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如何能做得到。”
卞和驚愕道。
“這個不急，可以慢慢研究。上面次給你的圖紙，給我制作出來沒有？”
卞和取出圖紙，指了指，“正要研究，過幾天應該就能全部制作好了。”
蘇牧點了點頭：“盡快做好，我有己用。”
這些人才剛剛學吹制玻璃，他也沒指望一下就能制作出這些試驗器材。
“我還需要一塊平板琉璃，大概這么大。”蘇牧說著在卞和眼前一比劃，比劃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形狀。
“平的？”卞和聞言直接懵了。
蘇牧點了點頭，“讓他們現場制作，我也好從旁指點。”
卞和急忙招呼工匠著開爐燒制琉璃水。
他自己則帶著幾名工匠研究起如何燒制平板琉璃。
很快卞和指揮著工匠，將燒好的琉璃液體倒在了一塊比較平整的青石板上。
琉璃液體攝入冷空氣，開始冷卻凝固。
火紅的顏色逐漸褪去，眾人心中一喜，但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青石板上的琉璃‘咔嚓’一聲碎裂成了無數塊。
“啊！這.....”
“怎么會這樣？”
“怎會碎了？”
卞和驚愕的看向蘇牧，“大人，這.....”
蘇牧沒有過去插言，而是走出作坊，對著孫正交代幾句，打發他去工部找王庭芳要一樣東西。
望著孫正離開，蘇牧轉身回了作坊，只見卞和帶領工匠們又在進行第二次試驗。
很快，如上次一般，眼看就要成功時，琉璃板再次應聲碎裂。
此時工匠們臉上的表情變的非常頹喪。
一名工匠道：“這樣不行，不用再試了。”
“為什么會碎了呢？”
蘇牧道：“卞和去取個琉璃碗來。”
卞和聞言急忙去取了個琉璃碗來。
蘇牧接過碗，吩咐道：“取一壺開水。”
說著走出作坊，來到寒氣逼人的室外，將碗放在了地上。
卞和很快拎來開水。
幾名工匠也從后面跟了出來。
蘇牧道：“往碗里倒滿開水。”
卞和聞聲直接往地上的碗里倒入開水。
隨著開水落入碗中，琉璃碗瞬間發出咔嚓一聲，碗身裂開了數道裂紋。
所有人都驚了，一起看向蘇牧，“大人，這......為何會是這樣？”
蘇牧呵呵一笑，解釋道：“是溫度問題，碗的溫度太低，而開水的溫度又過高，開水一沖，碗的溫度瞬間升高，從而導致了其開裂。”
卞和道：“大人的意思是？”
蘇牧繼續解釋：“同理，琉璃液體出爐時溫度非常高，一旦離開爐子會瞬間冷卻，而你們用的青石本就溫度很低，琉璃液接觸之后冷卻的速度會進一步加快，從而導致了琉璃開裂。”
幾名工匠聞言一陣議論，許久他們才想明白蘇牧的話。
“大人，那現在該如何解決呢？”
蘇牧笑了笑，“等。”
說罷返回了作坊。
眾人不明所以，圍在蘇牧身邊，互相議論著。
半個多時辰后，孫正急匆匆返回，從馬背上搬下來一塊一尺見方的鐵盤送到了作坊里。
蘇牧讓人將鐵板搬到窯爐旁，用青磚土坯架起，吩咐道：“下面生上火，再試。”
卞和和幾名工匠很快明白了蘇牧的意思，在下面放了炭火，將鐵板燒熱，而后將琉璃液倒進鐵盤里。
琉璃液有了鐵盤的加溫，冷卻的速度變慢了很多。
兩刻鐘后，鐵盤里的平板琉璃漸漸冷卻變成了透綠色。
“成了。”
“還是大人高明啊！”
工匠們發出一陣歡喜聲。
蘇牧讓人取下來放到桌子上，仔細打量起來，很快他搖了搖頭，“不夠平，有皺紋，方法還需要改進。”
卞和等人圍著仔細查看，發現平板的形狀有了，內里卻有許多皺紋，瞬間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蘇牧略一思忖，說道：“鐵盤需要更高的溫度，最好用東西將鐵盤圍起來，將其上下及四周成為一個窯爐。”
卞和一聽又指揮工匠們給鐵盤搭建窯爐效果。
眾人一番忙碌，在鐵盤下方圍出一個灶臺，上面蓋上一個厚木箱，使里面盡量保持較高的溫度。
做完這一切時間也到了中午，吃過午飯，蘇牧讓人將剛才燒制好的平板琉璃翻過來，看了看發現背面沒有正面平整，緊接著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要做到兩面都平整。
蘇牧再三提出新難題，讓此間七八名工匠愁的直咧嘴。
卞和為難道：“大人，這，這太難了啊！”
蘇牧皺眉深思片刻，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名詞。
浮法玻璃。
再細想，腦海中卻沒有這個詞的具體解釋。
他雖有超強的記憶，但沒記憶過的東西，怎么可能回憶的起來。
這讓蘇牧一時眉頭緊皺起來。
浮法玻璃應該是讓玻璃液漂浮在某種東西上面。
具體是什么東西呢？
能與玻璃接觸無損的東西，無非是一些金屬。
什么金屬能讓玻璃漂浮在上面呢？
以蘇牧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金屬無非是金、銀、銅、鐵、鉛、錫。
金銀造價太高，可以先剔除，讓這些人私自煉銅和鐵，估計他們也不敢，只能先試試鉛和錫了。
蘇牧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
卞和道：“回大人，作坊里沒有鉛，制作錫壺時倒是需要用到錫，作坊里還有不少。”
蘇牧點了點頭，“那就先用錫試驗。”
卞和抱拳離開，不多時取來錫塊放到了鐵盤里。
隨著溫度的升高錫塊逐漸融化，在鐵盤里形成了表面非常平的液體。
一眾工匠齊齊看向蘇牧，只見蘇牧點了點頭，“將琉璃液倒進去，下面繼續加熱。”
很快琉璃液被倒入錫液中，眾人發現琉璃液竟神奇的浮在了上面。
卞和驚訝道：“大人，這是為何？”
與此同時工匠們也都看向了蘇牧。
蘇牧想了想，解釋道：“錫的密度比琉璃大，故此琉璃液會浮于錫液上面。蓋上蓋子，下面加大火力，一會兒再看。”
眾人依言照做。
兩刻鐘后，蘇牧讓人打開鐵盤上的蓋子，發現琉璃液表面已經非常平整，遂讓人陸續抽掉碳火慢慢進行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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