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
秦簡溪沒什么睡意,她不習慣身邊有人。
這些年,只有一個例外。
就是厲梟。
不過,那也是不得已。
她舒了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正試圖入睡,旁邊傳來吸鼻子的聲音。
她敏銳地睜開了眼睛,側過臉去。
秦頌遙見她醒來,趕緊擦了下眼睛,“大姐,吵到你了?”
“沒事。”
秦簡溪說著,開了床頭的燈,坐了起來。
她說:“起來喝口水吧。”
秦頌遙應了聲,緩緩坐了起來。
秦簡溪拿了床頭的水給她。
她喝了一口,長舒了一口氣。
“擔心薄司衍?”
“嗯。”
“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秦頌遙搖了下頭,她收起雙腿,將額頭壓在膝蓋上,姿態疲憊。
“大姐,你不懂,最近發生了好多事。”
“他,他都因為我……”
她說著,情緒又有點收不住,但又強忍著,沒有抬頭,讓哭聲悶在了嗓子里。
燈光下,秦簡溪看著她的樣子,沉默不語。
半天后,她抬起手,撫了撫秦頌遙的頭發。
“你相信薄司衍,他不會有事,這兩天就會出來了。”
秦頌遙搖頭,紅著眼睛抬頭,轉臉看她。
“他這回出了那么多事,連CEO都被罷免了。我……”
她說著,又低下頭,小聲地哭聲。
“都是我害了他。”
“大姐,我有時候覺得,是不是我真是外人說的那樣,是個災星,誰靠近我誰就倒霉。”
“爸爸媽媽疼我,出了車禍,大伯母對我也很好,就跟著我爸媽一起走了。”
“三叔一家虐待我,反而過得很好。”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逐漸有些升不上來氣的感覺。
秦簡溪皺眉,抽了紙巾給她,讓她擦眼淚。
“別胡說,沒有那回事。”
“可是……”
“遙遙。”
秦頌遙聞聲,抽泣著抬頭。
秦簡溪靠近了點,揉著她的頭發,聲音溫柔,“我保證,薄司衍三天內一定會回家的。別哭了,好嗎?”
“真的嗎……?”
秦簡溪舒了口氣。
“真的。”
她轉身抽了張加熱的濕巾,給秦頌遙擦了擦臉,“聽話,先安心睡覺,別亂想。”
秦頌遙點了下頭,把毛巾蓋在了臉上,眼睛舒服一點后,這才躺下。
秦簡溪卻掀開了被子,似乎要下樓。
“大姐,你去哪兒?”
“我想起來還有兩個文件沒看,你先睡,我馬上回來。”
“那你別忙太晚,早點回來。”
“好。”
秦簡溪披上了外套,出了房間。
門一關上。
秦頌遙面對著對面的泠泠月光,眼里的痛苦麻木逐漸消失,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忽然回家,不是腦子熱了。
是薄司衍讓的。
那天她去牢里看他,臨走之前,他要她別住在薄公館,要是擔心他,就回家住。
開什么玩笑。
秦家還算是她的家嗎?
薄司衍卻說:“你大姐還在家?她對你不薄,不是你的敵人。”
“那我也想在咱們自己家等你。”
薄司衍半開玩笑地道:“你去見見她,跟她打好關系,萬一我有事,她還能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