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神棲湖面冰面碎裂有如冰晶落地,濺入湖中泛起圈圈漣漪,引得無數尾錦鯉翻騰躍出水面的場景,觀雪樓中兩位殿下皆是喊了聲好。
徐之斐不禁撫掌贊嘆。
“僅此這一夜,便已融匯雷池與桃花兩本刀法,今日觀來,她怕是一夜就入了化境,這樣的武道天賦聞所未聞,如若走的是純粹武夫之路,只怕未來未必不是神變境。”
但李夜清卻說出了一不同的看法,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后回道。
“有武道天賦不假,可雪兒的努力若用一句天才就能蓋過,豈不有些過了,如若沒有日夜的苦練,就是這世間最頂尖的功法擺在其面前,也不可能一夜入化境,你知道她以前練的是什么刀法嗎?”
聞言,徐之斐卻是搖了搖頭。
“是什么刀法,反正不會比這雷池和桃花好吧。”
“刀譜新篇和刀法草綱。”
李夜清感慨道。
“就這樣兩本連普通軍營兵卒都不屑于去看一眼的三流爛刀法,雪兒就能用兩把凡鐵打造的普通橫刀,日夜不歇地苦練十多年,這般的渾厚的刀法基礎,今朝得了雷池與桃花,更兼有素商至和菩薩蠻兩柄名刀,豈不如驚蟄春雷,魚躍龍門嗎?”
聽到李夜清所說的兩本刀法,徐之斐也是詫異地不知該說什么好,最終只能點了點頭,道一聲自愧不如。
“心性上佳,雖不曾走純粹武道,但修行和武道時間也算是相輔相成。”
鎮西王李烈看著這湖中大雪魚躍的景象,不免贊嘆道。
“如今有刀法和名刀相助,假以時日,定可入道境,說實話,玄禎。”
聽李烈問起了自己,李夜清側目道。
“三爺爺怎么話說到一半,這可不似你的作風。”
說到這里,李烈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
“本王年青時尚武,不經意間就冷落了自己身邊人,現在年過半百,回首看來只剩自己一人,你身邊的這位姑娘心性過人,更有武道之才,本王很是喜愛,我有心收其為義女,玄禎你看如何?”
“認義女?”
李夜清有些驚訝,這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謂是天大的機緣,但狐女的性格剛強,這事情卻未必能成。
“這是件極大的好事,但我得問問雪兒的意思,三爺爺你和世子不妨先去湖畔垂釣,等我和她交談一番,隨后給你答復。”
“好好好。”
李烈拍著掌心的暖爐,連連頷首道。
“你可得快些,我與世子在神棲湖旁候你。”
見狀,李夜清只能笑著應了聲是。
李夜清轉身走下觀雪樓,他來到第五層,只見四周的功法書籍并無翻動的跡象。
他看著屏風后盤膝而坐的狐女背影,便快步走上前去。
正在屏風后專心翻閱手中兩本刀法的涂山雪顯然沒意識到李夜清的到來,直到李夜清喚她一聲,狐女才回過了神來。
她抬頭看向李夜清,問道。
“李君?你也來了觀雪樓嗎。”
“嗯,鎮西王邀我和世子來觀雪樓看雪飲茶,隨后去下面的神棲湖垂釣。”
李夜清摩挲著右手的玉制指環道。
“方才真是漂亮的雪中刀舞,沒想到只一夜,雪兒你就已入了化境,令人側目。”
聞言,涂山雪看著膝上的兩本已經泛黃的刀法書冊,左邊的是雷池,右邊的則是桃花。
“多虧鎮西王大人贈予的這兩本刀法才是,若無這雷池和桃花,我或許還要在入境止步許久。”
“刀法雖好,卻也要自己領悟通透才行,對了。”
李夜清思來想去許久,仍然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他輾轉問道。
“今日就是年關了,還不知雪兒你的父母親………”
還沒等李夜清說完,涂山雪就苦笑著回道。
“他們早在麟功初年前,就在圣人西逐妖魔的大戰里亡故了,是族中的老者將我撫養,現在被困在玉京城的涂山一族,長輩們都亡故了,只剩下我們十多人。”
聽到這個回答的李夜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能有些啞然的說了句抱歉。
“沒事的,我知道李君是好意,更何況我也從未見過他們,也說不上有多難過,今日可是年關,李君可別苦著一張臉。”
聞言,李夜清笑了笑,他問道。
“雪兒,你覺得我三爺爺鎮西王,他這個人怎么樣?”
“鎮西王大人?”
涂山雪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道。
“鎮西王大人雖然是武夫,卻也挺慈祥的,不過或許是他常年身居高位,每次見到他,我總是有些發怵,如果沒有鎮西王大人贈予的這兩本刀法,我也不會這么快突破化境,另外這兩柄刀也是王府的,說實話,我還挺喜歡鎮西王大人。”
“如此便好。”
李夜清一聽有戲,連忙追問道。
“你看看,我三爺爺也無后,你若是成為我三爺爺的義女,豈不是兩相起美的好事情。”
可聽到這話的涂山雪卻是連連擺手。
“李君可別亂說,若是傳入了鎮西王大人的耳中,他說不定會動怒。”
“放心,這件事情啊,就是鎮西王大人特別囑咐我來問的。”
李夜清拍了拍涂山雪的肩膀道。
“我三爺爺有心收你做個義女,但他卻怕你不愿,因此才囑托我來探探你的口風。”
“啊?”
涂山雪被李夜清說的有些發懵,只是將手中的兩本刀法闔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怎么樣,雪兒你意下如何?”
她伸手撫摸著素商至的刀柄,有些小聲地回答道。
“我有些懵,鎮西王大人有這樣的心,我受寵若驚,可我畢竟是個妖族。”
李夜清不以為意,他解釋道。
“妖族怎么了,青丘涂山氏族與我大玄國自人祖建國時就已經交好了,當年天寶圣人的妃子還是青丘氏之女呢,說起來我和雪兒你祖上還能攀個親戚。”
“李君盡會說些逗人笑的話。”
李夜清坐在了涂山雪的身旁,拿起身旁書架上的撣塵帚,用帚把撓了撓后背。
“雪兒,我是希望你能夠答應這件事情的,三爺爺是個可憐人,雖然身居高位,卻孑然一人,這是件好事,可到底是要看你的意愿,你若是不愿,我三爺爺也不會強求。”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涂山雪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低聲道。
“既然這樣,就讓李君替我決斷吧。”
言罷,涂山雪就別過臉,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桃花刀法了。
只是她翻閱的極快,耳根也染上了一抹緋紅。
李夜清知道狐女的性子,你若是現在讓她去殺一個妖魔或歹人,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只會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可一旦說道這些兒女情長,狐女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讓人未免心中生憐。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李夜清搓著手道。
“大玄認義女義子之事有些繁雜,百姓尚且如此,更何況王府之中,這事兒我得把夭夭找來,讓她中間幫你處理,你說是不是,涂山郡主?”
涂山雪推了李夜清一把,嗔怪道。
“李君又在亂說,什么郡主。”
言罷,李夜清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上的輕塵道。
“行,就這樣定了,我現在就去找夭夭,待會兒見,郡主大人。”
隨后他就快步走出了觀雪樓五層,直往下面去了。
神棲湖旁。
鎮西王李烈和世子徐之斐坐在湖畔的涼亭之中。
身后有幾位侍女服侍在左右,有端著糕點茶水的,也有的在一旁準備炭火取暖。
見到李夜清快步走進涼亭內,幾位侍女皆都俯身喊了一聲殿下。
但李夜清現在卻沒來得及理會她們,他徑直走到鎮西王李烈身旁。
此時的李烈正握著一枝紫竹魚竿,而徐之斐則抓了一把珍貴魚餌撒入神棲湖中。
李烈看向身旁的李夜清,問道。
“玄禎,問的如何?那姑娘的意思如何。”
“妥了,妥了。”
李夜清拿起一旁侍女盤中的茶盞,一飲而盡后回道。
“我要去和我家夭夭說一聲,讓她準備些儀式拜帖之類的物件,這些事情她門清,好了三爺爺,我就不陪你垂釣了,這事兒最好趕著今晚年關完成,這真是雙贏。”
話剛說完,李夜清就轉身快步走出了涼亭,徑直往王府廂房的位置去了。
見狀,鎮西王李烈也一把扔下了手中的紫竹釣竿,他站起身來,這倒是讓一旁還坐著垂釣的徐之斐有些茫然。
“我得準備些禮物贈送,讓本王好好想想,該送一些什么東西好。”
李烈一邊思索著,一邊也離開了涼亭。
幾個侍女小聲議論著這件事情。
“鎮西王大人這是怎么了,什么送禮物?”
“你不知道吧,我剛才在觀雪樓頂上侍奉兩位殿下和鎮西王時都聽說了,鎮西王大人啊,他要收一位姑娘為義女。”
“鎮西王的義女?那不就是未來的庸都郡主了,誰家姑娘啊,這么有福氣。”
“那能是一般人?那姑娘是玄禎殿下身旁的,方才她在神棲湖上舞刀,那場面,真像是雪中仙人,你說人家能簡單嘛,你呀,可別做這種白日夢了。”
幾位侍女小聲議論,一旁的徐之斐卻蒙圈了。
說好的今日來神棲湖垂釣,一轉眼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還坐著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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