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了纖細的十指,慢慢的撥動了琴弦,曲樂猶如灑向大地的陽光,溫暖和煦,層層曲韻至房中擴散開來,頓讓人生出了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白發男子正拿著一個做工粗糙的撥浪鼓逗著小南風,聽到曲子,手腕微微一頓,眼神竟然有了幾分恍惚。
仿佛又看愛妻坐在院中,撫琴奏曲的模樣。
片刻的恍惚,白發男子已然收束了心神。
他轉向了殷青璇奏琴的房屋,眼中微露驚異。
以他這種定力,心神都能恍惚,莫非她已經悟到了?
殷青璇的心情也同樣沉浸其中,她想到了在現代的奶奶,仿佛又回到了孩提的時候,在她面前撒著嬌。
畫面突然一變,那人又變成了眉目溫和的夜景煜,兩人牽著手,走在宮中的青石路上,殷青璇只覺心中滿滿都是幸福。
這種幸福讓她不忍破壞,便一遍一遍的奏著曲子。
不知過了多久,那幸福的場景猛烈一晃,好似被人用外力給擊碎了。殷青璇驟然清醒,忽聽外邊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她清楚的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都跟著震蕩了一下。
難道是夜景煜又找過來了?
她按住了琴弦,從竹椅上站起。
白發男子已站在院中,眉頭微皺的看向了門口。
“你來的倒是夠快。”
院中傳來了一聲憨笑,有人恭敬的說道:“弟子董子魚參見師叔。”
殷青璇略微有些驚訝。
原來董子魚要找的人居然是他。
就聽白發男子淡淡的說道:“回去吧,我已不再過問宗門之事,一切皆與我無關。”
董子魚一臉無奈的說道:“弟子來的時候,師父下了死命令,若是接不回師叔,弟子也不用回去了。”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白發男子轉過了身,從樹上摘了一片葉子,放到了小南風的手里。
小南風頓被葉子吸引,低頭研究去了。
董子魚納悶的看了小南風一眼。
“莫非這孩子就是師叔找的徒弟?這也太小了吧。”
“自然不是,我找的人另有其人。”
白發男子雖然不喜多話,對這個師侄還算耐心。
殷青璇已從房中走了出來,董子魚卻沒認出她,畢竟當日她帶著的是芳若的面具。
不由問道:“這是......”
白發男子贊許的看了殷青璇一眼。
“這才是老夫找的人。”
他掃了董子魚一眼,突然說道:“你來了也好,正可為她試試琴。”
董子魚的眼中頓時露出了幾分恐怖,干笑道:“還是別了,弟子可以去別處等,不論如何師叔都得和弟子回去一趟,師父說,宗門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聒噪。”
白衣男子袍袖一甩,董子魚頓時閉上了嘴,人好像被什么牽引一樣,直接騎到了樹干上。
小南風仰起了臉,可能是覺得他有意思,頓時呵呵的笑了起來。
白發男子看著孩子,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既然你喜歡,就讓他在樹上呆著吧!”
董子魚根本動不了,不由焦急的大叫。
“師叔,弟子知錯了,求師叔放弟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