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荒天之下 > 三百六十六、樂亭手抄卷
  盛榮回到府上,便派出盛家眾人在城中尋找一名叫做卞樂亭的修士。

  盛家法寶桐紗卷,便是廢了卞樂亭修為,從其手中奪來。

  盛榮原以為卞樂亭已凍餓而死,卻沒想到,取榜處傳來消息,卞樂亭再次出現。

  桐紗卷自被奪來,盛家一直不得其妙、難究其道,根本發揮不了桐紗卷的全部實力。

  原以為卞樂亭已身亡,也就無可奈何了。沒想到,今天竟又遇到!

  盛榮怎么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盛家開始沸騰起來。

  薛城不明真相的人,只道盛家是在發瘋。

  顧玉成三人,回到店內,卻發現火狐貍沒了蹤影,顧不得同眾修士交代,起身便到薛城大街上找尋火狐貍。

  這時盛家人已散在薛城,四處張揚著尋覓卞樂亭。

  城內火狐貍一見盛家人如云,涌向自己,憑著多年警覺,頭也不回,踮著腳便欲逃走。

  盛錦安一見火狐貍鬼鬼祟祟的樣子直接打馬追上。

  火狐貍還未來得及跑遠,盛錦安槍尖便滑落于火狐貍肩上。

  “你可是卞樂亭!?”盛錦安直接問道。

  火狐貍連連甩頭“不是不是。我一個姓卞的都不認識。”

  盛錦安冷笑“不是?不是怎么如此鬼鬼祟祟!”

  火狐貍回頭如賊般窺望一眼,根本不去感嘆盛錦安風姿綽約,只是調笑道“姑娘,你身后人從如蝗,我看著心慌啊。——更何況,我是個窮小子,人一窮,就容易慌啊。”

  盛錦安一挑眉,不打算放過火狐貍“小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火狐貍極不情愿,搖頭擺手道“免了免了,咱都是不相干、不相犯的人,還是不要密切接觸了。”

  火狐貍搞不懂面前女子偏追著自己不放是為何,只能極力躲避。

  盛錦安此刻早將卞樂亭忘在九霄云外,一心想要戲弄火狐貍,一槍攔住火狐貍去路。

  火狐貍眼神一凌,左右閃躲一步,竟如煙塵般穿過盛錦安的槍。

  盛錦安心中一驚,連忙下馬扶槍,攔在火狐貍面前“好小子!有門道啊!來、來、來!與我比試比試!”

  火狐貍暗道晦氣。知道自己這是惹上了膏藥皮,甩不下了。

  盛錦安見火狐貍呆滯原地,也不客氣,直接揮動紅纓槍攻向火狐貍。

  火狐貍連忙左右騰轉起來。

  原本還看熱鬧的盛家眾人在火狐貍妙至毫巔的身法下,也不禁從心底贊嘆起來。

  盛錦安槍指要害,出如雷貫云,收如風卷沙,本已是絕妙,然而在火狐貍那驚鴻舞秋、落燕踏塵的步法面前,竟顯得稚嫩起來。

  盛錦安原本想戲弄這個看起來毫無膽魄的小乞丐,卻未想,這小乞丐有一身游龍戲水的本領,竟令自己的槍難近分毫。

  盛錦安頓時覺得被火狐貍戲耍了,更加奮力地進攻火狐貍。

  火狐貍一邊瘋狂躲閃,一邊勸道“姑娘!何必如此步步緊逼?!”

  盛錦安不服輸,舉著槍問道“你這一身身法,誰教你的?!”

  火狐貍聞言一笑“我這身法,是學于三個老乞丐。一個呢,遁的是八虧步,講究退避繞擊。一個呢,挪的是九橫步,鉆研的是以進為退。最后一個,是白哥教我的,他的叫繪煙步,妙在隨敵而變。這三種步伐,我從修煉開始便學而不輟。已經融會貫通。”

  “某無名無姓,薛城乞丐皆喚我一聲火狐貍!所以,我這一門步法,便叫,狐云洞!”火狐貍嘿嘿一笑,竟面露自負。

  盛錦安覺得受到鄙夷,頓時嘲諷道“哼!你是乞丐,步伐也是從乞丐那里學的,我看,莫叫狐云洞,叫乞丐洞更貼切!”

  火狐貍心中頓時不舒服起來。

  他是乞討著吃百家飯長大的,對自己有恩的人,從來都是敬懷的。

  盛錦安的話,只令火狐貍心起疙瘩結。

  不過,火狐貍最后還是止住了自己的怒火,壓著火問道“不論什么洞,姑娘可否放我離開?”

  盛錦安握住槍“想離開?也行!來!讓我刺中一槍?!”

  火狐貍看傻子一樣看著盛錦安,直接回道“姑娘有那本事就行!”

  盛錦安聞言頓時撥動槍桿,掃向火狐貍。

  火狐貍與盛錦安的打斗,很快便吸引來一層又一層人。

  安福海三人也順著騷動找尋來。

  火狐貍一見安福海三人到來,一時分心,竟被盛錦安找準時機狠狠刺中。

  火狐貍面色不改,將槍尖拂下肩膀。看了一眼盛錦安,冷冷夸贊道“姑娘好槍法!”說著頭也不回便離去了。

  人群頓時散開,為這身法刁鉆的小子讓開一條路。

  盛錦安看著火狐貍離去的身影,仍覺不甘,心底也知曉火狐貍是因分神才被自己刺中。

  可抬頭再想叫住火狐貍,卻已看不見那火狐貍的身影了。

  盛錦安悶悶不樂起來,左右閑立許久,最后只得上馬繼續尋找那所謂的卞樂亭。

  火狐貍、安福海四人借著人群躲開盛家之人。

  安福海一見火狐貍肩膀受傷便責難道“你這小子!怎么與盛家人鬧了起來?!”

  火狐貍尷尬一笑“我這小身子當然不想鬧,但是盛家姑娘太野蠻,抓著我便不放,我也無可奈何啊。”

  安福海聞言,攥了攥拳。

  火狐貍見安福海與顧玉成、牛有德三人都在,連忙問道“安爺您帶著二位大人,這是在,找我?”

  安福海點點頭,問道“你可知道桐紗卷?”

  火狐貍皺著眉,仔細回憶許久,最后緩緩搖頭“這…我還真沒聽說過。”

  顧玉成三人頓時疑惑起來,那白衣男子點明要來找火狐貍,然而火狐貍卻連桐紗卷都未曾聽說過。

  這是怎么回事,又如何是好?

  火狐貍見三人眉頭不展,連忙問道“不知,這桐紗卷是怎么回事?”

  安福海趁機將取榜發生的一切交代給火狐貍聽。

  火狐貍聽后眉頭擰成結,半天不說一句話。

  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火狐貍只能嘆氣說道“我在薛城當乞丐,甚至還偷進入過妖國,這么多年,對我有恩的,也就三位,兩位老乞丐傳了我一身保命身法后便駕鶴去了,另一位白哥,卻已經瘋了……”

  火狐貍無論怎么想,也想不出,那白衣之人到底是誰?桐紗卷又是怎么回事……

  顧玉成沉吟許久,最后開口提議道“或許那白衣男子也知曉有恩于火狐貍的三人,將線索放到了與這三人有關的地方!”

  安福海與牛有德聞言,全都看向火狐貍。

  火狐貍微微搖頭“白哥已經瘋了,怕是不能用來藏什么。——至于那兩位老人,我也只為二位師父立下衣冠冢……那白衣男子,莫不是將線索放到了衣冠冢?可這怎么可能!”

  顧玉成勸道“如今一籌莫展,只能去試一試了。”

  火狐貍有些心煩,盛錦安的話還在耳邊,他現在實在不想去冢前打擾二位師父。

  安福海見火狐貍有些抗拒,于是提議道“算了,先讓這小子去治治傷吧。”

  顧玉成與牛有德于是點頭應下。

  火狐貍沒想到安福海竟會說出這樣的話,看向安福海,卻見安福海冷著臉,根本不看自己。

  火狐貍卻是沒來由地笑了。

  他嘛,還是極重恩情的。沖著安福海,火狐貍也不再為難了。

  于是在火狐貍包扎好槍傷后,主動提道“既然大家需要,便去再見見師父們吧。”

  安福海三人聞言便要跟著火狐貍,火狐貍擺擺手說道“安爺你們且去城外西邊,我隨后到。”

  眾人不解,卻也依照要求去做。

  很快,火狐貍拿著一大疊紙錢、一只烤鴨、一只燒雞,外加一壇酒,來到三人面前。

  火狐貍一笑“嘿嘿!這都是我刮來的,沒用多少時間!”

  安福海有些無奈“我安庖廚每月給你的資源不夠嗎?偏要去刮?”

  火狐貍終于解釋道“這次要見師父們,也就直說了。

  我之所以一直刮人錢財,全是因為當初答應過一位師父,他的八虧步不能生疏,要一直練,要傳下去。因此,我火狐貍才會忙也好、閑也好,都要刮些錢。”

  安福海聞言,久久無言,最后嘆道“我今兒算是看到你這精如狐貍的小子呆傻一面,竟連泉下之人也不欺。”

  火狐貍一笑,領著三人來到城外找到一處荒丘。

  荒丘上,兩個小土包。

  火狐貍將燒雞烤鴨放上,拍開酒,澆在地上,蹲下來燒起紙錢來。

  火苗一起,火狐貍便跳起來喝道“二位干爹!看好!孩兒一身本領,還傍在身呢!”說著,火狐貍便當著眾人面展示起身法來。

  眾人只覺玄妙不已,紛紛于心底感慨不止。

  顧玉成卻注意到,火狐貍那一聲呵,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

  火狐貍展示完身法,火狐貍身后一陣靈力震顫。

  眾人連忙望去。

  只見身后竟藏了一個陣法!陣法激活,吐出一枚三生戒漂浮在空中。

  火狐貍整個人呆住“奇也怪哉!我每次來見師父都會給師父們展示身法,沒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顧玉成確信道“想來,是那白衣人所為!那白衣人定然是極為了解火狐貍你的!”

  火狐貍搖搖頭“這事兒,除去今日各位,只有白哥曉得。可白哥修為全無,瘋瘋癲癲,你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眾人聞言,也是不得其解。

  火狐貍甩甩頭“算了算了!先看看這三生戒里,有什么吧!”

  火狐貍來到三生戒面前,一把取過三生戒。靈力探視,卻只發現一張竹簡,一堆手抄卷。

  火狐貍于是先取出竹簡來。

  竹簡之上,寫著“樂亭”二字。

  火狐貍打開修煉,一串靈力形成的字便浮散于空中:

  “桐紗卷,又名樂亭皮影,八品法寶。乃是我卞樂亭從兩位高氏老先生手里得來的。

  桐紗卷分為桐紗皮影、手抄卷兩部分。依卷之詞而唱,才能調動桐紗卷全部威力。不然,只是令法寶蒙塵,威力十不存一。我卞樂亭今遭歹人迫害,被奪去桐紗卷……現將樂亭手抄卷贈與你,火狐貍。”

  火狐貍久久無言,直到靈力形成的字飄散開來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很明顯,顧玉成三人遇到的白衣人就是卞樂亭。

  只是,這卞樂亭為何將手抄卷交與自己?火狐貍不明白。

  更令火狐貍不明白的是,他根本不認識這卞樂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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