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回到家先洗了個澡，今天又是去菜場買菜又是做飯的，還跟貓折騰了半天，真是疲憊又狼狽。
直到洗好澡出來，康嬈就電話就打來了。
“出了點小狀況，可能要晚一點。”
“沒關系，我不急。”
掛了電話后，聶辭連忙換好衣服，又趕去和康嬈碰面。
“康濯？”
聶辭放下包，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康濯身著純手工訂制西裝，頭發略長了些，蓋過濃眉，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他今天沒戴眼鏡，渾身上下都透著閑散慵懶的氣質。
聶辭看看他，又看向康嬈。
這兩人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看出她的疑問，康嬈灑脫道：“其實我后來也有想，這世上能什么關系會比親情更牢固？也沒誰會像兄弟姐妹一樣，是此生陪伴自己時間最長的人了。”
康濯笑了笑，也跟著點點頭。
看到兩人都能這么大方地相處，聶辭還有什么別扭的！
“我們約了姚制片，那你今天來做什么？”
康濯甩了甩衣擺，“就我這財大氣粗的樣子，看不出來嗎？”
“你……要提資康嬈的新節目？”
他一笑：“你也可以管我叫金主爸爸。”
聶辭老半天才挑起拇指，“那你是真豪橫！”
這金主爸爸都來了，節目還有什么談不成的呢？
姚制片全程都是喜笑顏開，就喜歡這種有話題又能帶資進組的藝人！
從餐廳里出來，康嬈看看時間，“我還有個采訪。”
“需要我陪你嗎？”
聶辭暫時擔任她的經紀人，這些也是她的分內工作。
“我一個人去就好。”康嬈如今變化特別大，從事事都喜歡依賴別人，到如今能夠獨當一面了，甚至連出行都不需要助理，所有的事都是親力親為。
她這種低調的態度，在業內評價逐漸走高，路人口碑也好了不少。
望著她的背影，聶辭由衷地感慨道：“她真的變了。”
“嗯。”
康濯也微笑地看著，“變成了我記憶里，那個無所不能的姐姐模樣了。”
聶辭撇撇嘴，側過頭瞥他一眼：“你們男人還真是拎得清啊，好的時候能為了她抗爭全世界！‘幡然悔悟’了，就又變成姐姐了……早干嘛了？”
康濯被她懟了個啞口無言。
片刻，他失笑一聲，說：“聽你這么說，好像大部分男人都挺渣的。”
“別謙虛，你就是其中一員。”
康濯大笑，“小聶啊小聶，也只有你能讓我這么開心啊～”
“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我送你。”
“不……”
話沒說完，康濯的車子就開了過來，他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拉開車門，“要我大聲喊：公主請上車嗎？”
聶辭隨即舉手表示：“不必！”
見她坐進車里，他笑著繞到另一側坐進去。
殊不知，街對面的攝像頭始終對準了他們……
上了車，聶辭和康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這時，肚子一聲“咕嚕”叫，給聶辭鬧了個紅臉。
她手捂著肚子，有點尷尬地別開臉。
“餓了？”康濯隨即拍下額頭：“哎呀，這是我的疏忽，剛才只顧著談事情，都沒有注意到你沒吃多少東西。小聶，你可一定要給我個機會彌補才行。”
說著便示意司機將車停在附近一家餐廳門前。
聶辭也沒推辭，折騰了一天，她也的確是餓了。
餐廳很大，像上世紀八90年代的歌舞廳，地上鋪著方塊地磚，頭頂是個閃亮的燈球。
四周擺了十幾張大圓桌，鋪著簡易的塑料布，裝修風格復古又簡單。
這里客人還挺多，服務員都是燙著小卷發的阿姨，說話特別親切又接地氣。
康濯跟這兒的老板應該是熟識，一進去后就看到一個年輕人熱情地過來招呼，“濯哥來了……喲，這是女朋友嗎？好漂亮啊！”
康濯側頭看聶辭，似笑非笑道：“我哪有這么好的福氣啊，人家名花有主了。”
聶辭聳肩，表示他說得沒錯。
兩人坐下后，都不用他點菜，阿姨們一會兒就抬著托盤上來，四菜一菜，兩碗白米飯。
全部齊活。
聶辭覺得新鮮，“像在吃大鍋飯。”
“就是大鍋飯。”康濯掰開一次性筷子，清理干凈后就先遞給她，自己再掰開一雙，“待會帶你去后廚看看你就知道了，里面架起了好幾口大黑鍋，每天就做這幾樣，好他家這口的人，每個星期都會想著過來吃。”
看他這輕車熟路的樣子，她笑著問：“也包括你吧。”
“嗯。”康濯端起米飯，吃了一大口，“以前我家里很少有人在家，保姆也經常偷懶，我和康嬈就會出來吃。吃著吃著，就發現這家寶藏店了。飯店是張三的爺爺開的，后來交給了他爸爸，再后來就到他手里了。”
“張三？”
那個著名的法外狂徒張三？
康濯點頭：“他姓張，排行第三。”
“呵呵，這名字好記。”
聶辭餓了，吃起來格外地香，不時還能看到阿姨們拿著像老古董似的麥克風在唱卡拉OK。
這氛圍，實在是讓人放松，她不禁都跟著多吃了半碗飯。
看她也沒顧及形象，吃得很開心，康濯也不禁笑了：“總算看到你笑了。”
“嗯？”
聶辭正在給阿姨們鼓掌呢，帶著笑回過頭看他：“我不是一直在笑？”
他搖頭：“笑得不走心。”
康濯抬起手指，直接戳她的臉頰，“這里笑得特別假。”
聶辭沒好氣拍開他的手，他也不在意，不緊不慢道：“怎么說呢，你家那位的外婆虞女士，的確比你看上去的要厲害些。”
聶辭聽到這個名字，嘴角下意識就垮下去。
所有的好心情也會在這一瞬蕩然無存。
內心的真心感受是騙不了人的，無論她給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設，在這種不設防的情況下聽到她的名字，她的反應就是最真實最直接的。
康濯看著她，瞇了瞇細長的眸，在那一刻也已經都猜到了。
“她讓你不舒服了。”
“沒有。”
聶辭幾乎是立即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