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不需要你喂。”
每個字,都像破空而來的利刃,將葉迎搖搖欲墜的自尊心,刺得粉碎。
“是不是,只要喂你的人不是我,你都會吃?”
“不然呢?”
她慘然一笑,“我明白。”
放下粥碗,“我去叫景逸來,以后我就不打擾你了。”
如果他要的,是她徹底消失,那么,她尊重他。
畢竟,是她把他弄丟了,不是嗎?
只是,剛起身,手腕猛然被攥住,她一怔,回頭看他。
他視線虛無,盯著天花板,冷冷道:“這是最后一次。”
她一怔,“什么?”
“你打擾我的最后一次。”
費錦司自戕的心都有了。
他不是下定決心,不禍害她了嗎?
為什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要走,他吃奶的力都使上了,本能是想讓她留下。
面對她的誘惑,太難抵抗了。
哪怕她在可憐他,他也認了吧,甚至認得毫無志氣,甘之如飴。
“你同意我喂你吃飯了嗎?”葉迎心歡快起來。
“嗯。”
“好。”她重新坐回去,一勺一勺吹涼了粥,送進他微張的嘴里......
看著他一點點咽下去,她的眼淚一滴滴砸進碗里,卻不自知。
直到,他微微皺起眉心,“粥怎么這么咸?”
葉迎一怔,“咸嗎?”
“嗯。”
“我嘗嘗。”
她喝了一口,確實有點點咸,原來,是她的淚壞了這碗粥。
“不好意思,費錦司,我再給你換一碗吧。”
“不用了,就喝這碗。”
“可是,里面有我的......”
費錦司緩緩舒展眉心,淡淡說:“有你的什么?”
“有我的.....”躊躇幾秒,葉迎才低低道:“淚。”
男人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反應過來,才道:“你哭了?”
“算是吧。”她掩飾著心里的脆弱。
“為什么哭?”
“因為.....”擔心你,心疼你,被你攆,心里難過。
他輕描淡寫道:“不用哭,我死不了。”
“你......”
“我什么?一點皮外傷而已,我又不是受不了,你不要哭哭啼啼,讓我心煩。”
葉迎啞然。
哭哭啼啼?她有嗎?
“抱歉,讓你心煩了。”
“喂我。”他命令起來。
葉迎只得繼續喂。
看著他吃下混合著她眼淚的粥,她心底五味雜陳。
一頓飯下來,他吃的并不多。
“真不餓了?”她擔心道。
“嗯。”
“好,那我收起來了。”
收拾好后,葉迎拿來漱口水,“費錦司,你用這個漱口,可以直接咽下去的,你動不了,沒必要坐起來刷牙齒了。”
“好。”他咽下去。
而后,一室靜默。
葉迎想起什么來,尷尬地道:“你需要上洗手間嗎?”
“不需要。”
“你需要的話,我叫景逸來。”
“我不需要。”她難道不知道,男人的膀胱都好得很嗎?憋尿這種事很簡單。何況,他現在真的沒尿意。
隨后,葉迎便無話了。
她不知道還可以說什么。
甚至,她明白自己該告辭了。
可臀部像黏了強力膠水,坐在一邊怎么都起不來。
“我要睡了。”男人淡淡道。
“好,我知道了,不打擾你了,晚安。”
她起身離開。
這次,他沒有再拉住她。
帶著滿心失落,她剛要出門。
身后傳來字字清冽的嗓音,“我是說我要睡了,說要你走了嗎?”
“啊?”葉迎怔住。
他閉著眼,不再開口。
她反復揣摩他話里的意思,想了想,走回來,“你要我看著你睡嗎?”
“......”
“費錦司,你需要的話,就直接告訴我,不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淡淡道:“嗯。”
葉迎抿唇淡笑。
心突然像沖上云霄,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是的,現在她這么容易滿足,他不攆她,就是萬幸了。
在旁邊的小床躺下,“就開著最暗的燈吧。”
她可以看他一整晚。
其實,他這張臉,她從來沒看夠過。
他從來不知道,他生了到底怎樣一張顛倒眾生的神顏。
矜貴孤傲的氣質,是從他的骨子里散發出來的。
優雅可以學,可以練,但貴氣,是天生的,模仿不來,后天也培養不了。
幾分鐘后,費錦司沉聲道:“上來。”
葉迎一怔。
“我叫你上來。”
她想了想,說:“是......哪種上來?”
只是上他的床,還是上他?
不管哪種,都不合適。
費錦司:“......”要被這個女人氣死了,頭一次,發現她如此笨。
“我被子里冷。”言下之意,他需要個暖床的。
“那我去給你再抱一床被子來。”葉迎正要起身。
“你是想壓死我?還嫌我傷的不夠重?”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不上來。”他已然失去耐心。
“我......”
他命令,“上來,抱著我,給我體溫,我冷。”
葉迎徹底呆住。
“速度,我困了。”
她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像著了魔,像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自顧自爬上了他的床。
掀開被子,輕輕躺在他身邊,抱住了他的脖子。
很快,費錦司困意襲來。
他已經超過幾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就一次,就這最后一次,讓他任性吧。
她實在是只磨人的小妖精,他無法推開她。
這一夜,葉迎睡得很安穩。
一覺醒來,她輕手輕腳下了床。
有件事,終于徹底下了決定。
她回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男人,戀戀不舍。
走出醫院,掏出電話打出去,“費南焰,你在錦城嗎?”
“迎迎,我在。”男人的聲音有些惺忪,顯然還沒睡醒,“不是買了公寓嗎?昨晚我在這睡的。”
“我們見個面吧。”
“現在嗎?”
葉迎想了想,說:“等你清醒了吧。”
“好,等下我打給你。”
一小時后,約在一家精致的早餐店見面。
葉迎買了兩人份的早餐。
坐下后,她淡淡看著他,告訴自己,不要心軟。
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看到費錦司受那般殘酷的傷,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她要光明正大,去照顧他。
費南焰輕笑,“迎迎,有什么事,說吧。”
“我們可以離婚嗎?”
字字清晰,毫無停頓,干凈利落,彰顯出她沒有任何退路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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