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可要想好了，房大人能不能出手，得要看你給的東西夠不夠。”
王中和最終還是將自己保命的東西交了出來，得到肯定答復的房玄齡也從里屋走了出來，他根本沒去城外。
“房大人，你們知道下官會來？”王中和心中惶恐，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們的計算之中。
“本官并不知道你來，不過錢伯益會對你下手，本官倒是有想到，回去準備吧，放出話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本官與公子會去你府中小住幾日。”
房玄齡作為欽差大臣，住在王中和府中，有朝廷的近衛護衛，錢伯益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動他，何況姜松的強勢他也是親眼所見。
得到肯定答復的王中和回去，他要盡快將消息散出去，知道的人越多他越是安全。
“陛下，如今就等著他們狗急跳墻了。”房玄齡說道。
“韋如雪那邊怎么樣？”
“許舟平找上了韋掌柜，說是要聯手，有批大貨要吃下來，想來應該是我們那百萬石糧食。”
“嗯！”楊凌點頭，沖著姜松問道:“禁軍到哪了？”
“回陛下，末將讓兩千人隨糧食從運河而來，三日之內就能到達，其他八千人急行軍走的陸路，五日之內也會到達玄武城。”
“從王中和交出來的來看，錢伯益與許舟平是始作俑者，不過這其中有青州士族的影子，看來錢伯益等人始終防了他一手。”
“給錢伯益他們傳個話，就說第一批二十萬石糧食三日內到達。”
“是！”
門外突然有敲門聲響起，三長一短是皇城司的人，楊凌示意姜松將人帶了進來。
“出什么事了？”
一般情況下，皇城司的人不會貿然來找楊凌，除非是出了緊急的大事。
“屬下在錢伯益府中得到的消息，他弟弟錢伯安今夜要去松江縣港口，帶了大批財寶，從許舟平與江潮府中也有動作傳來。”
李三是玄武城中皇城司的千戶，節制所有皇城司在玄武城的人，他們早就滲透進了錢伯益等人的府邸，只是尚未成為親信。
“陛下，他們這是要跑？”房玄齡詫異道。
“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他們，松江縣港口中有一支水師，是當初楊素秘密留下來的，皇城司的人帶著朕的令牌去一趟，在他們啟程之后，將他們全部抓捕，人不要帶回來，全部押送去扶桑。”
楊凌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補充道:“傳旨給楊素讓扶桑水師趕來松江縣，接管松江港口。”
“屬下領命！”
“房卿，朕與你一起去布政使司，找錢伯益等人要個答復。”
“是！”
玄武城中烏云壓蓋，眼看著有場大雨要落下，很是壓抑，路上行人行色匆匆，都在往家里趕去。
鎮守使司的城衛在頻繁調動，不時就有滿身帶甲的士兵在街道上快速跑過。
許舟平在玄武城的府邸中，大批玄武城的糧商都在這里，他們似乎收到了風。
“許大人，錢大人，聽說翰州來的楊公子手中有一批糧食，是不是真的？”
“足有百萬石。”許舟平并未隱瞞。
“那幾位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百萬石糧食不是小數目，我等還在考慮之中，各位是想吃下來？”錢伯益問道。
許舟平在說到百萬石糧食的時候，這些人眼中無不露出驚喜，他們如今最喜歡的就是糧食。
江南、江北、青州、江州等地缺糧已成定局，甚至冀州、燕州也有波及，如今誰手中有糧食，誰就有財富。
“大人，依我們之見，不如我們組眾位大人聯手吃下來，如果讓他們將糧食放到市面上，我們可就若是慘重了。”
他們從各地收來的糧食，已經遠高于成本價，從翰州來的這些可都不是高價買來的，如果翰州糧食平價出售，他們不得不跟著砸盤。
到時候損失可就不是一點點，甚至是傾家蕩產。
將百萬石糧食全部吃下來，可就不同了。價格由他們定，朝廷調撥也來不及，根本沒地方調撥。
“眾位，如今你們手中還有多少糧食？價格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全部放了如何？”許舟平說道。
“許大人，這才剛剛開始，糧價還有望創新高，不是合適的時候吧？”
“是啊，許大人，如今房玄齡雖然在玄武城，但這糧食買賣可都是遵照大烈律法的，我們不賣他也沒辦法拿我們怎么樣吧？”
“許大人，有這批糧食在，朝廷遲早會來求我們，我們不必如此擔心吧？”
糧商們你一言我一語，聽這意思，根本不舍得將糧食送出去。
這點錢伯益三人是有預見的，他們需要試探這些糧商的態度，只要他們與自己等人一條心，就算王中和交了些陰暗東西，房玄齡也得掂量。
“要吃下也不是不可以，翰州糧食需要用市價來收。”許舟平說道。
市價也就是平常價格的十倍，這在商人們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糧食還會再漲價，能漲的幅度也不會太大，否則民眾吃不起糧，朝廷就會名正言順處置他們。
“翰州來的家伙如此勢利，怎么可能用十倍的價格來收。”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他們憑什么如此理直氣壯。”
許舟平冷哼一聲，陰沉著說道:“憑什么？憑房玄齡是欽差大臣手握天子金劍，憑他們有百萬石之多，憑他們敢將糧食平價放出。”
糧商們齊齊沉默了下來，民不與官斗，這個道理他們都懂，為了培養勢力，也會養一些學子為官，但在房玄齡這種閣臣面前，根本不夠看。
“眾位，既然大家都想吃下，那我們就湊湊銀子，三日后就會有第一批糧食來玄武城，這次本官將丑話說在前頭，若是誰膽敢陽奉陰違，休怪本官無情，兩日內，將銀子都送過來。”
許舟平的態度強硬，根本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銀子全部收過來以后，究竟給不給楊凌，那就后話了。
“是！”糧商們縱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斗不過他們。
“許大人，錢大人，房大人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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