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雁愕然一怔,想起剛剛送走的王滔滔和許晴,無奈點頭:“多謝郎中提醒。”
旋即又招呼管家。
“快帶郎中去結算診金。”
管家領命帶著郎中急匆匆離開。
陳靈雁凝眸淺笑,玉首輕輕搖了搖:“他若真有本事將王妹妹和許妹妹收了,事情反而會好辦許多。”
此話不假,蘇牧如果將王滔滔和許晴收入房中,為難的就是王鈞和許致修了。
然而現實卻不大可能,王鈞和許致修都是士大夫,士大夫之女不可能給人做妾。
柳永有了她這個正妻,就不可能與王滔滔、許晴產生任何交集,除非他再換個身份,按照娶自己的法子,將王滔滔和許晴娶為正妻。
“啐!想什么呢!”陳靈雁輕啐一聲,“哪有讓自己的男人去外面養外室的道理。”
人都是自私的,她怎么可能將自己的男人讓給旁的女人。
縱使她自己就是外室,卻也不想旁人來跟她分享男人。
......
幾日后,陳啟方走出家門,來到了朝廷中樞。
消息不脛而走,其他告病在家的大臣,信心備受打擊。
同時,他們也認識到,陳啟方臨陣反水,是個不可信任的人。
陳啟方的反水,讓刑部尚書陳方澤,諫院大夫許致修,兵部尚書尤明遠,戶部尚書王鈞,有些不淡定了。
天黑時,許致修乘坐馬車來到程府,見正在家中休養的程衡。
許致修在程家正堂里剛一坐定,便嘆了口氣:“程公,啟方這件事做得糊涂啊!”
程衡輕捋胡須,搖頭道:“啟方或許是有苦衷。”
“苦衷?他能有何苦衷?”許致修愣了下神,“程公,此事至關重大,您老可否幫忙跟林攄和陳啟方遞個話?”
“老夫既已退下,便不好再過問朝中事。”程衡搖了下頭,“人老了,不好再出面啦!”
許致修無奈一嘆:“程公難道也贊同陛下的做法?”
“廢除恩蔭制和刑不上大夫.......”
“陛下這次是真的下了決心,你們真的有能力阻止嗎?”
程衡很清楚,大魏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大魏了,蘇牧是切實掌握兵權的皇帝。
以前大魏沒有這么多事,那是因為蘇牧肯跟大臣們講道理,一旦他真的想做什么,壓根不會在乎大臣們的意見。
中樞官員此番掀起罷工潮,其實不過是在螳臂當車。
許致修睜目搖頭:“陛下在一步步修改祖制,我等若現在不站出來阻止,將來如何對得起大魏列祖列宗啊!”
“皇族已經去了南洋,還會有人在乎列祖列宗的想法嗎?”程衡又是搖頭,“老夫已老,以后就不摻和朝中的事了。”
許致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只是又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程衡說的他其實都懂,但他既然身為諫院大夫,就不得不站出來,表示自己的不同主張。
正因為大魏不是當初的大魏了,他們才選用了罷工的做法,無非是不敢真的去跟蘇牧硬碰硬。
“程公真的不打算管嗎?”
許致修望了望門口,看向程衡。
程衡搖頭,“就算老夫想管,他們會聽嗎?”
這里的他們指的是蘇牧、林攄、陳啟方三人。
許致修目光一滯,微微頷首:“好啊!,程公休息,我這便告辭了。”
程衡站起身,將許致修送出正堂,待人走遠,他抬手捋須,輕輕搖了下頭。
“祖父。”
“父親。”
程瑛和程燼一起來到院中。
“父親剛才見了許致修?”
程瑛剛下職回來,正好跟許致修碰了個照面。
兩人稍作寒暄,許致修就急匆匆離開了。
“嗯。”程衡點了下頭,看向程燼,“你可知道最盡陛下在忙何事?”
程燼忙道:“孫兒許久未見陛下,不太清楚。”
“此事有些蹊蹺......”程衡皺了皺眉,“陳啟方怎會突然反水,他府里最近可有發生不為人知的事?”
程瑛提醒道:“父親,陳家最近嫁了女兒。”
程燼道:“是陛下賜的婚。”
“嘶——”
程衡聞言倒吸了口涼氣,深諳人心的他,立刻從這兩個消息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程家在蘇牧身上吃過暗虧,平白讓他把程青凝接進了宮不說,程家祖孫三人更是徹底被綁上了蘇牧的馬車。
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
“陳家女嫁的何人?”
程瑛愕然道:“父親的意思是......?”
程燼道:“聽說陳家的女婿叫柳永,是個書生,不過因為一首牢騷詞惹怒了陛下,功名被陛下剝奪,無法再參加科舉。”
程衡嘴角的胡子抖動幾下,轉身回到正堂坐下,皺眉深思起來。
信息太多,反而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陛下既然惱了柳永,為何又給其賜婚?”程衡邊想邊道:“莫非這個柳永是陛下安排的人?”
程瑛皺眉思忖片刻,說道:“父親說的不無道理。陛下應該是通過這個柳永誰服了陳啟方。”
程燼點了下頭,“孫兒也傾向于祖父的猜測。”
程衡露出一絲苦笑,“又是這種擺不上臺面的手段。”
程燼笑道:“祖父,手段不在好壞,只要管用就行啊!”
“混賬!你懂什么。”程衡登時望著程燼,怒道:“出去等著,我跟你父親說幾句話。”
“是,孫兒告退。”
程燼一咧嘴,急忙抱拳施禮,而后轉身出了正堂。
程瑛望向老父,說道:“父親,一旦朝中罷工的事愈演愈烈,陛下很可能會大動干戈,不知道多少人會被貶。到那時中樞停止運轉,會給朝廷帶來巨大損失。陛下應該是沒有太好的辦法解決此事,不得已選了這么個辦法。”
“道理為父都懂。”程衡搖了下頭,旋即又一嘆:“罷了,罷了,由著他們折騰去吧!”
程瑛心中一喜,他最怕老父出來插手這件事,“父親能如此想最好......”
程衡瞪了程瑛一眼,問道:“你很怕為父插手此事?”
“父親,咱們程家這皇親國戚的身份早就擺脫不掉了,因為此事惹惱陛下實屬不智啊!何況凝兒還在宮里......”
程瑛低著頭,一口氣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
他很怕程衡出面干涉此事,那樣的話蘇牧的壓力會立刻倍增。
蘇牧一旦發現無法解決,就必然會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
到那時,所有人都會遭殃,程家也是無法幸免。
嚴重了,連宮里的程青凝都有可能受到牽連。
程衡擺了下手,“為父累了,你出去吧!”
程瑛施了一禮,轉身出了正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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