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大玄鎮妖師 > 第二百零三章 快刀
  聽到劫生樓這三字,吳瑾之剛要端起茶盞的手也是一愣。

  他出身庸都城的吳家氏族,雖然只是旁系,但他在庸都城的這么些年,自然也是聽過有關這神秘組織的事跡。

  劫生樓是出自庸都城的一個暗殺組織,據說是開元圣人年間專替圣人鏟除異己的組織,而庸都城也臨近龍武關,經常有許多妖魔犯境橫行,圣人也不曾在庸都城設立玉衣衛,就在劫生樓中聚集了一批修行者,同時負責剿殺妖魔之事。

  而后來,麟功圣人西逐妖魔出龍武關,大玄十二衛一直抵達桃止山下,蜀地的妖患也得以平息,而那流傳了百年的暗殺組織也被麟功圣人下令解散。

  可劫生樓并沒有因此消亡,他們這幫人潛藏在幕后,依舊在替廟堂清理那些異己,同時也成了賞金殺人的組織,他們沒有舵口,也沒有多余情報流出,故而連鎮西王也無法左右他們。

  孫虞翻作為鎮西王府底下的司長官,之所以如此畏懼這個暗殺組織,是因為當年庸都城外懸空寺的一位修行者在庸都城中犯了大事,修行出了岔子而走火入魔的他連殺十數人。

  那位修行者當晚清醒后就嚇得逃回懸空寺中,鎮西王因為懸空寺的緣故,一時間也拿捏不定主意,可就在第二天,劫生樓就在庸都城中散布了消息,要取那修行者的人頭,一開始并沒有當一回事,但在翌日清晨,那修行者就死在了懸空寺中。

  能夠在懸空寺這修行圣地中悄無聲息的暗殺一人,這就足以看出劫生樓的恐怖。

  孫虞翻用手背擦拭了額角冷汗,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后對面前的吳瑾之說道。

  “瑾之,此番到來確實是多有叨擾,而若沒有尊兄長的批糧關文,我也難以逃出庸都城,這一千石糧草是我做司長官這么些年所積攢下來的,眼下朔州荒年,這些糧草雖然不多,但想必也能幫襯你一二,所以瑾之不必擔心有人查起。”

  聞言,吳瑾之拱手回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多謝了,不知孫兄準備去去哪里安置?”

  孫虞翻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窗外的景象道。

  “或許是去臨近南海的云州,那里與妖族交好,且遠離庸都城和玉京城,我帶了些本金,屆時去了云州就可改名換姓,做個尋常商賈,也算是體會另一番人生。”

  “孫兄既有離官為商之意,那也是極好。”

  吳瑾之為其續上一杯茶水,問道。

  “不知孫兄準備何時動身?可要我派幾個兵卒護送你出朔州?”

  但孫虞翻卻是擺了擺手道。

  “多謝瑾之這一番好意,雖然到了朔州這里應該已經無妨了,不過我既然是逃難之身,自然還是一人獨行更為穩妥,而我好歹也是武功練到了血髓的武者,用不著他人護衛,今夜我就動身離去了,在這之前就再借瑾之一頓飯食了。”

  聽到這話,吳瑾之微微頷首,他笑著回道。

  “孫兄不必客氣,今夜我就差人準備好一案酒食,定讓孫兄吃喝盡興,只是時間倉促,我們這少時的同窗好友卻不能多敘談相處幾日。”

  孫虞翻擺擺手道。

  “瑾之有這份心,我就極為高興啦。”

  可話雖然這么說,但吳瑾之心中卻還是希望孫虞翻能夠早些離去,畢竟他和吳縉彧在清河縣所做的這些事情,也不能夠叫別人知曉。

  距離陸吾復生只差最后一道地氣,根據吳縉彧所言,那蜃妖集齊朔州地氣也只在這幾日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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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坊街巷中。

  此時已經到了午時正,下了大半日的濕冷陰雨也在這時停了下來,日光漸漸從墨云中探出。

  這般日光灑落的景象本應是尋常,可在這清河縣中卻成了稀缺,一時間街巷百姓們都紛紛撐開木窗,得以讓日光落在屋子里。

  李夜清站在街巷之中,他看了看那墨云之間稍稍有些灼目的日頭,也將手中的油紙傘收了起來。

  雨水順著屋子檐角滴答落下,像是斷線珠簾一般。

  他走過這逼仄的青磚巷陌,印入眼簾的依舊是一條不大的小街。

  這里是清河坊的南市,可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鋪子開門掛晃。

  李夜清本打算去柳折夫人所開的酒樓看看目前情況如何,但去后只遠遠觀望了一眼,見也有些客人出入后便放下了心來,不曾走進叨擾。

  今夜就該是他布置開始的時候,或許是因為今早見到的那神秘刀客的緣故,李夜清心中一直有些不太安穩。

  沿著清河坊南市的街道走了片刻,一陣叮叮當當地打鐵聲吸引了李夜清的注意力。

  瞧見那鐵匠鋪景象的李夜清不經走上前去,只因為這間鐵匠鋪里掛著的并非是尋常農具和炊具,而是一些刀槍劍戟,雖然大玄國民風尚武,可在這清河縣里也不至于如此,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給清河縣衙門的那些兵卒們打造器械。

  走近鐵匠鋪子,只見鋪子前是個小院,上方支起了一面油布棚子用以遮風避雨,火爐前散落著一些還泛著亮光的煤渣和成塊冷透的鐵屑。

  一個模樣莫約是在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在用鐵鉗夾著一根鐵條鍛打,在一旁還斜靠著柄短刀。

  年輕鐵匠身材精裝干練,一柄鐵錘舞的虎虎生風,敲打的火星四濺。

  看見有個年青人走近棚子,年輕鐵匠抬起頭笑著問道。

  “客官可是要打造什么器械?”

  但李夜清只是搖了搖頭,說是因為好奇才近前看看。

  聞言,那年輕鐵匠也不惱,同樣笑著讓李夜清可要小心些,別濺了火星在身上。

  李夜清按著腰間的霜降劍柄。

  “兄臺,你這鋪子打造如此多器械,可有多少人來買?”

  年輕鐵匠將手中的鍛打到了滿意的模樣,用鐵鉗夾起放入水中淬火。

  冷水遇到灼熱鐵條,發出了激烈的呲呲聲響,升騰的蒸汽好似起霧了一般。

  年輕鐵匠夾著鐵條,趁著淬火的功夫才直起腰來歇息片刻,他和李夜清交談道。

  “縣里自然是沒有什么人買的,也只能給縣衙里的兵士們打造些軍械,實不相瞞,在下的鋪子以前是打造農具的,不過在我從家父手中接手鋪子后才開始學習鍛造兵器。”

  言罷,年輕鐵匠又把手中夾著鐵條放入火爐中加熱,他拉動著風箱,讓李夜清自己隨意看看。

  李夜清看向鋪子內懸掛著的兵器,想到要給涂山雪買兩柄長刀,她練的是雙手刀法,可卻沒有一柄刀傍身,用的還是自己用尾巴變化的器械,雖然這樣子用起來更得心應手,可對于刀法的修行卻反而有了阻礙。

  想到這里,李夜清便向身旁的年輕鐵匠說道。

  “兄臺,我想買兩柄刀,可以嗎?”

  聞言,見能開張生意了,年輕鐵匠立馬回道。

  “自然是可以的,客官您想要買什么刀?”

  李夜清略微思索了片刻。

  “一柄橫刀,一柄障刀,多少兩銀子?”

  年輕鐵匠放下了手中的鐵鉗道。

  “有的,剛好有兩柄橫刀,但是障刀還需要打造,一共是二十兩銀子,客官您可以先給五兩銀子定金。”

  見狀,李夜清又提醒了一句道。

  “銀子好說,但一定要用好鐵打造,就算差些銀子再補也沒關系。”

  “客官放心,自然是要用上等的好鐵打造。”

  言罷,年輕鐵匠就快步走進鋪子里,不多時就抱著兩柄橫刀出來了。

  李夜清接過橫刀端詳了片刻,隨后選中了有流云護手的那柄橫刀。

  年輕鐵匠收起另一柄橫刀。

  “客官,剛好我現在手中端打的這塊鐵條用料極佳,我就用它幫您再打造一柄障刀,差不多要四五日光景才能打造成。”

  “好,這是五兩銀子的定金。”

  李夜清從懷中摸出一錠五兩左右的銀子,放在了鐵匠鋪的茶案上。

  而這時,他瞥見了斜靠在火爐旁的那柄刀。

  只見那柄短刀造型有些奇特,并非是李夜清以前見過的刀模樣。

  于是他指著那柄短刀問道。

  “兄臺,那是柄什么刀?能給我看看嗎。”

  聞言,年輕鐵匠順著李夜清所指的方向看去道。

  “那是昨日一位客人送過來的刀,刀刃稍稍有些鈍了,讓我淬火后再打磨一番,客官你若是想看那便拿著看看吧,也不打緊。”

  得到許可后,李夜清將橫刀背在身后,走上前去拿起了那柄短刀。

  只見這柄刀古樸到了極致,全身都是烏黑色,刀柄用布條綁緊,刀身極細,約有一尺二寸長,且幾乎沒有護手。

  李夜清看出這樣的設計是為了使的出刀時更加的迅速,他拔出刀后,見刀鋒極亮,甚至有些晃眼。

  “兄臺,這樣快的刀,難道還要再磨嗎?”

  對此,年輕鐵匠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

  “誰知道那客人怎么想的,不過收錢辦事,他想要再鋒利些,那我就再替他淬火打磨一遍了。”

  看著手中鋒利無比的快刀,李夜清不知為何想起了今早死在清河坊街道上的差役。

  那差役也是死于快刀,那刀極為迅速,只一刀就割斷了其脖頸,甚至在倒地前,他都沒有尸首分離。

  就在李夜清出神時,在他身后傳來了一聲詢問。

  “鐵匠,我的刀磨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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