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幼菱伸手將紙傘收起，露出那張嬌美靈秀的臉頰，邁著纖纖細步向前走去，忽然回頭輕笑：“先生見到你來，肯定會很高興的。”
蘇牧：“......”
那個中年道姑......
“你愣著做什么，快走呀！現在過去正好吃午飯。”
晏幼菱的性子有些自來熟，望著蘇牧嬌聲催促，說著已是邁起輕快的步子前面帶路了。
見青衣少女蹦蹦跳跳的樣子，蘇牧欣然微笑，輕輕搖頭：“真是個活潑的性子。”
竹徑通幽，兩人一前一后沿著綠色的屏障，走了半刻鐘，來到一個池塘邊，池邊翠柳成蔭，蟬聲四起，叫聲亂成一團。
池塘對面便是一所墻院，轉角過去就是白云觀的觀門。
前面有些泥濘，晏幼菱一手持傘，一手提著裙子，小心翼翼前行，口中，哎呀哎呀的叫著。
蘇牧覺得她太有趣了，心情自是無比舒暢，深吸一口氣跟上。
兩人順利來到白云觀觀門前。
“跟我來。”
晏幼菱直接跑上臺階。
蘇牧上次被里面的道姑打過，不禁有些擔心，略一遲疑，輕輕邁步跟了進去。
“先生，弟子把蘇公子請過來了。”
晏幼菱聲音不大，甚至刻意壓低了聲音，卻讓蘇牧很無語。
這里異常幽靜，她的聲音足可以傳進正殿了。
很快，一個個道姑紛紛出現在殿門附近，看著蘇牧指指點點。
蘇牧面帶笑意，對著她們連連拱手。
他自己都不知道跟來這里做什么，無端的一陣尷尬。
蘇牧忽然腳下一停，目光望向正殿左側墻角處的一個道姑。
那道姑正是道韻。
道韻見蘇牧的目光射來，緩緩低下頭，轉身退了回去。
蘇牧心中一嘆，道韻看著不像是多有心機的人，他實難相信這么單純的一個女子，會做出這種事。
此時慕容婉從殿內走了出來，再次見到蘇牧，她倒是沒上次那么驚慌。
她既然能與沈云初以師徒的身份，相處十幾年，以這個身份與蘇牧接觸，自然也不會露出什么破綻。
“蘇牧見過仁靜先生。”
仁靜是慕容婉出家的道號，幾乎沒人知道她出家前真正的名字。
沈云初的先生，蘇牧自當也要稱先生，他倒是沒有矯情。
“云初沒來嗎？”慕容婉點了點頭，卻是問起了沈云初。
蘇牧尷尬一笑：“她最近有些忙。”
慕容婉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上次只不過是太突然了，慌亂之下又想出了那種主意，結果弄巧成拙。
“上次不知道是你，既然來了便進去說話吧！”
蘇牧點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慕容婉雖年近四十，卻仍是氣質非凡，望著儀表堂堂的女婿，越看越歡心，一直勸蘇牧喝茶，吃點心，打聽他與沈云初相處的如何。
蘇牧被這份熱情弄的有點受寵若驚，這態度簡直了，他甚至懷疑這個仁靜先生是不是對他心懷不軌。
聽著她在那寒暄良久，蘇牧才尋到機會，問道：“學生想知道那晚的事......”
慕容婉似是早有預料，面不改色的，輕嘆一聲：“這件事是我的過錯。”
蘇牧：“？”
聽她說是她的過錯，蘇牧心里越發疑惑，正要追問，卻見慕容婉又道：“這件事還是由道韻跟你說明白吧！”
蘇牧聞言點了點頭，這件事雖然不是多要緊，但他既然來了能問明白自然最好。
“幼菱帶他去見你道韻師姐。”
由于白鹿書院沒有女子學堂，晏幼菱一直以來都是在白云觀跟著慕容婉讀書，她其實與沈云初是同門關系。
晏幼菱點點頭帶著蘇牧從大殿側門出來，來到一處小院子里。
蘇牧也從她口中得知道韻姓孫，是個孤兒，名字是先生給取的。
“道韻師姐就住這里。”
晏幼菱說著敲響了房門，“道韻師姐，有人要見你。”
少頃，房門開了，道韻看到晏幼菱身后的蘇牧，美眸一怔,就要關門。
蘇牧上前兩步站在門檻上，說道：“仁靜先生讓我來的。”
孫道韻抬頭看向晏幼菱，見她點頭，才閃身讓開。
見蘇牧邁步進去，晏幼菱也想跟進去，卻被孫道韻攔住了。
蘇牧找過來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先生已經允許自己將實情說出來，卻但不能讓晏幼菱聽到。
“晏小姐先去忙吧！我有事與你道韻師姐談。”
晏幼菱見蘇牧也如此說，只得悻悻然的道：“好吧！你們完事記得去找我。”
孫道韻見晏幼菱離開，輕輕將房門關閉，又拴上門栓，抬頭瞥見蘇牧正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淵，讓她不由心中一緊，那晚她在蘇牧面前脫光，此時兩人獨處一室，令她感覺身上似是赤條條的一般。
蘇牧看出她尷尬，扭頭打量一眼房間內的陳設，走到桌邊坐下，問道：“我此來沒有惡意，只是想弄明白那日的事。”
孫道韻頷著首，點點頭：“其實也沒什么隱情，先生待云初師妹如親生女兒一般，先生那日知道你是云初師妹的夫婿后，便讓我來替云初師妹試試你那方面有沒有問題。”
“讓你來試試我？”蘇牧倒是聽明白了，但他不理解孫道韻為什么會甘愿給沈云初試婚，“所以你就答應了？”
“先，先生說以后可以讓我去沈家與云初師妹一起服侍你。”
“......”
蘇牧再次愕然，眼神敏銳的看著她問道：“確定是這樣？我家娘子會同意？”
孫道韻低著的頭，搖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是先生收養的孤兒，先生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先生應該不會害我的，何況，何況，我自己也愿意。”
說著抬頭望向蘇牧，面上帶羞，眸中含水，顯然她也中意蘇牧的人才。
蘇牧一直認為孫道韻是個單純的小道姑，此時聽她這樣說倒是信了七八分。
如果只是仁靜先生的安排，也說的過去，但仔細一想卻又讓他覺得有點不合理。
他是贅婿，雖然在沈家有些地位，沈云初卻絕不可能讓他帶外面的女人回去。
這其中除非另有隱情。
房間內兩人一陣沉默。
蘇牧沉思良久想不出頭緒，只得搖了搖頭將此事揭過，準備告辭離開。
“這件事就此作罷，道韻師姐也無需往心里去，在下這便告辭了。”
見他要走，孫道韻身體一顫，熱淚盈眶而出，瞬間滑落臉頰，泣道：“你......你看了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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