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爵在江晚晚的連催帶趕之下洗好菜。
火鍋桌上,三個崽子頗感心虛也不敢試探爸爸的底線,一家人表面和氣實則各懷心思。
慕西爵深邃的黑眸一直盯著遠處的璽寶看。
吃完后慕西爵識時務的去刷碗,江晚晚安排三個小崽子上樓睡覺。
江晚晚剛一走,三人就爬起來圍成圈圈開小會。
琪寶像只土撥鼠跪在床上,瞇著圓溜溜的眼睛,悄咪咪的說道:“璽寶,我們已經觀察了一段時間,你怎么看?”
慕淵神色格外凝重,憂心忡忡道:“我覺得,紙包不住火了。”
璽寶壓根沒有聽到琪寶說的話,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摸著下巴去思考,而是深邃的小眼眸一片迷離,心不在焉的。
他沒想到爸爸今天會那么直接,難道是發現了什么?
他好緊張,現在爸爸和媽咪關系看似緊張其實日漸緩和,也是時候讓爸爸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爸爸知道他們瞞了他這么久,會不會雷霆大怒?
慕淵和琪寶見璽寶不說話,默契的達成了共識,沒再打擾璽寶,兩人紛紛垂下了腦袋,老氣橫秋的嘆了一口氣。
大人的世界,好復雜呀......
江晚晚這幾日匆匆往返于各大醫院,忙于會見專家,也就默認慕西爵晚上留下來陪孩子輔導作業。
此刻,諾大的客廳鬧翻了天,只要是能挪動的東西,甚至茶幾和沙發都換了位置。
茶幾上,棋盤桌,到處丟著玩具。
三個崽子一人霸占了一畝地方,各個臉上滿頭大汗,趴著寫的,坐著寫的,站著寫的。
慕西爵則拿著一份項目企劃書,擇三個地兒的中間位置,靠墻站著,名曰監督孩子學習。
江晚晚拿著醫療計劃單走進來,入眼處就是雜亂,視線越往里面掃,腦子越漲的厲害。
她攥緊了醫療單,低吼道:“慕西爵!”
客廳靜了一秒,三個小崽子扔下筆,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和衣服飛撲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媽咪,媽咪回來啦!”
琪寶邊跑邊喊,本是個翩翩起舞的美蝴蝶,這會兒卻成了黑蜻蜓。一向整潔的慕淵衣服也染了臟,就璽寶還好點。
江晚晚險些一口氣厥過去,再看某人人,悠閑地很呢,放下企劃書也迎接了過來,“回來了?我們等著你回來,再商量吃什么。”
還有心情吃飯?
江晚晚氣的火冒三丈,“慕西爵,有你這么當爹的嗎?你能輔導就輔導,勝任不了就撤職。”
“陪我我兒子寫作業,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為什么要撤?”
江晚晚叉著腰白眼他,“別說撤職,就你這爹的名號也得撤!”
琪寶拉著江晚晚的手撒嬌,“不撤,不撤,媽咪,你辛苦啦!”
慕西爵對琪寶的維護很愉悅,反駁就江晚晚,“對孩子的教育不能太死板,淵兒性格沉,更不能壓抑他的天性,至于亂一會兒找保姆打掃一下就好了!”
江晚晚拽起三個崽子,嗤之以鼻道:“我家窮,家薄業小的,沒你家那么多保姆,也沒你那么有錢!”
慕西爵挺直的鼻梁下,絕美的唇微勾,“這簡單,明天就把保姆都給你安排上,至于錢,我的錢都是你的!”
江晚晚簡直沒法說他,給他個哪涼快去哪待著的眼神。
“不稀罕!”
琪寶趕忙開腔,“不對媽咪,要的,要的,這樣爹地百年后掛在墻上,我們就可以繼承一大筆遺產了。”
慕西爵,“......”
江晚晚,“......”
“好了,別鬧了,以后不準這么鬧騰,寫作業去書房!”
“好噠,媽咪!”
琪寶應答了一聲,便朝著慕淵和璽寶招了招手。
三人一起上樓,原本這里哥哥們也是給她安排過傭人的,現在三個孩子,確實需要傭人了。
江晚晚便給原來的傭人打了個電話。
慕西爵識時務的去做飯。
一大家子人折騰完吃了飯已經十點了,江晚晚剛舒展了一下腰,準備上床睡覺,就聽隔壁琪寶在喊她。
“媽咪,嗚嗚......媽咪......”
接著響起,慕淵和璽寶的聲音
兩人攙扶著琪寶沖了進來,小丫頭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小臉煞白。
“媽咪,疼......”
“怎么了,寶寶?”江晚晚大驚失色,沖過來抱起琪寶放到床上。
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渾身都泛著紅!
血液病并發作了!
“寶寶,別怕,媽咪在呢。”
針,針呢?江晚晚為母則亂,急的原地打轉,慕淵和璽寶嚇的眼圈都紅了。
正在書房辦公的慕西爵聽到動靜以后趕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他連忙取來一套銀針遞給江晚晚,放緩了嗓音安撫她,“別怕,有我在呢。”
“謝謝......”
江晚晚強迫自己冷靜,她接過針,對著琪寶幾處穴道扎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足足一套陣法施下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琪寶的情況終于穩定了下來。
江晚晚拔了針,小丫頭痛的睡了過去。
慕淵和璽寶緊緊地守在她的旁邊。
江晚晚松一口氣,摸了摸兩小家伙的腦袋,讓他們陪著琪寶,自己去準備藥材。
慕西爵看了女人一眼,眸光微閃了閃。
自從昨天開始,他就感覺兩人關系變得更生疏了,剛才江晚晚慌亂時,是唯一沒有抗拒他幫助的一次。
“辛苦了,看好姐姐。”他伸手揉了揉慕淵的小頭顱,下意識打算碰璽寶的時候,及時收回了手。
這孩子,估計不喜歡他碰。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慕西爵跟著江晚晚,兩人一前一后到了書房。
江晚晚把上次采回來的藥物撿出來,迅速開始分揀。琪寶已經脫離危險,但劫后余生的氣息依然蔓延在整個宅子里。
慕西爵黑眸靜靜地凝視著江晚晚,里面的是濃烈化不開的復雜。
良久,他嗓音沙啞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