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蘇牧搖頭一笑,“今后叫我老爺,柳老爺,之前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櫻兒做不做得到?”
“柳,柳老爺?”段櫻兒朝黃蘭惠眨了眨眼,點頭道:“櫻兒知道了。”
蘇牧抬手撫了撫她的頭,“你們去收拾一下,今后咱們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嗯。”
兩人一起點頭,攜手進了左邊房間。
蘇牧搖頭一笑,他要將柳永的身份做實,然后親自給陳靈雁和柳永賜婚,最后再讓陳啟方知道實情。
他并不需要陳啟方站在自己一方,只要他跟林攄一樣,兩不相幫,安心去中樞處理政事就夠了。
蘇牧在小破院中一住就是兩日,期間石辰來訪過一次,兩人坐而論道,都是受益匪淺。
第三日一早,蘇牧獨自來到潘樓,在梁綠珠房間里聽完五首曲子,欣然點頭。
梁綠珠玉手輕按琴弦,展眉笑問:“公子覺得如何?”
“很好!”蘇牧頷了下首,“接下來你可以出去唱了。”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梁綠珠急忙起身,攔住他,“公子為何如此急于離開?”
望著眼前容色焦急的美人,蘇牧聳了聳肩,“這里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
“難道......公子就只是想利用人家嗎?”
梁綠珠柳眉微顰,不悅地道。
蘇牧莞爾一笑,“你我本就是互利互惠,何來利用一說?”
說罷邁步往外走去。
“公子怎可如此薄情。”
梁綠珠心急如焚,在后面緊追。
“先做好此事,其他的以后再說。”
蘇牧為了安撫她,腳步微微停頓了下,而后推門離開。
梁綠珠目光幽怨,望著敞開的屋門沉默良久。
翌日,五首絕頂好詞經潘樓傳出,很快便傳得滿城皆知了。
潘樓因此座無虛席,梁綠珠也因此聲名盛極一時。
蘇牧足不出戶在院子里等了兩日。
黃蘭惠和段櫻兒買菜回來,口中斷斷續續。
“一葉扁舟輕帆卷,暫泊楚江南岸。
“孤城暮角,引胡笳怨。”
“水茫茫,平沙雁、旋驚散。”
“煙斂寒林簇,畫屏展。”
“天際遙山小,黛眉淺。”
“舊賞輕拋,到此成游宦。”
“覺客程勞,年光晚。”
“異鄉風物,忍蕭索、當愁眼。”
“帝城賒,秦樓阻,旅魂亂。”
“芳草連空闊,殘照滿。”
“佳人無消息,斷云遠。”
兩個小矮子手中提著菜籃,口中哼著曲子進了院門。
黃蘭惠咯咯笑道:“老爺的詞真好聽。”
“呵呵!”
蘇牧呵呵一笑,買個菜都能學會曲子回來,說明傳唱度很高啊!
“柳兄可在家中?”
此時院門外傳來石辰的聲音。
黃蘭惠和段櫻兒一起進了廚房。
蘇牧打開院門,客氣道:“石兄。”
“在下聽說了柳兄的詞,首首都是絕世好詞,在下之前還來班門弄斧,實在是......”
石辰此刻對柳永佩服的五體投地,為之前來拜訪時的作態感到無比羞愧。
蘇牧搖頭一笑,“石兄說笑了。”
“今后還請柳兄多賜教才是。”
石辰尷尬笑道。
......
單這一首詞,當然不足以讓柳永名滿京城,然而,蘇牧一次做了五首詞,而且每一首都是經得起推敲的絕世之作。
王鈞府上。
王滔滔拿著下人抄回來的詩詞,仔細讀道。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云亸。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么。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如此好詞,竟是出自靈雁姐姐的情郎之手,實在是讓人......”
王滔滔很吃驚,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那晚柳三變作了一首,‘畫堂春·一生一代一雙人。’
他的滿腹才華早已在王滔滔面前表露無遺。
王滔滔在園子里坐詠詩詞的功夫,許晴來到王家拜訪,被丫鬟引著尋了過來。
“滔滔姐,那柳三變又作了幾首好詞,現在滿城都在傳唱呢!”
許晴人還未至,話音便傳了過來。
王滔滔美眸流轉,望著寫滿詞的紙,輕輕抿唇:“靈雁姐姐這次當真是尋得了位如意郎君呢!”
大魏的女子,尤其是能識文斷字的女子,對于才子,那是相當的追捧。
柳永的出現,令王滔滔不禁怦然心動。
如果他不是陳靈雁的情郎,王滔滔說不準真要私下里去與他接觸一番。
許晴沒有王滔滔那么多心思,她只是單純的替陳靈雁高興而已。
“滔滔姐,你在想什么?”
許晴挨著王滔滔坐在美人靠上,好奇問道。
“嗯?”王滔滔忽然美眸一怔,“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她翻到了那首,鶴沖天·黃金榜上,立刻發現了不對。
整首詞都是牢騷,這是很犯忌諱的啊!
那個柳三變難道不知道后果嗎?
許晴只是看了兩首詞,便來找王滔滔了,當她看到‘鶴沖天·黃金榜上’時,產生了與王滔滔一樣的想法。
這首詞犯忌諱。
當滿城百姓都在傳唱柳詞的時候,許多明眼人卻都發現了這首詞的問題。
某處茶樓里,幾名儒士打扮的人正在坐而論道。
“可惜!可惜啊!以柳永展示出的才華,來年科舉必然中第,一首牢騷詞,卻可能毀了他的前途。”
“是啊!陛下能不能容忍此人?”
人們并不了解蘇牧,或者可以說,并不了解現在的蘇牧。
畢竟他已經幾年沒有上過朝了。
不要說這些無法得見天顏文人,就是滿朝文武如今都摸不準蘇牧的心思。
此時,在中樞上職的重臣,也都拿到了柳永的五首詞。
有人為之惋惜,有人為之一笑。
不過他們很快都將此事拋到了腦后,忙碌起了政事。
區區一個才子的前途,在他們面前,壓根不值一提。
王滔滔和許晴一起來到了陳家,將心中擔憂告訴了陳靈雁。
“靈雁姐姐,你快去找柳三變說一聲,讓他盡快想想辦法,一旦陛下震怒,他的前途就徹底毀了。”
王滔滔似是比陳靈雁眼心急,催著陳靈雁去找情郎。
陳靈雁知道部分內情,根本沒打算去找蘇牧,她借需要在家侍候陳啟方為由,委托王滔滔和許晴去見蘇牧。
天色將黑時,王滔滔和許晴乘坐馬車,根據陳靈雁給的地址尋到了甜水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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