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怔怔地看他，心底里的悸動悄然掩埋。
她冷靜道：“哦，沒什么事，就是最近可能工作壓力太大，身體有點不舒服。是方琰他們大驚小怪，非逼著我來醫院……”
紀衡皺著眉，雙手很自然地掐在腰上，眼神充滿壓迫感。
就在這時，護士通知取報告單。
還不等聶辭去，紀衡就大步跟上前。
聶辭在得知結果是自己也和顏姐一樣時，她是真的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這么巧？
不，應該說她們三個怎么會這么衰？！
紀衡的臉色陰沉下來，眸中有什么激烈的情緒在碰撞，抓著報告單，指節開始泛白。
聶辭慢慢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想的，跟我的想的一樣嗎？”
她抬眸去看他，她并不認為這件事是巧合那么簡單。
一個人發病可以理解成身體里有潛在的病因，這么短的時間內，傳染給一個也能理解，可同時三個人發病，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連她都能想到的事，紀衡怎么會想不到？
就像聶辭先前說的那樣，這種病早已不是致死癥了，治療也相對簡單。
可這背后的原因，則細思極恐。
聶辭正在病房里輸液，紀衡和聶康良站在門外。
“……查過監控了，宋玉蘭在第二天又去了病房。”聶康良道：“我也問過周姨了，她說宋玉蘭有些莫名其妙，人也客氣得很，總也不想走的樣子。”
他側過頭去看紀衡，“而且她說，是郭蓓鈺讓她來的。”
紀衡斂著眸，目光投向窗外，“我知道了。”
聶康良轉過身來，冷靜地看著他，“這件事如果你不方便，那就交給我來做。”
聶康良現在已經夠克制的了，原本還以為只是意外，結果女兒也出現了早期病癥，聶康良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是著了別人的道。
只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能做出這種事？
可對方是郭蓓鈺的話，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不用。”
紀衡沉著聲音說：“交給我。”
“你可以？”
聶康良看他的眼神有幾分嘲諷，“你舍得嗎？如果你可以，就不會出現后來這么多事。”
聶康良是發了狠，他道：“藍顏才剛剛生完孩子，身體自是虛弱的時候，她能這么喪心病狂對她下手，那就該做好接受任何結果的準備。”
紀衡垂下視線，看不清他此刻眸中的情緒。
“這一次，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最好是這樣。”
聶康良道：“最多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我看不到結果，我不介意親自出手。”
紀衡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
——
郭蓓鈺接到紀衡的電話時，就已經猜到了他來找自己的目的。
“蓓鈺小姐，阿衡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玉蘭自然是心虛的。
這件事過后，她其實也很后悔，怪自己當時太沖動了。
可另一方面，還是會覺得解氣！
想當初，聶辭和那個叫方琰的，差點把自己送進牢里，她們又是怎么狠下心的？！
她不過就是以牙還牙罷了！
但紀衡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真惹到了他，他誰的面子也不給！
別說是她這個姑婆了，就算是虞鳳，那也是不敢招惹他的！
宋玉蘭隨即去看郭蓓鈺，“蓓鈺小姐，你會幫奶奶的，對吧？”
她的眼神滿懷期待，郭蓓鈺看向她，表情頗有幾分無奈：“宋奶奶，您說我要怎么幫您？您的膽子真的太大了，別的事就算了，可這故意傳播傳染病病毒，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哎喲，什么坐牢不坐牢的說得那么嚴重……我、我不過就想懲罰那個聶辭，誰讓她那么囂張啊？我這也是為了幫你出氣……”
“宋奶奶，您真的別這樣說。我和聶辭不管有什么矛盾，那也是我倆之間的事，我可沒讓您去做這么可怕的事。”
“可怕？不是蓓鈺小姐你什么意思啊？從小到大，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應該清楚才對，我永遠都是站在你身邊的，你不能就這樣對我不管不顧啊！”
郭蓓鈺也是無奈道：“我當然也知道宋奶奶對我好啊！可是……這么大的事，我、我不能替你擔這個責任吧？”
她也是扭過頭，不再看她。
宋玉蘭一聽就急了，騰地就站起來：“蓓鈺小姐！你不會是不想管我吧？”
“宋奶奶，您也別太為難我……”
“為難？你現在說我為難你？我替你出頭得罪人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我為難你呢？眼下我是真的遇到麻煩了，想你幫幫忙，你就這樣推三阻四的。有你這樣做人的嗎？你……你對得起我嗎？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郭蓓鈺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可最后還是忍住了。
她輕聲道：“宋奶奶，您這樣說我也是真的很傷心～我也是拿您當親人的，您說老家房子需要翻新，我二話不說就負擔了全部的費用！還有小月，她捅了那么大的簍子，我有嫌棄嗎？我可是拿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幫她聯系美容院，幫她找工作，給她找房子……試問，我做的這些，又有哪一點對不起您了？”
論賣慘郭蓓鈺也是當仁不讓的，她一番話說完，宋玉蘭也是啞口無言。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郭蓓鈺那里占了多少便宜，可是……可是這一回如果她出手幫她的話，紀衡那邊無論如何也是交代不過去的！
“蓓鈺啊，你看……宋奶奶剛才也是有口無心，實在是著急了才會……唉！蓓鈺，奶奶其實也是放心不下你，你說我要是被阿衡針對了，你身邊哪還有個知心貼己的人啊！你的那些親戚哪一個有管過你？也只有奶奶，不管你做什么，奶奶都會支持你……”
宋玉蘭這樣說完，郭蓓鈺也的確是沉默了。
她這一回倒是說得沒錯，沒了宋玉蘭，她身邊的確是無人可用。
更何況，宋玉蘭再怎么該死，有紀衡和虞鳳這層關系在，那就不是普通人！
于是，郭蓓鈺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仔細斟酌再三，才勉為其難道：“那我試試吧，可阿衡要是不賣我的面子，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聽她這么說，宋玉蘭這才喜笑顏開，“不會不會！阿衡一定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