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瞞不住,陳相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如今陛下去了將江南道,洛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李正道不可怕,不過是界癬之疾,涼州王府的黑甲騎南下,那才是最可怕的。”
莫文情給陳致遠的戰報中說的,正是涼州王府的動作,三十萬黑甲騎行動了,燕玄之親自領軍,已經到了涼州邊境。
陳致遠很清楚這份戰報的分量,正如董成所說,涼州黑甲騎才是心頭大患,他們是跟隨翰州兵馬動的,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
“侯爺,還請先回吧,本官這就陳書給江南道。”
“好,既如此,本帥就不打擾相爺了!”
董成兩人剛出皇城,陳致遠招來了葉啟成,如今的葉啟成還是禁軍統領,只是新帝對他的信任并不足,他也只好投靠了陳致遠。
“葉將軍,兩件事,找信得過的人,將本官這封信送去江南道,這關系到洛都的安危,要找好手,另外還有一點,去皇城司問問,有沒有涼州的消息。”
“是!”
皇城司是皇帝親管,哪怕是陳致遠,也無權過問皇城司的事,葉啟成不一樣,他在宮闈多年,與皇城司的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董成帶來的消息,陳致遠并不是太信任,但不得不防,否則陛下起了疑心,他命不久矣。
不多會,葉啟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來,面孔生得很,在皇城中很少出現過。
“大人,這位是皇城司的人,你要問就問他吧!”
“涼州動兵了,你們將消息傳給陛下了嗎?”陳致遠開門見山問道。
“動兵?不可能啊,涼州的密報一天一報,我們得到的消息,涼州的兵馬并未有調動!”
“什么?你確定嗎?”
“確定,昨天傍晚送來的密報,涼州風平浪靜!”
“今天的密報到了嗎?”
“還沒到,下午就會到,不過陳相爺,涼州三十萬黑甲騎,光是調動都需要半個月,而且這么大動作,我們的人事先不可能不知道。”
皇城司在涼州的探子不少,有很多已經混進了涼州王府和各地的將軍府中,黑甲騎大部分都去鎮壓金狼部落叛亂了。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董成不會騙我,這么大的事!”陳致遠也疑惑了起來。
“相爺,會不會是董成故意不愿離開洛都!”葉啟成開口道。
陳致遠驚駭,他一直都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董成是大烈前太子的女婿,為人在朝中的口碑不差,對大烈十分的忠誠,不惜與涼州王府為敵。
如果真如葉啟成所說,那這件事就嚴重了,陛下的圣旨就是引狼入室,關中的世家雖然可惡,但最起碼還能制衡住,若真是董成這種邊軍都護入主了洛都,皇權旁落就是遲早的事。
“翰州、巨虎城,他們之間的關系,陳大人,我們不得不防!”葉啟成當初追擊楊凌不力,被先皇訓斥過,更是被楊韶華所不喜。
“武王府,是啊,怎么會忘了這一茬,翰州都護府一直都是支持武王的!”陳致遠暗暗想著。
“這件事先不要回稟陛下,皇城司那邊有消息,立馬來告訴本官,葉啟成,去將送消息出去的人追回來,一定要追回來。”
“是!”
這件事陳致遠不能找任何人商議,偌大的洛都中也找不到一個人來說此事,真要說也只有一個人。
陳致遠整理了一下官袍,快步出了尚書房,直奔蕭太后的寢宮而去,此時的蕭太后情緒還未平復,眼中掛著淚,心中苦楚不已。
聽到宮女說陳致遠在殿外求見,連忙擦去了眼角淚,讓宮女迅速的整理了下儀容。
“太后娘娘,陛下不在洛都,臣有急奏!”
“陳大人慢慢說!”
“是,太后娘娘,翰州兵馬入洛都,剛剛董成告訴下官,涼州黑甲騎屯兵云州邊境了,剛本官逾越,詢問了皇城司的人,涼州的兵馬并未動!”
“陳大人的意思,是翰州都護府要反?”
“不可不防啊,就怕他們接武王進京,再行廢立之舉,到時候國有二主,天下無寧日啊!”陳致遠跪地道。
“這件事,你上書給陛下了嗎?”
“還未上書,事發突然,臣第一時間來稟告給太后娘娘了。”
“武王府有動靜嗎?”
“武王府一切如常!”
“那陳大人擔心董成對陛下不利?”
“陛下離開洛都時留有兩道旨意,臣剛剛宣旨后,被董成以涼州黑甲騎南下給擋回來了,他不愿出兵去追擊李正道。”
董成的心思,在莫文情出現在太后寢宮的那一刻,蕭太后就已經明白了,楚臨淵不會輕易罷休的,坐鎮翰州謀劃了二十多年,又豈會就此退去。
“陳大人,事到如今,有件事你還是知道的好些,翰州都護身邊的莫文情,是當年楚家的楚臨淵!”
“什么?楚臨淵!他沒死?”陳致遠自然也聽過楚臨淵的大名,當年楚臨淵問劍皇城的時候,陳致遠不過是國子監一名寂寂無名的士子。
蕭太后點了點頭,“翰州兵馬入了洛都,楚臨淵不會讓任何一個皇族活下來的,你將消息傳給武王府吧,希望阿凌也早做準備。”
“太后,臣拼死送太后出城!”陳致遠叩首道。
“不必了,本宮需要在皇城中,楚臨淵還會有所顧忌,你暗中讓洛都中的皇族出城吧!”
“太后!”
“這件事本宮自有打算,陳大人退下吧!”
“是!”
陳致遠一路回到府中,整個人都在震驚中,楚臨淵這個名字二十多年了,居然又出現了,儒道大宗師莫文情!
宮城外,董成有一處宅院,白袍騎就駐扎在附近,當初質子在洛都的兩個兒子也回到了府中,他們兩人要比楊凌大一些。
洛都中的異常,自然也沒能瞞過陳萬金的耳目,在得知董成到了洛都的消息后,他去拜會過一次,試探過董成的意思,只是一無所獲。
“咬金,你帶翠蘭趕快離開洛都,回去巨虎城,將這封信交給武王!”陳萬金很嚴肅的說道。
程咬金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陳萬金一直以來都是樂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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