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
秦頌遙和薄司衍從酒店出來,外面依舊燈光璀璨。
“我們去看看小橘吧?”秦頌遙建議。
薄司衍今晚很好說話,“嗯。”
倆人都喝了酒,先沿著周圍最繁華的那條街道,一路往前,司機在后面跟著。
維港附近,晚風怡人。
路邊經過的年輕人,偶爾還會討論晚上那場煙花。
“全城皆知的道歉哎,好厲害。”
秦頌遙一聽,趕緊從包里翻出了口罩,準備戴上,忽然想起,也沒人認識她。
她轉頭,交給薄司衍了。
“戴上。”
“這么多人都不戴,就我戴,欲蓋彌彰。”
薄司衍嘲笑了她,把口罩塞進了口袋里。
秦頌遙撇嘴。
路邊有賣檸檬茶的,薄司衍買了兩杯,倆人在江邊吹著晚風。
玩了一晚上了,秦頌遙吹了風,反而更清醒。
“薄司衍,問你個事。”
“說。”
“小寶是你兒子嗎?”
她冷不丁問出這問題,薄司衍也愣了下。
隨即,他皺眉看了她一眼。
“不能說?”
“能說,但是覺得你腦子不太好使。”
她又不是沒見過小寶,那雙藍眼睛還不足夠說明事實嗎?
“是嗎?”秦頌遙又問一遍。
薄司衍:“你是覺得,只要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就能生出任何物種嗎?”
秦頌遙:“……”
好了。
不是。
當初在婚姻里給她最后一擊的問題,驟然消失了,胸口上忽然松快了許多。
婚離了就離了,至少是因為她和薄司衍不適合彼此,不是因為外力。
倆人在一旁長椅上坐了下來。
晚風徐徐,檸檬茶的味道清醒干凈。
順勢把小寶的事說了,薄司衍也松了口氣。
他喝了口茶,看了一眼秦頌遙。
“我在家里折騰了三年都沒有結果,在外面,就能有那么大個孩子?”
秦頌遙差點一口檸檬茶噴出來。
她看了一眼四周,白了一眼薄司衍。
“你小點聲。”
不要臉的嗎?
薄司衍在某種程度上臉皮是厚的,他不在意的人,在他眼前蹦噠到爆炸,他也能平靜地才過去。
秦頌遙一陣無語。
有些話題,離婚了反而能好好說,就像是老友談話吧。
“過段時間,秦宸就高考了。”她說。
薄司衍意識到她要說什么,握著檸檬茶杯子的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道。
“秦宸高考一結束,咱們合伙的計劃就過一半兒了。”她看了他一眼,說:“你收拾好秦家了嗎?”
“……還沒有。”
“那你加快速度啊,我到時候可不能再陪你玩兒,我有別的計劃。”
薄司衍瞳孔一震,極力克制,才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
“什么計劃?”
“出國。”
果然。
她還是要去找岑寂的。
他喉間一緊,檸檬茶灌下去,又酸又澀。
他忽然想起那一紙結婚證,有種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錯覺。
“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秦頌遙忽然說。
薄司衍怔了下,側過臉看她。
“……看看?”
“是啊。”秦頌遙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眼睛里有異常的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