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整晚都沒回來。
聶辭醒來后，拿起手機看，他只是凌晨發了條消息給她，說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聶辭直接把手機扔到桌上。
兩個人在一起并不意味著要綁定成一個整體，他有他的事要忙，她同樣也沒閑著，與其關心他究竟是不是在忙，倒不如來規劃下自己的人生。
聶辭去見了聶康良。
關于良郡集團的事，聶康良也沒隱瞞，他說：“這個決定，是我們一塊做的。”
他是指把公司開到帝都的事。
如今的良郡就好比是個靶子，主要集結紀尚那邊的火力。
而紀衡私下和陸裴岑他們及趙總合作的事，聶康良是不參與的。
“你知道的，良郡是我和紀衡父親一同創立的。想當初，良郡集團交到他手中的時候，早已是千瘡百孔。他能把公司發展成今天這樣的規模，我很欣慰，不愧是郡哥的兒子。所以，他需要良郡幫他在帝都站穩腳跟，我自然會幫他。幫他，就是在幫仁郡哥。”
頓一下，他又看向女兒。
“也是幫你。”
聶辭沒說話。
聶康良看她，忍了半天的話終于沒忍住。
“你跟紀衡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要去登記嗎？”
“嗯，是準備去的。這不他外婆那天暈倒了嘛。”
“昏了三天？”
“……”
咖啡廳內，父女倆面對面坐著。
聶康良四十出頭，又因為經常鍛煉的關系，人看上去很年輕。
跟聶辭坐在一起，不知道的根本猜不出是父女。
聶辭被父親逼問得直冒汗，下意識替紀衡說話：“那也不能他外婆剛出院，我們就急吼吼地去了吧？而且，他工作也多，那天都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
聶康良瞇起眼睛，“他是忙，可也不至于忙到連登記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望著女兒嚴肅地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論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你瞞著爸爸。”
聶辭張嘴，他驟然出聲：“我要聽實話。”
“……”
聶辭耷拉著腦袋，好像一瞬間泄了氣。
她就知道，什么事都瞞不過爸爸。
可關于她的事，她并不想說，爸爸知道也只會跟著擔心，沒有半點益處。
“其實原因不在他，是我的問題。”
“你？”
“嗯，是我……我有點后悔了。”
很顯然，聶康良也沒料到是這個原因。
聶辭壓低聲音，小聲道：“那天也是一時沖動就去了，中間有事耽擱了后，我反而覺得腦袋清醒了些。我覺得，兩個人只要開心就好，有沒有那張結婚證無所謂的。那萬一哪天我要是突然厭倦了他，我也好提分手……”
“胡鬧。”
沒想到，聶康良竟板起臉來說，“既然決定要在一起，那就要給彼此一個交代。就算你們可以遷就，那孩子呢？萬一有了孩子怎么辦？”
孩子……
唉，這是一個傷感的話題啊。
聶辭只好選擇閉嘴。
“小辭，爸爸擔心不假，可更不愿意看到你沒有責任感。感情的事，不一定就得是男人對女人負責；同樣的，女人也應該對人家的人生負責到底。”
看爸爸說得那么嚴肅認真，聶辭突然問：“爸，你是在說顏姐嗎？因為她馬上就要生了，卻仍是拒絕結婚，你覺得她對你沒有責任心……”
“我沒有。”
聶康良否認得很快。
“可是顏姐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啊～誰讓人家追你的時候，你給人家臉色看呢。”
聶康良皺起眉，立即解釋道：“我沒給她臉色。”
“行了，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我是挺顏姐的。”
跟女兒討論自己的感情生活，總有些奇怪。
聶康良又岔開話題，問道：“你暫時就先別回江城了，我已經把米米調了回去，由她在那里坐鎮就好。你就代替我進良郡。”
“我進良郡？”
聶辭直搖頭：“我去紀衡的公司干嗎？”
聶康良糾正道：“不是他的公司，是我們的。”
“我不去。”
聶辭才不想摻和進紀衡的工作中。
聶康良解釋道：“我先前不是一直在說，準備將業務擴展到這邊嗎？所以，良郡是紀衡的起點，同樣也是我們涅槃的。”
聶辭有些吃驚：“可……可紀衡為什么都沒有告訴我？”
聶康良抿唇，有些不情愿道：“他不想你受累。但我不這么認為。女人總是要有自己的事做才好，要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愛好。不能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男人身上。”
聶辭聽罷，表示受教了。
“嗯！我顏姐在這方面就做得特別出色！”
聶康良撫了撫眉心，然后起身：“吃飽了吧？走吧。”
聶辭失笑，跟上他問：“你把江城那邊的工作交給了米米，帝都這邊又由我接手，那爸爸做什么啊？”
“藍顏的預產期越來越近了。”
“哦～”
聶辭笑瞇瞇地，“那是應該好好照顧藍姐！爸，你放心吧，事業上有我呢，你就安心在家帶孩子吧！”
看到女兒這事業心爆棚的模樣，聶康良笑了，“這才對，這才是我女兒應該有的樣子。”
和爸爸分開后，聶辭的心情平復不少。
既然答應要進良郡，回去后還有好多資料需要了解。
在那之前，她去了一趟律所。
方琰狀態還不錯，除了眼睛還有些腫，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分手。
“小辭，你總算舍得過來了？怎么樣，是想重新做回老本行嗎？”
“順路過來看看。”
她將外賣咖啡放到桌上，嚴凱旋拿去分給大家。
聶辭回頭看方琰，見她要喝，趕緊從她手中抽走，“在你沒有正式做決定前，還是少碰這些東西吧。”接著又碎碎念一句：“昨晚就不該讓你喝那么多。”
方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坐下后才說：“我考慮了一晚上。我決定……”
聶辭緊緊盯著她。
這句話好像有些艱難，方琰深呼吸，一字一句道：“我決定生下來。”
聶辭也沉默了。
半晌才說：“要告訴他嗎？”
方琰搖頭：“這是我的孩子，跟他有什么關系？”
聶辭能夠理解她的想法，但還是提醒道：“孩子出生后，他遲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