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拂相是說給樓風雨聽的。
施杳杳仰起臉看著拂相，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于突然，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為什么會忽然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怎么可能！拂相！”很顯然，詫異的人不僅僅是施杳杳一個人。
樓風雨比施杳杳還要震驚，他看到這一幕，嘶吼出聲：“你的力量明明已經很衰弱了，怎么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在為了這一天努力，一直在籌謀，拂相的確是這個虛擬世界的人，可就算拂相是這個虛擬世界的王者，經過他這么多年的侵蝕，拂相應該也完全沒有這個能力了才對！
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才會造就現在這樣的局面！
“噗——”
樓風雨雙目赤紅，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
這個由他所建造的山谷，說白了就是一個能夠構建成力量循環的陣法，這些所有由他催生的魘魔，所有的力量都會匯聚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但是現在……
施杳杳看向那些來到這里的游戲玩家還有npc，他們拿著手上的武器，一個又一個地清理著存在于這里的魘魔。
這樣的話，就等于是斷了這個陣法的力量循環。
陣法遭到了破壞，而身為陣眼的樓風雨，自然也會遭到反噬。
也就在這個時候，施杳杳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npc她都不是很了解，但是玄輝他們的狀態，明顯是有些不對勁的。
他們這些游戲玩家，此刻也好像是游戲里面的npc一樣，好像只知道殺這些魘魔，他們臉上的情緒，并沒有像之前那樣鮮活。
“他們現在并不是在自己操控游戲角色。”拂相好像是知道施杳杳在想些什么一樣，他的聲音此時輕輕地響起，為施杳杳解惑，“這些npc原本就是我的子民，他們是可以受我操控的。”
“但是這些游戲玩家，卻還是得謝謝宗玄。”
拂相說著，視線落在了此時正在人群當中大殺特殺的宗玄身上。
施杳杳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是他煉制的那些武器和裝備？”
“嗯。”拂相低低地應了一聲，“那上面，除了他銘刻的符文，還有屬于我的印記，有這些印記，我就可以操控他們。”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的力量不會傷害到他們，他們現在是完完全全沒有意識的，但是等他們恢復自己的意識之后，只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他將剛剛從施杳杳手里拿出來的鞭子送回到施杳杳的手上，他緩聲道：“他說的話是對的。杳杳，我現在的力量的確是很衰弱的。”
施杳杳眸光一凝，她看到了拂相那近乎透明的手。
怎么……
怎么會這樣。
她看著拂相那近乎透明的手，心口猛然一滯，一顆心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頭一樣，又兇又狠，讓她難以喘息。
施杳杳忍不住彎了下腰。
“沒事的。”拂相伸手扶住施杳杳，他溫聲道，“杳杳，我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守護屬于我的國度。”
他一笑：“但在這個過程中，能夠遇見你，能夠連你也一起守護，這于我而言，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他掙扎了許多年，在她只身一人來到那山谷外面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她了。
若是別人，或許連邁入那山谷的資格都沒有。
可當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中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在蔓延。
就好像……
他等了她好久，他掙扎了這么多年，就是在等她一樣。
明明在遇見她之前，他是沒有在等什么人的感覺的。
施杳杳眉心擰著，她連手上的鞭子都要握不住了。
拂相會消失……
會消失嗎？
其實施杳杳心里是知道答案的，會的。
拂相剛才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這個國度的，那么等他守護好這個國度，亦或者是說，他在守護這個國度的過程中耗盡了力量，他是會消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拂相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著樓風雨，樓風雨聽到拂相說的這些話之后，放肆地笑出了聲，他嘴里溢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將他胸前的衣襟全部染成了鮮紅的血色。
他狂笑道：“拂相，你果然是在消耗自己的能量來對付我，你不要忘了，你的力量不是源源不斷取之不竭的，等你耗盡了你的力量，這些人可不會這樣幫你。”
“你錯了。”施杳杳轉眸，她冷冷地看著樓風雨，“他就算是力量耗盡，消散于天地之間，你也不會贏。”
說罷，施杳杳用盡全力攥住自己手里的鞭子，直接一個閃身就沖出了她跟拂相所在的光柱。
“轟隆——”
施杳杳手中揮出去的鞭子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紫色的巨大虛影，神龍降世一般，這神龍的虛影仰天長嘯一聲，好似在瞬間就突破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桎梏，直直地就朝著附近的山壁沖去。
紫色的閃電縈繞在巨大虛影四周，它所過之處，山谷崩塌，那些存在于這里的魘魔，在觸碰到那紫色閃電的瞬間，就直接煙消云散。
施杳杳眉眼冷凝。
她直接加入了下面的戰場。
就算拂相消散了，她也絕對不會讓樓風雨贏。
她要殺了樓風雨。
“噗——”
樓風雨又吐出一口鮮血。
他看著那幾乎將整個山谷都籠罩的巨大虛影，僅僅是在它周身縈繞著的閃電，都將整個山谷給照亮。
這……
這就是師姐真正的實力嗎？
拂相是看著施杳杳沖出去的，他并不是不想攔下施杳杳，而是以他現在的力量，的確是有些有心無力。
他雖然知道施杳杳不會在這里受傷，但還是有些擔心的。
可此時……
拂相怔怔地看著在半空中的巨大虛影，唇角輕輕地彎了一下。
這樣也好。
他也不用擔心別的了。
想要將這些魘魔全部拔出……
還有一個人必須要解決掉。
拂相再次抬起眸子的時候，眼里已經噙滿了冷意，他直直地看向樓風雨，周身凝聚著凜然的殺意。
樓風雨渾身一震，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猛然朝著拂相所在的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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