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衍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一遍遍告誡自己,別跟個腦子不清醒的人計較。
他把助聽器拿了回來,說:“看完了,安靜一分鐘,不許動。”
秦頌遙快速眨眼,記得自己答應過他,所以即便手腳安靜不下來,還是克制自己停下,然后開始數數。
薛老趁機上前,拉開她手臂抽血。
看著針頭扎進手臂,疼痛傳來,秦頌遙渾身抖了一下,抬起頭,想都沒想,就抓住了薄司衍的手,她表情看著很正常,嘴里還在數數,一個數字都沒錯。
薄司衍看著不是滋味兒,抬起手,擋住了她的眼睛,跟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秦頌遙卻不接他的話,她不能停,她得把六十個數完。
薛老動作快,一分鐘沒完就結束了。
薄司衍按著秦頌遙的手臂,等著扎針處不出血。
六十數完了,秦頌遙盯著他看了幾眼,然后又開始抓頭發,各種小動作,但和之前相比,她顯然有在克制自己,應該是又不舒服了。
中途,她還跟薄司衍說了一句,“我自己來。”
然后,就接替了他的手,自己按住傷口。
薄司衍站在她身后,沒說話。
不多時,外面薛老的管家過來叫他,他只好把她先鎖在床頭,叮囑她不要亂動。
秦頌遙半清醒時,就不那么抗拒被鎖著,聽到他的話,連連點頭。
薄司衍這才出去,到了診室,薛老正用老花鏡看檢查結果。
薄司衍問:“怎么樣?”
“你們晚上給她吃什么藥了?”薛老問。
薄司衍把藥都說了一遍。
薛老搖頭,說:“不對,她這個血液里有其他的東西。”
“是什么?”
薛老斟酌了一下,說:“一些能讓人興奮的成分。看藥物的殘留情況,我判斷,她是先接觸了藥物,又受了刺激,你們不分青紅皂白,還給她灌了不少藥,三管齊下,簡直是雪上加霜。”
薄司衍聽完,面色冷凝。
秦頌遙不會主動碰那些臟東西,那必定是別人動了手腳。
上回泳池是薄敏瑜,這次又是誰!
還有那庸醫,他不知道她當時不能吃藥,醫生也不知道嗎?
想想秦頌遙現在被折騰成那瘋樣子,他說不出的火大。
他緩和脾氣,問薛老:“她這樣的情況能治愈嗎?”
“說不好。”薛老摘了眼鏡,說:“據你所說,她平時就是正常的,不受刺激,連藥都不用吃。現在這情況,也得先觀察,先讓她清醒過來,再看有沒有后遺癥。沒有的話,非必要不接觸鏡頭,也就行了。”
不接觸鏡頭?
對于演員來說,跟廢了沒什么兩樣。
薄司衍沉默許久,半天后才問:“非要接觸呢?”
薛老看了他一眼,皺皺眉,“你們薄家這條件何必冒這個險。”
薄司衍沒說話。
薛老也不多說,起身道:“先不考慮別的,我給她打一針,讓她平靜下來,好好睡一覺。”
“打針?”
薄司衍有些抵觸,他見過閆舒和打針,那東西看著小小的,卻能要人命,會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