你怎么不回家?”
他嗤了一聲,不屑至極。
“一幫吸血鬼,裝得真心,到點了就悲傷,也配給我媽做祭日?”
秦頌遙大概懂了。
細算之下,薄夫人進薄家門時,薄司衍的母親應該過世不久。
薄家一個站出來反對的都沒有,薄司衍不可能不記仇。
她想了下,挺真心地說:“你媽媽要是知道你這么出息,肯定很欣慰。”
聞言,薄司衍睜開了眼睛。
他轉過臉,靜靜地看著她。
“干嘛?”秦頌遙疑惑。
他又收回了視線。
“睡覺。”
“哦。”
秦頌遙躺平了,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薄司衍。”
男人閉著眼,“做什么?”
“我爸媽有一筆遺產,除了固定資金,還有股票之類。我之前年紀小,一直由我爺爺托管,可成年后,我爺爺不提了。”
薄司衍再次睜開眼,說:“別想了,早不知過了幾遍手了。”
秦頌遙聽得難受,她不是在乎錢,她是心寒,想不通,為什么爺爺對爸爸那么絕情,對他們姐弟倆好像仇人一樣。
薄司衍能給亡母爭一口氣,她卻只能憋屈地過,讓別人瞧不起父母。
這么想著,她轉過了身,頭更難受了。
對話忽然終止,薄司衍也轉過了身。
不多時,秦頌遙的精神就有些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