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男子并不理他,對殷青璇說道:“去奏攻玉。”
“是。”
殷青璇微微點頭,看了董子魚一眼便回到了房中。
然而,坐在琴邊,腦袋里又是空空如也。
她能想象的只是驚濤拍岸,狂風怒吼的畫面,若讓她根據這些東西做出曲樂,卻是無從下手。
干坐了半天,殷青璇無奈的說道:“晚輩還是不得要領。”
白發男子有些失望。
“那就先記好固心。”
說完就抱著小南風出去了。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晌午。金鑾殿上,李德福高喊退朝。
夜景煜手按龍頭扶手,從龍椅上站起。
一身明黃色的長袍襯得他英俊神武,氣度非凡,一雙凌厲的鳳眸從眾臣身上掃過,威勢逼人。
眾人低著頭,弓著身子退出了金鑾殿,誰也不敢抬頭亂看。
夜景煜已走入偏殿,李德福趕緊帶人跑了進來,幫夜景煜卸下了帝冕,換上了便裝。
秦天已將飛墨牽到了偏殿的門口。
“皇上,咱們可以走了。”
赤焰軍已整裝待發,夜景煜說什么也要去見一見夜湛。
往年他都會在太后的壽辰回來,如今太后已死,再見面已不知會是何年。
想到皇叔從小就護著自己,夜景煜心中的不舍更濃。
他翻身上馬,一夾馬腹出了宮。
皇城門口,夜湛仍舊是一身白袍,高坐在戰馬之上,俊美的臉上一片肅穆之色,舉手投足間軍姿盡顯。
他的身后跟著一眾身穿紅甲的赤焰兵,猶如一團火焰,襯得那如雪的白袍更為惹眼。
看到夜景煜帶著一眾禁衛縱馬奔來,夜湛翻身下馬,一展袍子半跪在地上,行了一個標準的武將之禮。
“臣夜湛,參見皇上。”
夜景煜利落的跳下了馬,雙手攙扶起了夜湛。
“皇叔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夜湛緩身站起,看向了夜景煜。
聲音溫和的說道:“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見,皇上定要好生珍重,切莫被國事累壞了身體。”
聽到這話,夜景煜的喉嚨不禁有些干澀。
除了母妃,夜湛就是這天下間對他最好之人。
兩人的年齡雖然相差不多,但在夜景煜的心里,夜湛于他早已如師如父,亦是他最親之人。
“皇叔放心,朕會好好保重,等待與皇叔重逢。”
夜景煜的聲音有些干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說道:“待北木達平定之日,便是皇叔回朝之時。”
夜湛語調鏗鏘的說道:“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說罷便將那金鈴從懷中拿出,遞給了夜景煜。
他雖然很想找到董子魚,調查殷璃之事,但是國事,更重于私人感情。
夜湛一夜未眠,最終還是決定先回歲寒城,之后再找斬劍宗。
看到金鈴在夜湛手上,夜景煜有些詫異,隨即便是一陣頭痛,腳步霎時踉蹌。
夜湛伸手扶住了他,關切的問:“皇上,你怎么了?”
“無事。”
夜景煜緩了一下心神,聲音艱難的說道:“不知為何,朕對這鈴聲特別的敏感,每次聽到都會頭疼欲裂。”
夜湛趕緊從馬囊中拿出來一塊厚厚的絨布,將金鈴包了起來,放到了夜景煜的懷中。
“現在怎么樣?”
夜景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笑道:“已經好多了。”
夜湛瞧了一眼他的臉色,詢問道:“皇上以前可聽過這種鈴聲?”
夜景煜搖頭。
“沒有,朕不記得聽過這東西。”
夜湛放開了扶著他的手,眉頭微皺的說道:“既然你對此聲音如此敏感,定然是有著不為人知的關聯。”
夜景煜頷首道:“朕也覺得。既然皇叔將此物交給朕,朕定會好好研究一翻。”
“好,切記身體要緊。”
夜湛說完,又朝夜景煜躬身一禮。
“時候也不早了,臣也該啟程了。”
夜景煜也知道此一別,在所難免,便道:“皇叔保重。”
“皇上亦然。”
夜湛說完便翻身上了馬。
赤焰兵頓如潮水一般分開,給夜湛讓出了一條道。
夜湛沒再回頭,一震韁繩,拍馬直奔城外。
與此同時,一道身穿華麗紫袍的人影,搖著扇子站在山巔。
他嘴角微揚,笑容邪狂。
囈語般的說道:“夜湛啊夜湛,你總算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