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接了過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你不與我一道走嗎？”
“我在洛都根基深厚，你不同，你出自武王府，在涼州長亭外，董成見過你，我與武王府的關系，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陳萬金解釋道。
其實陳萬金還有一點沒說，他的消息來源比皇城司不差，莫文情的身份他已經知曉了。
楚臨淵這個名字，已經太久太久沒人提起過了，先皇在位時是朝中的禁忌。
當年那一戰，陳萬金親眼目睹過，更是知曉楚臨淵離開洛都，帶的是滔天的恨意走的。
董成與莫文情這些年明里暗里都在拉攏他，好讓陳氏商行為翰州都護府所用，只是陳萬金都以商人求財，不問朝政給拒絕了。
若是讓他們發現了陳氏商行早已投靠了武王府，以這兩位的性格，陳氏商行怕是要保不住。
程咬金點了點頭，連忙出了陳府，當天跟著商隊北上了，翰州兵馬入了洛都后，還未有大動作。
洛都的守備也一直在右武衛的手中，但董成已經開始調動兵馬接替城防了，剛好陳咬金離開時，抓住了這個空檔期，不得不說，他的運氣有點羨煞旁人。
右武衛原本十萬大軍，楊韶華帶走了一半，只留了五萬人，而且右武衛大將軍也跟著她去了江南道。
董成接替城防，他有上柱國的頭銜在，洛都的武將中，他的爵位也是最高的，其他人不敢有半點不滿。
洛都中的兵馬頻繁調動，自然瞞不過有心之人，大烈幅員遼闊，關注這座京都的人不在少數，只是大多數人都還在揣測董成的意圖。
就在程咬金離開的第二日，有消息從涼州傳來，原本還在平叛的涼州二十萬黑甲騎動了，燕玄之親自領兵，平叛只是個幌子，是為了集結黑甲騎所用。
朝野震動，黑甲騎南下，涼州王府的態度不明，陳致遠一日內連發三道密報給了遠在江南道的楊韶華。
董成以涼王異動的名頭，徹底接管了整個洛都，隨行的翰州官員也入了朝堂。
陳致遠極力反對，但奈何洛都中翰州兵馬強盛，不得已也只好偃旗息鼓，洛都朝堂人人自危。
蕭太后再也坐不住了，被陳致遠領著一幫朝臣請了出來，有她在，董成明面上還是要尊重她這個大烈太后。
“太后，如今涼州黑甲騎南下，而陛下遠在江南道，朝廷大軍只有翰州侯的兵馬留守洛都，還需防備李正道的偷襲，微臣諫言，當派使者與涼王商議！”
有文臣從班列中站了出來，面生得很，陳致遠知道這是翰州來的人，剛剛出任去了御史臺。
“你的意思，是朝廷派使者向涼王求饒？”董成厲聲問道。
“不是求饒，是緩和，如今朝廷危機四伏，涼州所圖絕不是洛都，只要朝廷將云州靠近涼州的幾個道縣歸于涼州王府，涼王必然會退兵！”
“荒唐，自古哪有朝廷給藩王談條件的，朝廷天威何在？云州尚有五位云州王府的太保在，也有五萬雄兵，只要據城而守，拖住了涼州黑甲騎！”
“翰州侯，翰州兵馬不輸黑甲騎，既然李正道不敢貿然進攻洛都，不如調一部分兵馬入云州，擋下黑甲騎！”
陳致遠將話接了過來，他現在暗中擔心的，是涼州王府會不會和翰州都護府密謀，這才是最為恐怖的！
“陳大人，翰州兵馬剛剛接手了城防，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將右武衛的五萬人調去云州，右武衛是朝廷精銳，定然能守得住云州。”
“夠了，你們都別吵了！”蕭太后以雷霆之怒將朝堂上的爭論打斷。
陳致遠與董成皆是齊齊低頭，其他的大臣們也都鴉雀無聲。
“各位大人都是我大烈朝堂上的云端之人，江南道的叛軍還未剿滅，李正道還在虎視眈眈，如今涼州也參與了進來，你們卻還在這里爭吵不休，莫不成也要本宮親征嘛？”
蕭太后的話很重，這話是說給董成聽的，蟄伏這么多年，一直以忠臣示人的邊陲都護，如今卻一心只想將洛都控制在手中。
“太后，您乃是千金之軀，萬萬不可再出洛都了，自古武將征戰文臣守國，今日請太后恩準，臣愿北上云州！”陳致遠跪在了地上，將話說的是慷慨激昂。
激將，陳致遠在激將董成，豈不知董成巴不得他早點離開洛都，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大人此舉甚好，臣也愿從翰州調五萬人過來，一并交由陳大人統領！”
此時的陳致遠是騎虎難下了，沒想到董成不吃他那一套，要的兵馬他從翰州留下的十萬人中抽調，就是不愿動在洛都的兵馬。
“陳大人，有了右武衛和臣交給你的兵馬，再加上云州原本的守軍，足足有了十五萬人，就算黑甲騎南下，也能擋住一段時日了。”董成繼續說道。
“你！”陳致遠臉色氣得通紅，這次的交鋒他沒能占到便宜，但離開洛都，再想回來可就難上加難了。
“好了，陳大人主管中樞無法離京，就不要再說了，云州還是要守的，暫且先派人過去，探探涼王的意圖再說！”蕭太后開了口。
“臣遵旨！”陳致遠連忙回應道。
“翰州侯，李正道還需你用心去對付，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本宮與陛下對你的信任！”
“臣，銘記于心！”
局勢已經很明顯了，董成哪都不會去，只是現在還沒翻臉，應該是在等江南道的戰事有個結果。
蕭太后心中戚然，朝廷一直在防備涼州王府，楊韶華更是將翰州兵馬作為底牌之一，沒想到引狼入室后，狼不走了！
朝會后陳致遠并未離去，而是又去了太后寢宮。
“陳大人，本宮交代你的事，你辦得怎么樣了？”
“回太后，臣交代葉啟成的禁軍去辦了，只是有很多皇室宗親不愿離開，如今換了城防，再想離開難上加難了！”
“給阿凌的消息傳出去了嘛？”
“傳出去了，朝廷的邸報一路，跟隨商隊還有一路，另外皇城司的人也去了！”
“那就好，只希望阿凌明白過來，萬萬不可來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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