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也不知道要去見誰，不過看他這么嚴肅，便也沒多問。
第二天，賈肅準時來到酒店。
“辭姐，退房手續都辦好了。”
聶辭倒也沒難為他，住酒店確實有些時候不是很方便。
就比如總有人看到她后追著要合照要簽名，這些還算是客氣懂禮貌的，至少會有提前問過。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那些一聲不吭就掏出手機偷拍的，那些攝像頭就像是裝在她身上的GPS！還好她的顏值扛得住，任何刁鉆的角度，拍出來的人都是美美的。
為此，她還有過一個熱搜，都是在說她人美心善，相由心生。
嗯……好吧，這么說的話，她倒是勉強可以接受。
“辭姐，老板交代我，先送你去個地方。”
“嗯。”
他有說過，今天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
車停在一家中餐廳門前，黑瓦白墻，拱形門，典型的江南建筑風格。
進去后，環境也美得像是從畫里復制粘貼的，竹林假山，小橋流水，美不勝收。
能在帝都這樣地皮堪比黃金的地方，花這么多心力來打造用餐環境的餐廳，消費自然也不低。
聶辭被人帶進雅間，紀衡早就到了，對面坐著一位身著黑色繡白牡丹旗袍的女士。
看年紀應該在六十上下，可頭發幾乎全白，盤起來挽在腦后，看上去高貴又有氣質。
雖然上了年紀，但她保養得很好，皮膚上沒有明顯的褶皺，一雙眼睛透著光亮。
看到她，聶辭不禁想到一句話：歲月不敗美人。
她就這樣怔怔地站在門口，真的看呆了。
“小辭？”
紀衡叫她，見她不動，不得不尷尬地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走過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外婆。”
老人笑吟吟地看著她，“你好。”
聶辭如夢初醒，覺察到自己剛才不禮貌的舉動，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對不起，我只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美的外婆……”
“哈哈……”虞鳳笑著伸手拉過她：“你也很美。”
“不不不，我不美！”
聶辭說得很認真，她是真的忘了早上還肯定過自己美貌的事，在見到紀衡外婆后，她只會覺得自慚形穢！
虞鳳又被逗笑了，回過頭跟紀衡說：“她好有趣。”
紀衡抬手直接捏下聶辭的臉蛋，“行了，再說我外婆就好當真了。”
聶辭立馬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是。”
虞鳳讓聶辭坐在自己身邊，拉著她的手問她喜歡吃什么。
然后讓餐廳經理直接進來，熟練地一一道出菜名。
“好的，虞總，我讓廚房馬上準備。”
虞總？
聶辭去看紀衡，他聳肩：“這家餐廳是我外婆的。”
聶辭：“……”
請原諒她的孤陋寡聞吧。
不過說起紀衡的外婆，她便想起康濯曾跟她說過的關于紀衡外公和他爺爺的恩怨。
當年在他外公扛下全部坐牢后，紀衡的外婆就和他爺爺在一起了。聶辭在聽到這個故事后，心里難免會將他外婆想象成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
可當她親眼看到他外婆就改變了先前的想法，就算是有錯，那一定都是男人的錯！
一定是紀耀庭蓄謀已久！
一頓飯吃得很愉快，聶辭很討老人家喜歡，并且當場送給了她一塊玉佩。
“這是我們宋家的傳家寶，傳了幾代人了，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她說的是宋家，而不是紀家。
這玉看著成色極好，聶辭連忙道：“外婆，這太貴重了！”
虞鳳望著這塊玉，微微一笑：“把它給了你，我也就沒什么念想了。到了下面見到誠哥和小媛，我對他們也總算有交代了。”
紀衡皺眉：“外婆！您亂說什么呢！”
虞鳳笑道：“你才不要亂想呢，你外婆我啊活得好好的，還想要抱重孫呢！”
聶辭有點尷尬了。
她回頭便問：“小辭，這小子跟你求婚沒？”
聶辭：“呃……”
“阿衡！你怎么回事啊？喜歡人家又不說結婚，這不是耍流氓嘛！”
聶辭瞪大眼睛，突然覺得外婆還挺新潮的。
紀衡無奈撫眉心：“外婆，你還是早上點網吧。”接著又瞥一眼聶辭，“責任它也不在我啊！我倒是想結，可有人她不同意啊。”
聶辭余光瞟他，沒說話。
老實說，她的確沒有準備好結婚。而紀衡還算體貼，看出她的抗拒后，從來沒有提過相關話題，再加上之前兩人分分合合的，其實就像現在這樣也很好。
“這樣啊～”虞鳳倒沒有半點指責的意思，而是說：“沒結婚也不妨礙生小孩啊！你們放心，只要孩子生了，外婆就給你們帶！這可不是空話啊，外婆可不會像有些婆婆，嘴上說著什么你生，生完了我給你們帶！結果人家小夫妻生了孩子，她就開始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就好像生個孫子就是專門克她一樣！”
聶辭被她逗得直笑，這才發現其實虞鳳真的很健談。
紀衡看她很開心，不禁湊過去問：“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畢竟……我也老大不小了……”
聶辭笑容驟斂，直接伸出手指把他的俊臉給戳到一邊，小聲說：“別打擾我聽外婆講相聲。”
紀衡朝外婆無奈攤手：“您看到了吧，是她不肯生。”
“那也是你沒做好啊！”虞鳳道：“一個女人肯生孩子，一定是男人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這安全感就包括感情、金錢、情緒價值的提供……夫妻既要做親密無間的情人，更要是無話不談的知己，還有能夠共同御敵的戰友……”
聶辭又一次被驚到了。
“你外婆好懂哦～”
紀衡深呼吸，“外婆，您沒事少刷點抖音吧。”
最后，虞鳳握著聶辭的手，笑著說，“想必阿衡已經把我們家的事都告訴你了吧。”
聶辭一滯，然后點點頭。
虞鳳垂下視線，笑容有些苦澀，“想當年，我的確識人不清，被蒙在鼓里那么久……到最后就變成了自欺欺人。直到小媛和仁郡的死……”
“外婆。”紀衡淡然出聲：“都是以前的事了，還提它做什么？”
虞鳳愣下，很快又笑道：“對對對，不提也罷。那就……說說你們倆吧，什么時候給我生重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