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衍自從耳朵出事后,就一直由薛老治療,老爺子醫術醫德都沒問題,從不對外透露半句,說起來,也是他尊敬的長輩。
被長輩用“你竟然出車九”這種眼神看著,他也不免尷尬。
“沒有。”他回答。
秦頌遙不悅,立刻表現出煩躁,提高音量:“有!”
“你兒子好幾歲了,我知道。”
薄司衍都快被折磨瘋了,一把按住她,“誰告訴你的?”
薛老嘆氣,提醒他:“不管有沒有,你先哄哄她,她平時一定很在意這個問題,所以發病了才鬼打墻。”
薄司衍點頭,重新看向秦頌遙,“秦頌遙,聽我說,別想著孩子的事,我沒兒子。”
“你有!”
她瞪著眼重復,然后又開始抓頭,似乎想要給他描述,那是怎么樣一個孩子。
薄司衍又要開口,她嫌她煩,想要他閉嘴,本能地抬手。
啪!
挺重一個耳光。
薛老都懵了。
薄司衍被扇得臉偏過去,眼眸瞪眼,不敢置信。
秦頌遙自己也傻眼了,她好像有些回神,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左手按住右手,卻按不住,只能著急。
還是薛老先回過神,提醒薄司衍。
“快,趁現在,哄她躺好。”
薄司衍面無表情地回過神,愣是壓著沒發火,生生忍了這一耳光。
薛老看著都心里突突,薄司衍那個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小時候就算了,如今他這個位置,誰敢扇他耳光,不死也得留下半條命。
再一看,秦頌遙躺好了,卻還沒安分。
“薄司衍,你耳朵聽不見,對不對?”
薛老詫異地看了一眼薄司衍,沒想到他連這個也說了。
薄司衍拉著臉,按著女人肩膀,“你別說話。”
秦頌遙“哦”了一聲,轉頭對薛老道:“他聾了。”
薛老:“……”
秦頌遙安分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把CT照了,還得抽血。
這回更不容易,薄司衍抱緊她,也不好扎針。
“我看看你耳朵。”她提要求。
薄司衍深呼吸,給她畫餅:“行,你安靜一分鐘,我給你看。”
秦頌遙立馬虎起臉,“現在看!”
薄司衍頭疼不已,想了下,只好說:“看完了就安靜一分鐘,行嗎?”
“一分鐘。”她重復關鍵詞。
“對,一分鐘,從一到六十,明白嗎?”
“嗯!”
她坐在床沿,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晃著兩只腳,緊緊盯著他。
薄司衍皺緊眉,猶豫了片刻。
出事以后,除了薛老,沒人碰過他的耳朵,奶奶也沒有。
因為他不相信任何人。
秦頌遙催促:“給我看!”
男人面部繃緊,走上前一步,警告她:“只許看。”
“嗯嗯!”
她點完頭,他就側過了臉,把耳朵露給她。
秦頌遙探頭,看還不夠,又上手扒拉,拉開耳廓,往里看。
果然,有金屬的微光。
她想都沒想,直接伸出手指,往里挖。
薛老就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看著秦頌遙只是把可取出的部分拿了出來,他才松了口氣。
沒了一側助聽器,薄司衍立刻有些不適,他克制著躁郁,看向秦頌遙,想讓她趕緊聽話,先把血抽了。
不料,秦頌遙拿著小金屬裝置,左看右看,然后忽然一臉嚴肅地看他,接著,湊到她另一側耳邊,悄悄問他:“你怎么沒有耳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