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申請？
施杳杳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她眨眨眼，好像是在確認自己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代替你的妹妹嫁給我的，你家里的人也對你不好。”顧謹之看著愣在原地的施杳杳，喉嚨上下滾動了兩下，才出聲，“我會給你補償，在聯邦的一幢別墅，以及十億星幣，這些……”
“能不能不要離婚？”
顧謹之說著，施杳杳的聲音就這樣傳來，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少女說話的尾音帶著一點點輕顫，顧謹之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這聲音給撩撥了。
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如果是在軍部的話，顧謹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的，但此刻聽著施杳杳的聲音，他心尖沒有絲毫被人打斷的不悅，聽著她發顫的尾音，反倒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胸膛里蔓延。
顧謹之抬眸看去，一眼就望進了少女那雙漆黑見底，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
“為什么不想離婚？”顧謹之雙手落下，交疊放在他沒有知覺的雙腿上，他緩聲說，“從我調查的資料里面來看，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個音樂家，在你的人生規劃里面，在你二十五歲之前，都是不準備結婚的。跟我結婚，無非是一個意外，因為你家族的原因。”
“我現在提出離婚，你可以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不會讓它們影響到你，你可以繼續去讀你喜歡的學校，做你喜歡的事情。”
顧謹之說完，就定定地看著施杳杳。
他手指稍稍蜷縮，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心情。
“不想離婚。”施杳杳垂下腦袋，避開了顧謹之的眸光，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腳尖上，她唇角輕輕地抿了抿，重復道，“我不想離婚。”
她的語氣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執拗。
“為什么？”
顧謹之眉梢輕蹙，緩聲問道。
施杳杳沒吭聲。
顧謹之也不繼續問，就這么看著施杳杳，耐心等待著。
“我……”在無聲的寂靜中，少女輕輕地開了口，她說，“我跟你結婚，是個意外，但是不是我家族的原因。”
顧謹之頓住。
萬事開頭難，這話說出口，施杳杳后面的話，說得就順利多了，她抬起頭，眼神羞澀又大膽地迎上了顧謹之的眸光，“我喜歡你，所以才會答應家里代替妹妹嫁給你的。”
“……”
我喜歡你，所以才會答應家里代替妹妹嫁給你的。
寂靜的房間里，兩個人似乎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顧謹之說不上來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心情。
身為顧家年輕一輩最優秀的人，顧謹之自小愛慕者便不斷，成為聯邦帝國最優秀的指揮官之后，對他表達愛意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他很清楚，人都是慕強的，也都是視覺動物。
那些人喜歡他，喜歡的大多數都是他身上的光環。
在他出事之后，就連他的母親都只見了他一面，讓他好好修養，后來跟他聯系，更多的問題都是說，什么時候能將銀十軍團的權力全部都交給他的弟弟。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個道理他很清楚，現在，他對于顧家來說，已經沒有了什么利用價值。
他也很明白，這所謂的沖喜，也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申請，給她一定的補償。
眼前這個剛剛滿十八歲的少女，倒是第一個在他出事之后，說喜歡他的人。
十八歲，花樣年華，是正正好的年紀。
何必浪費在他這樣的人身上？
心中這樣想著，平靜的湖水，卻還是泛起了淺淺的漣漪。
施杳杳沒有等到顧謹之的聲音，不由得有些著急，她再次開口，“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嫁給你的。”
顧謹之回過神，對上了一雙真摯又充滿了焦急的眸子。
這次，倒是顧謹之先避開了施杳杳的目光，他眉眼微垂，精致又漂亮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他輕聲嘆了一口氣，“不想離婚？”
施杳杳看著這樣的顧謹之，唇角輕輕抿了抿，大著膽子走過去，在顧謹之腳邊蹲下。
顧謹之怔住，他垂眸看著施杳杳。
施杳杳抬手，輕輕地覆在了顧謹之的手上。
顧謹之下意識地就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施杳杳用了用力，直接攥住了顧謹之的手。
“做什么？”顧謹之喉嚨滾動，漫不經心地從唇齒間吐出三個字。
他很反感別人觸碰他，別人也都知道他的規矩，平日里在聯邦軍隊的時候，他都是戴著手套的，握手什么的，也還能夠忍受。
可此刻，手上那溫潤細膩的觸感，他卻并不討厭。
施杳杳剛剛根本就沒有想那么多，但此時也想到了管家跟她說的那些話，不過……
施杳杳抬眸看著顧謹之，瞧著顧謹之反應并沒有特別大的樣子，稍稍地松了一口氣，忍不住更得寸進尺一點，她又往顧謹之這邊挪了挪，貼緊了他的雙腿。
“離遠一點。”
顧謹之覷著施杳杳，暗元素在進入人體之后雖然不會外泄，但是靠得太近了，多少還是會有些影響的。
“哦。”施杳杳點點頭，然后聽話地挪回了原來的位置。
“不松手？”顧謹之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那力道對于他來說，并不大，如果他想要掙脫的話，抬手之間就可以抽回自己的手。
施杳杳搖頭，手上又用了點力道，好像生怕顧謹之會抽回手一樣，她仰頭望著顧謹之，眨了眨雙眼，小聲開口，“能不能不離婚？我喜歡你，我不想離婚。”
她模樣可憐，語氣里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乞求，讓顧謹之莫名心軟。
“不離婚好不好？”施杳杳抿著唇角，又說，“我不想離婚，我會聽話的。”
“這跟你聽不聽話沒有什么關系。”顧謹之嗓音微沉，話音落下后，顧謹之就看到施杳杳的眼眶有些紅，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他沒由來的一慌，接著道，“算了。”
顧謹之淺金色的眸子抬起，他不去看施杳杳，卻是縱容了她，“你現在不想離婚，我們就不離婚。”
施杳杳臉上剛露出笑容，顧謹之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但如果什么時候你想離婚了，跟我說一聲，我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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