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巷子里傳來電瓶車駛過的聲音，襯得廚房里更加安靜。
秦頌遙心里咚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回過神來，她有些麻木地掏出手機，開了手電筒。
光束打過去，薄司衍正蹲下，頭顱低垂，似是在緩和痛苦，又強撐著，在附近地面搜尋東西。
“關掉！”
他猛地抬頭，凌厲視線穿透光束，直達她的面孔。
秦頌遙嚇了一跳，趕緊把手電筒關了。
“你在找東西嗎？”她問。
沒人回應。
她確定了。
他聽不見。
怎么會這樣，薄司衍耳朵有問題？
腦海里閃過一樣小小的金屬物體，她猛地想清楚。
那是助聽器？
還是類似人工耳蝸的東西？
她腦中一片凌亂，卻還是先蹲了下來，小心地摸索地面，一點點靠近他。
“別動。”
他再次命令。
秦頌遙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他能這么快辨別出來，明顯靠得不是聲音。
雙方隔著不遠的距離，秦頌遙知道他在找什么，剛才咚的那一聲，應該是他撞到頭了，那小東西摔了出去。
她腳下步伐放得更輕，生怕踩到什么，繼續在地上摸，很快，掌心就滿是灰塵。
忽然，指尖碰到了一樣小東西。
她心中一喜，趕緊拿了起來，兩指摸了摸，確定是上次拿過的東西。
“我找到了！”
話一出口，她才想起來，他聽不見。
她猶豫一秒，伸出手，試著抓住了他的手臂。
隔著襯衫，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上肌肉的緊繃。
雙方都沒開口。
她的手慢慢往下，摸到了他的手，然后掰開了他的掌心，把那小小的東西放了上去。
黑暗里，男人頓了一下，接著，快速收回了手。
秦頌遙沒說話，等著他開口。
隔了許久，他在她面前起了身，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
秦頌遙猜測，他剛剛不開燈，是怕她發現他的不對勁。
可惜，她已經發現了。
四目相對，他眸色靜靜地看著她，俊美面龐上，毫無血色，緊繃的下顎，暴露了他的緊張。
外面巷子里有狗叫，聲音不大。
他卻忽然皺緊了眉，垂下頭去，額前碎發投落陰影，遮蓋了他大半神色。
秦頌遙不知道什么情況，但猜到是聲音刺激到他了，她一動不動，一直等到他再次抬眸。
這回，他沒再看她，一言不發，直接往屋外走。
秦頌遙回過神，跟著他的步伐往外走。
他頭也不回，她拿上東西，鎖門，動作十分緊湊。
到了巷子口車邊，他似乎沒想上車，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拉開了后座的門。
事情太突然，秦頌遙找不到話說，她默默放好東西，上了駕駛座。
車內一片死寂。
車往老宅去，半路，后座傳來他有些煩躁的聲音。
“停車。”
秦頌遙連問都沒問，照做了。
車剛停下，后面就有車跟了上來。
不多時，后座車窗被敲響。
秦頌遙從鏡子里看到，是聞宴。
他開了后座的門，俯身看進去，“少爺。”
秦頌遙沒聽到薄司衍的回應，只看到他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