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微微皺了下眉，他也想留下，但他不能被烏桓人抓到，如果被烏寧明抓到，他就真有的受了，牛莽等人有雷管傍身，斷后的問題不大。
劉吉道：“誰給我柄弓。”
牛莽哈哈笑著，將背上的弓與箭囊取下來給了他，“沒想到你這個閹人還挺有膽氣。”
劉吉年近四十，被牛莽說的卻是臉色一紅，咬牙切齒地道：“咱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孫正搖著頭，急切地道：“大人快走吧！我們不會有事。”
蘇牧正色道：“記住我的話，不要戀戰。”
說罷帶著兩個女人直接離開。
孫正和牛莽聞言同時一點頭，遂將馬匹放慢了速度。
其余護衛跟著照做。
牛莽等人互相一對視，紛紛取出雷管和火折子，而后分散開來，催馬前行的同時，打開火折子點燃雷管往身后扔去。
他們每人只有五枚雷管，之前總共用了十余枚，這次則是一股腦的點燃扔了出去。
身后追來的烏桓騎兵，見到進入了弓箭的射程，開始在馬背上搭弓射箭。
一輪箭矢射出去，牛莽等人感受到身后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此時他們身上的重甲起了作用，二十名護衛沒有一個人受傷。
劉吉躲在人群中一陣心驚，因為就他身上沒有盔甲，還在其余人都在護著他。
烏桓騎兵頓時大為惱火，正要搭弓再射，耳邊卻猛然間傳來一陣雷鳴。
“轟轟轟。”
牛莽等人丟出去的雷管在此時開始陸續爆炸了。
“啊——”
“——呃。”
“有埋伏！”
馬兒受了驚嚇，開始不受控制的到處亂跑，馬匹沖撞間，無數的士兵從馬背上摔落，發出一陣鬼哭狼嚎。
“轟——”
爆炸聲還在繼續，烏桓騎兵人數雖有近千騎，卻是已經陷入了一片騷亂中，但仍有不少人向牛莽等人追去。
牛莽和孫正望著蘇牧幾人消失在草原深處，兩人對視一眼，似是做出了什么決定。
“跟我來。”孫正大叫一聲，策馬向右轉去。
二十二人一起急轉，再次向右直行。
約莫跑出去五六里地，牛莽回頭望了望追來的烏桓騎兵。
“只有百十人了。”
孫正道：“下馬給我殺。”
說著勒住韁繩，翻身跳下了馬。
其余人亦是跟著勒住韁繩，下了馬。
他們手里拿的斬馬劍是復刻的蘇牧手中那柄劍，雖然材料不是最好的，但重量卻是絲毫弱于那柄劍。
蘇牧告訴他們說，這種劍是由漢代斬馬劍改良而來，他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陌刀。
之所以給他們二十人配上陌刀，是因為他們體格足夠好，揮得動這種兵器。
陌刀是一種步戰兵器，而非馬上用的兵器。
使用這種兵器的人，叫陌刀手，是一種馬上行軍，馬下作戰，專門對付騎兵的兵種。
而且由于陌刀重量太重，陌刀手一般無法持續久戰，需要配合其他兵種作戰，不可單獨對敵。
蘇牧告訴了他們陌刀陣的布法方法，牛莽和孫正此時是想使用陌刀陣殺敵。
孫正道：“劉吉，麻煩你將這些馬牽走，這里不需要你。”
劉吉聞言咧了咧嘴，將弓背好，把馬韁繩直接套在手臂上，催馬往前走去。
他早已從剛才的爆炸聲中感受到了大魏士卒的可怕。
牛莽道：“布陣！”
二十人立刻每五人一列排成了四列，人與人之間，前后左右相隔都是一支陌刀的距離。
孫正和牛莽則站在隊伍最前方，雙手握刀等待烏桓騎兵的沖擊。
追來的烏桓騎兵見他們下了馬，搭弓一陣亂射，但很快就發現對方身著重甲，箭矢即便射中了，也傷不到對方分毫。
“他們人少，給我殺過去。”烏桓騎兵將領抽出長刀，大叫著命令道。
烏桓騎兵一個沖鋒便沖入了大魏士卒的陌刀陣中。
牛莽和孫正最先與敵軍接觸，兩人同時爆喝。
“斬馬頭。”
“砍馬腿。”
陌刀的前身既然叫斬馬劍，自然是針對馬匹的武器。
烏桓騎兵沖過來的一瞬間，牛莽和孫正各自揮出了手中的陌刀。
牛莽身長九尺有余，而陌刀的長度便是與牛莽的身高等長，刃占了一半有余，且是雙面開刃，他一擊斬出，便將馬腿斬斷了。
馬匹應聲倒地，沖出數米，馬背上的烏桓騎兵直接被摔斷了脖子。
牛莽本就力大，反手又揮動了第二擊，又是一匹馬的馬腿被斬。
孫正則是直接朝著馬頭砍去，一擊落下，馬頭雖沒被斬斷，馬匹卻是當場斃命，馬背上的人亦是應聲落地，緊接著被后面的大魏士卒一擊斬掉了頭顱。
兩人在前面揮刀落下的時候，許多烏桓騎兵已經沖入陣中。
大魏士卒手持陌刀，先斬馬，再斬人，直接將這片陣地變成了一處血淋淋的屠宰場，殺的是鮮血橫流，殘肢滿地。
漸漸的喊殺聲消失了，周遭一片寂靜，整個戰場上只有一個站著的人。
大魏的士卒們正躺在地上，劇烈的喘著粗氣。
每個人眼中都透著股難以掩飾的喜悅。
牛莽還有余力，他一邊補著刀，一邊挨個數著自己的手下，看有沒有人在此戰中傷亡。
片刻后，他來到孫正身前，踢了幾下，“弟兄們一個不少，有幾個人負傷不輕。”
這都歸結于重甲的功勞，大魏的甲胄之堅，在這片土地上獨一無二，他們缺的是機動性，并不是不能戰。
大魏的軍餉是以身高為標準派發的，朝廷認為只有個子高的人戰斗力才強，個子越高拿的軍餉越多，故此愿意當兵拿軍餉的人多是身材魁梧之人。
這些人更是精中選精的精銳，有這種戰果其實并不足為奇。
孫正從草地上坐起，從懷里取出一塊壓縮餅干，用嘴撕開油紙，放進嘴里咀嚼著：“休息一下，咱們要迅速退走。”
劉吉此時牽著馬匹折返了回來，震驚看著滿地的殘肢斷骸，心中一陣劇烈顫抖。
此時，躺在地上的大魏士卒互相攙扶著站起來，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劉吉。
有馬他們才能逃回大魏去，如果劉吉不牽著馬回來，他們必死無疑。
牛莽皺眉看著他們，下令道：“全部丟掉盔甲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而后急忙將盔甲卸掉，只留下了陌刀。
有人發現旁邊同伴身上負了傷，急忙幫忙包扎。
少頃。
眾人翻身上馬，往草原深處行去。
不知行了多久，眾人眼前出現了一片山區。
孫正面色凝重地道：“這里是咱們巡邏過的那片山，不知道大人是走的哪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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