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婆？”
方琰放下筷子，驚奇道：“這是大型的尋親現場嗎？怎么什么親戚都往外冒？這剛出來一個外婆，接著又是姑婆？沒準接下來就是七大姑八大姨，我說小辭啊，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有你受的呢。”
“我是沒所謂。”
聶辭給她盛碗湯，放到她面前，又將她面前的辣子雞端走。
“噯我的雞……”
“你一個孕婦，吃什么辣啊。”
聶辭接著說道：“他們家多少親戚我都不在乎，我是嫁紀衡，又不是嫁給他家親戚。”
“說得沒錯！就算沒有男人，咱們照樣也能一個人就把孩子照顧好！”突然意識到什么，方琰擔心地看她：“小辭，我不是那個意思……”
聶辭一笑：“我沒事，既然我能大方告訴你們這件事，就是不想被它束縛住。大不了，你了孩子我幫你一起帶，還能省掉中間步驟，我多劃算啊！”
方琰用力點頭，“以后，他也是你兒子！”
“你怎么知道是兒子？萬一是女兒呢？”
“因為衛之那么討厭，他怎么可能生得出那么可愛的女兒啊！”
“嗯，有道理。”
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衛之有沒有找過你？”
“他找我干嘛？估計躲我都來不及吧。”
方琰刻意說得云淡風輕，可聶辭還是聽出來她話里淡淡的失落。
“嗯，沒找就好。”
兩人分開后，聶辭去了趟某平臺大劇場錄制大廳，方琰返回律所。
因為紀衡的關照，律所接了不少案子，方琰經歷過這么多事以后，也能正視自己的不足了，除了工作以外，空下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
她這股專心搞事業的勁，倒是挺讓嚴凱旋和方愫都大為震撼。
“琰姐這是怎么了？”
方愫想了想，認真道：“可能是……開、開竅了。”
“女人突然搞事業，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被渣男傷了！”
“所以是、是衛之那個渣、渣男嘍？”
方愫也是入鄉隨俗，叫起渣男來可不軟口。
“沒錯沒錯！小愫愫啊，你能這么長進，為兄甚是欣慰啊～”
嚴凱旋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腦袋，方愫嚇得一縮脖，“我回去工、工作了。”
“噯！噯噯噯！你這是在孤立我嗎？方愫，上班時間還沒到呢，再聊會唄……”
方愫還是不太習慣跟男生這么接近，忙擺手像趕追在后面的野狗……
這感覺……令嚴凱旋很受傷啊～
這時，方琰的手機響了。
她抬頭看一眼來電，二話不說就給摁掉。
很快，電話再響。
她再次拒絕。
手機這回徹底消停了。
方琰從書里抬起頭，看一眼安靜的手機，又慢慢低下頭。
可這一次她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律所的門突然推開。
“您好，歡迎……衛哥？”
嚴凱旋看到衛之，立即下意識去看方琰，“呃，琰姐現在……”
衛之腳步未停，路過他時輕拍下他的肩，“我找她說會話，不會讓你為難的。”
“……”嚴凱旋不吭聲了。
看來，他很清楚自己在這不受待見的事實嘛！
衛之來到方琰的辦公室。
方琰一抬頭就看到他，明顯滯愣下，她隨即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冷靜道：“你來這，是有事？”
衛之表情復雜地看她，眼神一瞬不瞬的。
如今事業有成的衛之，早已退卻年輕時的沖動與理想了，看上去理智又成熟。
他穿著一身西裝，初冬的季節竟連外套都沒穿一件，不是來得匆忙就是趕得急迫。
“你是不是懷孕了？”
衛之盯著她問，表情慎重又嚴肅。
他會知道不奇怪，只是沒想到這么快！而且，看他這副篤定認真的樣子，顯然是知道了內情。
方琰是做過心理準備的。
她抬起頭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也太好笑了吧。”
衛之表情始終很嚴肅，“我問你，你是不是懷孕了？”
方琰坐在那，緊緊抓著手里的筆，突然甩到桌上，站了起來，“我懷沒懷孕跟你有關系嗎？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質問我？你是我的誰？拜托你搞搞清楚，我們早就分手了……不，我們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頂多就是P友罷了。”
相較于她的憤怒，衛之倒顯得冷靜得很。
“所以……你真的懷孕了。”
方琰瞇起眼睛，從始至終，他關心的也只是這個而已。
她一笑，抬頭：“沒錯，我是懷孕了。然后呢？你娶我啊？”
衛之一愣。
不過就是這短短一瞬的遲疑，讓方琰突然發覺自己很可笑。
她這是怎么了？
她方琰什么時候輪落到要開口要求男人娶自己了？
她是喜歡玩沒錯，可那不代表她可以玩到連自尊都不要了！
“算了，你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
方琰擺擺手，很糟心的樣子。
衛之隨即攔住她，“孩子是……我的？”
“衛之你夠了！”
方琰氣得很想拿東西砸他，可也只是掙脫開他的手，“你想要暗示什么？你不妨直說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衛之看上去也有些懊惱。
他摘下眼鏡，那張雋秀的臉顯出幾分英氣來。
當初，方琰就是被這張臉給迷惑了，如今的他，比之前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了，可她卻看得更討厭了！
“衛之，如果你來這里就是想問我有沒有懷孕，是不是你的孩子，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是懷了，而且是你的，但是你放心，我沒打算找你負責，我會一個人生下他，好好把他帶大，這一切都與你無關。當然，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可以草擬一份聲明，咱們去公證。”
衛之慢慢消化了她的話，隨即道：“方琰，你能不能先別這么沖動？我沒有想要不負責……”
“可你也沒有想過負責。”方琰盯著他，一針見血道：“你既不娶我，也干涉不了我生孩子的權利，那你來這干嗎？談一個一勞永逸互不打擾的好價錢？不好意思，錢，我不缺。”
她推開門，嚴凱旋和方愫在座位里馬上低下頭顯得很忙的樣子。
但兩人吼得那么大聲，他們想裝聽不到都難啊。
“凱旋，送客。”
“呃，是！”
嚴凱旋趕緊過來，抬起頭，面無表情地，“衛總，您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