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野下意識地先看了看封樾的表情，然后對祁夜打招呼，“祁總，您好。”
隨即為兩個男人介紹了彼此。
“你好。”祁夜沖著封樾輕微頷首，禮貌地伸出右手。
“你好。”
兩個男人的手握在一起，握的時間有些長。
再次松開，祁夜眼里帶著笑意，低頭問沐星野，“身體不舒服？”
“沒呢，來探望人。”沐星野微微笑，不敢過多寒暄，拉著封樾的手離開。
祁夜苦笑了下，轉身走進住院樓一樓大廳。
大過年的，醫院里的人變少。他選擇在今天來，是不想讓母親在這太孤單。
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遇見她，他們？
為什么，他自己反而越來越孤單了？
來到停車場，沐星野小聲問封樾，“我沒說錯吧，他這個人比你還冷。”
“你觀察的倒是仔細。”
“我不是怕你多想么？”沐星野小聲嗶嗶。
封樾沒接話，他一直想著剛才同祁夜握手的事。很明顯地，從對方身上嗅到了情敵的味道。
沐星野拉了一下他的手，“你再不理我，我要回去請他喝奶茶了？”
封樾當即拉下臉，“不許。”
“嘿，跟你開玩笑的，走啦，我們去買菜，大過年的，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沐星野拉著他走向車子。
他們在一起過了很多年，過去的那些都一成不變。還好，從今年開始，都不一樣了！
沐星野說了一路的話，跟封樾在一起，她的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
等車子停下，她看了一眼外面，提醒道：“你聽錯了，我說去菜市場。現在趕過去還可以買到菜。”
封樾解開安全帶，“就是到這里來。”
“嗯？為什么？”沐星野下了車，仰頭看了看這幢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狐疑道：“這是四海集團？”
“對，帶你去參觀一下。”封樾牽著她的手往里走。
沐星野早聽說過四海集團，除卻以前知道封樾在這上班，更是因為四海集團在國內很有名的大公司。
如今被封樾帶著進到這里，她眼睛不知該看哪兒才好。
公司放假了，只剩下少數值班的。
封樾帶沐星野坐電梯里到頂層的總裁辦公區域，這是他的公司，他在這創造了業界奇跡。
可是，帶著心愛的女孩到這，他竟然有些緊張。
他的行為沒有半點兒炫耀的意思，而是單純地為了介紹，為了讓她了解他。
沐星野參觀完，不知還說什么才好。
封樾寵溺道：“怎么成小啞巴了？”
沐星野面露不解，“你擁有這么大的公司，一定很有錢。更進一步的說，肯定有很多女人對你投懷送抱，對不對！？”
“理論上是的。”
“那你……一個都沒看上的？”沐星野問。
“不知道。”封樾說。
沐星野心里一沉，還以為他會干脆的給出否定的回答。沒想到，他自己也是那么的不確定。
她小嘴一噘，“干嘛不了解一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蘇清歡那樣，萬一遇到對上眼的怎么辦？”
封樾笑了，“我的心里早就住了人，不想讓她住的擁擠，也不想讓她難過！”
沐星野臉上蕩開幸福的笑意，她歪頭靠在他的肩頭，“你是不是很早很早就喜歡上我啦？”
“誰讓我是冰山，怕是只有你不嫌棄。”封樾用自嘲的語氣說著。
沐星野很不自在，嗤，這是他的臺詞啊！以前每次讓他去相親，她都偷偷吐槽。
說人家的壞話被聽到，這感覺也沒誰了。
“我以前覺得你是冰山，是因為你真的很冷。而且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嘛！”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火山。”封樾偏過腦袋，溫軟的唇覆上她的。
沐星野發現，這個男人真的讓人上癮。
除夕夜，兩個人在公司的頂樓花園一起吃了燭光晚餐，一起看煙花看星星。
頂樓風很大，他為她建造了一個玻璃房。
她躲在他的懷里，永遠都不覺得冷……
同一時間，沐家，也是難得的團聚場面。
按照沐家的家規，無論發生什么事，所有人都該回家過年。
卓香雯看著五個兒子，滿是欣慰。
沒人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假象。只因，她的心里少了一塊。
年夜飯結束，沐盛臨喊上幾個哥哥去喝酒，沐炘陽只好去找正在讀高中的五哥，五哥也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紀，他們倆在一起，沒太多代溝。
卓香雯看著兒子們在一起的畫面，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她來到庭院里，站在噴泉邊上，雙目空洞沒聚焦地盯著一個地方。
忽然肩膀一沉，她轉身。
丈夫沐啟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夜里冷，小心感冒。”
“嗯。”卓香雯順手抓住沐啟潯放在她肩頭的手，摩挲著他的手指。
沐啟潯說：“幾個小子都長大了，而且一個個都很有出息。老婆，辛苦你了。”
“是啊，一眨眼，我們都老了。”卓香雯由衷地說道。
沐啟潯笑了笑，“是啊，我們都老了，但我們的心一直靠的這么近。”
卓香雯無言以對，或許有些東西早在十多年前就變了質。只是他們未曾察覺，亦或者，他們很默契地選擇了無視。
沐啟潯繼續說道：“過完年我們出去度假如何？帶你去挪威？”
卓香雯搖頭，“人老了，最希望安穩。我哪兒都不想去。”
沐啟潯笑，“也好，那就在家盯著老四，讓他早點把婚結了。這小子整天去禍害別人家姑娘，弄得我在合作伙伴那里很沒面子。”
“老四這情傷怕是沒那么容易好起來。”卓香雯回頭看著丈夫，“我在想，我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這對孩子來說也是一種傷害，我真的擔心，他會孤獨終老。”
沐啟潯嘆口氣，“事情過去這么多年，想再多都沒用。幸好，他不知道我們當年的所作所為，不然……”
他朝著周圍看了看，有些事，得帶到墳墓里，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卓香雯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此刻也只剩下自我安慰，“我還是物色一下吧，給他找個好的女人。”
夫妻倆同時沉默。
到底卓香雯還是開了口，“我們的女兒……”
“當年做出那個選擇，就沒了退路。現在想多了也沒用。”沐啟潯一改之前好說話的態度，冷冷說道。
卓香雯更加郁悶，不難看出，沐盛臨很喜歡沐星野，萬一讓他知道自己和沐星野身上所經歷的事，這將會引起非常可怕的后果！
等到那時，一切便沒了回旋的余地。
所以她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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