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頌安撫著情緒激動的秦丹萍,待她平靜下來后,才道:“非常抱歉,提起了您的傷心事。”
秦丹萍輕輕搖頭:“有時候想想,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強直性脊柱炎的疼痛程度,是因人而異的,不知道為什么,蘭蘭每次都疼得厲害。”
“她從小就怕疼,好多次,她抱著我跟我說,‘媽媽,我疼,疼得想死’,可我卻無能為力,假如可以,我多想替她疼,她現在不用再疼了,可是,她還那么年輕……”
若是身體健康,誰不想長壽?
只有體會過病痛的百般折磨,才會對想要一了百了的心情感同身受。
魏清頌就曾體會過,雖然她承受的折磨,不是來自病痛,但也無甚差別,所以她能夠理解。
向他們告別后,魏清頌和陸景明離開病房。
“剛剛的電話是陳晉打來的嗎?他有什么發現?”魏清頌按下電梯,轉眸詢問。
“孫浩死亡當天的凌晨五點,棠師大西側門的監控拍到了姜宜年。”陸景明語速飛快地回答,“他還查到,姜宜年并不是棠師大的學生,所以,在那個時間節點,他獨自出現在棠師大西側門,很有問題。”
說話間,電梯停在了這一層,門緩緩打開。
現在并非醫院人流量最大的時間段,電梯里乘客不多。
魏清頌和陸景明一前一后踏進電梯,這才發現,電梯里居然還有個熟人。
她原本正想著姜宜年、孫浩和殷海蘭之間的糾葛,并未注意到電梯里乘客的面孔,直到清爽的佛手柑香氣鉆入鼻尖,她才下意識轉眸看向角落。
葉辰穿著白大褂,笑容一如既往地溫和:“好巧,魏顧問,陸隊長,又見面了。”
魏清頌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淡淡點頭:“確實巧。”
她倒是差點忘了,葉辰也是市中心醫院的醫生。
還真是冤家路窄。
偏偏此刻她還不能怪葉辰陰魂不散,因為這次是她主動找上門來。
她曾發短信讓Alice去查探葉辰的背景,卻遲遲沒有回音,上次在樓底見到她,居然沒想起來這一茬。
和葉辰有過幾次短暫交鋒,魏清頌能察覺到,葉辰似乎在刻意接近她。
若他只是個普通人,絕不可能知道南潯街的事,所以,葉辰的來歷必然不簡單。
在得到國際刑警提供的準確信息之前,她對葉辰不得不防。
魏清頌好歹還象征性地敷衍一下,陸景明則目不斜視,只淡淡“嗯”了一聲。
兩人態度并不熱絡,葉辰卻像是無所察覺一般,微笑問道:“兩位是來查案的嗎?”
魏清頌淡笑一聲:“這好像和葉醫生無關吧?”
“魏顧問說得也是,我就是隨口一問,兩位別介意。”葉辰面上仍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并不為這窘迫的處境感到尷尬。
“當然不介意,不過,我也隨口提醒一下葉醫生,好奇心,可是會害死貓的。”魏清頌眉梢微彎,臉上笑著,眼底卻是警告性的冰冷。
葉辰挑了挑眉,略一頷首:“魏顧問教訓得是,我記住了。”
“叮——”電梯停在了三樓。
“我到了。”葉辰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回頭意味深長地笑,“魏顧問,再見。”
電梯門緩緩合上,魏清頌淡漠地收回了目光。
和他再見,可不是什么好事。
陸景明眸光微動,眼底掠過暗芒。
他此前試圖尋找關于南潯街的檔案,除了王局那番似是而非的話之外,便沒有別的線索。
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葉辰。
他托人調查了一下葉辰,竟然驚奇地發現,他的檔案相當精簡。
兩年前,葉辰從國外學成歸來,就一直任職于市中心醫院。
關于他在國外念書實習的信息,記錄得非常詳實。
可是,有關他出國之前的記錄,檔案上毫無記載。
這讓他下意識想到了魏清頌。
魏清頌回國那天,他仔細看了魏清頌的履歷,和葉辰相似,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了過往。
能夠模糊一個人的生平檔案,或許,事情比他想象中更復雜。
讓王局三緘其口的南潯街,究竟發生過什么?
市局的檔案中找不到記錄,他又該何處去尋?
回到市局,陳晉立馬將拍到姜宜年的那段監控放到了大屏幕上。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幾段視頻。
都是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拍攝到姜宜年的監控錄像。
有這幾段視頻,起碼可以證明,在案發前到案發當天,姜宜年一個校外人員,經常出沒在棠師大。
這一次,姜宜年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帶了回來。
“解釋一下,案發當天凌晨五點,你為什么會在棠師大?”陸景明將監控中截取的照片擺在了桌面上,銳利的眸子冷冷注視著他。
姜宜年垂眸掃了一眼,抿唇道:“我路過也犯法嗎?”
“路過?凌晨五點,你從棠師大的西側門路的哪門子過?”魏清頌嗤笑一聲,對他蹩腳的借口提出了質疑。
姜宜年怔了一下,別開目光:“誰規定了凌晨五點不能從棠師大西側門路過?”
“看樣子你是打算負隅頑抗到底了。”魏清頌扯了扯嘴角,眼眸微瞇,“第一,你的住址并不在大學城,離棠師大相距甚遠,你就算是早起散步,也沒道理凌晨五點散步到棠師大去。”
“第二,監控多次拍到你在校內閑逛,你一個外校人員,在孫浩被殺前,頻繁出沒于棠師大,意欲何為?”
“第三,你親口承認過,你和死者孫浩認識,你們是高中同學。孫浩的手機,現在作為證物,在我們技偵人員手上,你說,如果查查他的聊天記錄,會不會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姜宜年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散步又沒違法,棠師大對外開放,誰都可以來,我為什么不行?”
“還有,我和孫浩的確是高中同學,平時偶爾會聊天,也是正常社交往來。”
“是嗎?”魏清頌低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圓珠筆,“看來,你早就預想過了,所以沒和他說什么過激的話,只是陳述了殷海蘭的死訊,是這樣嗎?”
姜宜年面色一沉:“這跟蘭蘭無關。”
“當然。”魏清頌挑了下眉,“畢竟殷海蘭已經去世,不管是有人祭奠懺悔,還是有人為她殺人泄憤,都已經和她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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