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侯門主母操勞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沈青鸞君鴻白 > 71.原來又是那個蠢貨的手筆!

7他身處朝堂,自然知道勾結逆黨是一個多大的罪名。

若說行賄害人只是犯了法律,勾結逆黨卻是犯了皇帝心中最忌諱的事情,凡是沾上這種事,死路一條。

杜康好大的膽子,居然連這種事都敢沾染!

沈青鸞心中亦是掀起驚天波瀾。

勾結逆黨,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罪名。

一時間,沈青鸞竟有些分不清杜家被查出這件事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君呈松暗中捏造。

前世,杜家也曾在被封為皇商之后查出行賄殺人等大罪,最終還是君鴻白求了沈家在朝堂的族人出面平息了此事。

也是為此,才有杜綿綿依舊光鮮亮麗地靠著杜家,在她臨死前耀武揚威。

從始至終,勾結逆黨的罪名壓根就未曾出現過。

不過,無論勾結逆黨一事真相如何,陳宣既然堂而皇之宣告了此事,就說明今日查抄大房一事,絕無法善了。

見她沉默,陳宣不再含糊,令人壓了杜康夫婦上來,推搡著君鴻白到了院子里。

杜綿綿被人架著壓到兩人面前,陳宣不緊不慢地踱步,“你們暗中送信的事既然被查了出來,再怎么矢口否認也是無益。

識相的便將你們如何聯絡逆黨,逆黨落腳之處在哪,有什么計劃如數說來,若不然……”

陳宣將刀劃破杜綿綿腰間的衣裳,露出白白的已有四五月大的肚皮,唇畔的笑滿是不加掩飾的邪惡。

“你們杜家如今的血脈不多,將逆黨供出來戴罪立功,看在鎮遠侯府的顏面上還能留下一滴血脈。”

“啊——”

冰冷的刀尖只差一寸就要劃破肚皮,杜綿綿驟然爆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叫。

“爹!您快說啊,快把逆黨交出來,我肚子里懷著你們的外孫,難道那些逆黨比我和孩子的性命還重要嗎!爹,娘!”

君倩聞言,亦是縮著頭藏在沈青鸞身后。

從沒有哪個時候讓她像現在這么憎恨自己體內流著的杜家的血。

她的外家怎么能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帶給她如此滔天大禍!

杜夫人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揪著杜康的袖子,“老爺,什么逆黨什么聯絡,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快說啊,綿綿可是咱們唯一的女兒了。”

陳宣眸光冰冷,將刀架在杜綿綿脖子上,嚇得她軟成面條直接就癱倒在地。

“是啊,現如今說還算功勞,若是本官親自搜出來了,你們杜家的人可就要死絕了。”

杜夫人和杜綿綿立時就嚇哭了。

唯杜康還在強作鎮定,“什么逆黨,我不過是一介商戶,怎么可能跟逆黨扯上關系。

至于聯絡逆黨就更無從提起,我若有這個本事早就讓人來救我,又怎么會淪落成一介奴隸。”

“那就對不住了。”

陳宣收了刀,揮手下令:“將大房的人全都帶走,一個一個審問,審到有人肯開口為止。”

原本被陳宣威勢恫嚇得一片死寂的院子頓時又吵嚷一片。

哀求、咒罵、求饒聲不絕于耳。

沈青鸞視線自眾人面前一一掃過,正要開口,身側忽然神出鬼沒地遞了一硬硬的紙團到她手中。

心頭微跳,沈青鸞后退一步,借著珠珠的遮掩快速將紙團展開。

入目是一筆略有成熟筆鋒,卻仍舊讓她無比熟悉的字跡。

【知君有合離之意,特來相助。靜觀其變,待君鴻白罪名纏身,沈家族人出面,我自會同意合離一事。】

簡單的幾個字,宛如在沈青鸞腦海之中投下一顆爆炸中的煙花,炸得她大腦居然有瞬間的怔愣和空白。

就這么一個當口,院子里變故陡生。

杜康掙開抓著的官兵,身子一俯往陳宣沖過去。

“好大的膽子!”陳宣眉眼一按,抽刀迎上。

撲哧一聲,鮮血淋漓的長刀從杜康背部刺出。

連一聲哀嚎都沒有,杜康笨重的身子往左側一栽,撲倒在地。

氣絕身亡。

陳宣幾乎要氣笑了,“好好好,寧愿一死都要守口如瓶,背后定然是重要機密。

這事既然發生在君大人院中,為表清白大人少不得要陪本官走上一趟了。大人放心,本官會親自動手審問,決不讓大人清名蒙羞。”

鎮遠侯府其他被抓住的下人全都面如土色。

連大爺都要被抓審問,那他們,豈不是更加岌岌可危。

君鴻白自己更是被這一幕徹底嚇傻。

若此前他還對杜康勾結逆黨一事抱有僥幸心理,那么這會,他已經是徹底絕望了。

如果杜康沒有做,以他汲汲營營的性子怎么會主動求死!

他府中果然有逆黨的探子,杜康自戕,到底是為了保住什么秘密!

更重要的是,不論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系,進了昭獄,不死也要脫層皮。

怎么辦!

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浸濕了他身上的衣衫,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沈青鸞。

陳宣注意到他的視線,反手將刀倒握在手,在眾人驚恐不已的視線下,一步一步逼近沈青鸞。

翠翠和珠珠俱都提起了心。

陳宣此人表現出的殘暴、狠辣實在太過駭人,若是落在他手上,嚴刑拷打只怕要脫層皮。

一群嚴陣以待的人中,唯沈青鸞挑眉微笑,目光卻是冷的。

事到如今,若說沈青鸞原本還有些糊涂,可看到君呈松遞來的信,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杜康勾結逆黨一事定然為真,鎮遠侯府有逆黨的探子,也是為真。

至于君鴻白……

此次雖然會吃些苦,卻定然會安然無恙地出來。

非但是因為他和君呈松同為一個君姓,若扯上謀逆,君呈松自己也要受牽連。

更因他若死了,她沈青鸞豈不是要守寡?合離一事還從何談起?

一切都天衣無縫,只除了——

沈青鸞美目沖著院子里被凌辱得衣衫不整,涕淚四流、不住求饒的丫鬟小廝身上拂過。

君鴻白或許只會受點皮肉苦,可這些無依無靠之人呢?

就該成為這場皆大歡喜的戲碼之下的犧牲者,一如當初,毫不知情之下,被三言兩語畫定了命運的沈青鸞?

“夫人——”

陳宣沖著沈青鸞拱手,還未將話說完,沈青鸞略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大人的來意,我明白了。”

陳宣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卻在下一刻,變了臉色。

“然我卻有疑問,大人領的命令中,說的究竟是捉拿杜家有關的逆賊,還是將我鎮遠侯府大房上下全都捉拿拷問。”

陳宣的臉色在這句話中沉凝起來。

這個沈青鸞明明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卻偏偏眼光如此銳利,一看就看到事情的最關鍵所在。

他接到的指令,自然是前者。

將杜康放出來,本就是引蛇出洞之計,刻意給他機會動手聯絡,好讓他們捉住后頭的人。

君鴻白只是恰巧這么倒霉,給了杜家人一個脫身的理由而已。

從始至終,他們就并未打算要借此對付君鴻白。

更何況君呈松將話說的明白,千萬不能沖撞沈青鸞。

若是要將大房上下全都捉拿拷問,沈青鸞又怎能獨善其身。

“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宣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難道是仗著沈家勢大,想干涉官府辦案?”

這話帶著幾分威脅和恫嚇,雖然他心中隱隱察覺到,這話嚇不住沈青鸞。

若是普通女子,見著這種兵荒馬亂的局面,定然是怕的不敢踏出房門。

沒想到沈青鸞不但敢出面,還敢多管閑事。

果然,沈青鸞面上絲毫不懼:“只是將事情問清楚,怎么就算干涉辦案?

恰恰相反,這里是鎮遠侯府,我是大房主母,他們平日為我驅使,庇護他們便是我的職責,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平白受辱?”

她嗓音徐徐,宛若清風將院子里彌漫著的緊張和恐懼緩緩吹散。

君家上下看著她的眼眸,俱都迸射出翻滾的水光。

陳宣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好,夫人好膽識,我本意是給沈家一個面子,夫人既然自愿與他們為伍,那就休怪本官不講情面。”

他將反在身后的刀唰地重新舉起,“今日我奉命來捉拿反賊,若是查了出來自然不會牽連君家和沈家。

若是查不出來,未免讓落網之魚逃脫,不只是大房的人,就是你們這塊地皮我都要掘地三尺!”

誰也沒料到,就在他舉刀之際,一直躲在沈青鸞身后的君倩忽然躥了出來,擋在沈青鸞身前雙手大大張開。

一邊護住沈青鸞,一邊沖著杜夫人焦急道:“外祖母您知道什么就快說吧!難道要看著我們幾個都被抓走嗎!

我和遠弟平日那么孝順你們,看在我們的情面上您還不松口嗎!”

她身量不高,站在沈青鸞身前甚至還不到她的肩膀。

沈青鸞有那么一瞬,居然覺得怪異、荒誕,甚至啼笑皆非。

姓君的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只眼下到底不是適合感慨的時候,她斂了眸中的復雜,將眸光瞥開重新移向院子里的其他人。

喝退陳宣讓他投鼠忌器只是緩兵之計。

誠如他自己所說,若不將探子找出來,哪怕她執意擋在前面,只怕也拖不了太久。

不過,要找出探子卻也不難。

越是這種被逼上絕路的危機關頭,越是無法掩飾情緒的時候。

只要觀察得足夠仔細,便能抓住掩藏在人群中的端倪。

而恰好,沈青鸞深諳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