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就有些唏噓和同情。

    仿佛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個人,而是個蒼白而可憐的鬼。

    “溫小姐住在郡上?”秦慕修故意問道。

    溫嬋娟微微一笑,“不是,我家在京城,家父派我來辦點事。”

    秦慕修微微挑眉,這姑娘,倒絲毫沒有她父親的城府,沒有說謊。

    便又試探著問,“令尊是商人?”

    溫嬋娟溫婉一笑,搖搖頭,“家父當官。”

    秦慕修有些愕然,沒想到溫嬋娟坦誠至此,拱了拱手,“您是官小姐啊,失敬失敬了。”

    溫嬋娟連忙擺手,“秦公子快別這樣,不過是替皇上和百姓做點事,跟普通人沒甚兩樣。”

    秦慕修直到這時開始,倒是對溫嬋娟刮目相看。

    到底是養尊處優的相府小姐,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很難得。

    “那溫小姐來此地,是......”秦慕修想了想,欲擒故縱地笑道,“算了,令尊既是官,做的肯定是跟朝廷有關的事,不可亂問,是在下多嘴了。”

    溫嬋娟又笑了笑,“這倒沒甚,只要公子不說給別人,我也可以告訴公子的。”

    不等秦慕修開口,溫嬋娟便從袖中摸出一個火折子似的東西,輕輕一搓,便燃起火光,“瞧。”

    變完這個戲法,溫嬋娟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嬌憨,指著上頭一點黑乎乎的東西道,“別看就這么一丁點兒,能燃起碼半柱香。”

    秦慕修一眼就看出這是火油,還是裝傻問道,“這是甚么?”

    “火油。”

    “火油?”

    “對,黑色的油,一小點兒就可以點出大火。”

    “那可真是好東西。”

    溫嬋娟點頭,“有人在咱們第一次遇見的那片山里發現過火油,家父便讓我來勘察勘察。”

    果然是為了火油。

    “小姐有找到這什么勞什子油嗎?”

    溫嬋娟輕嘆一口氣,搖搖頭,“沒有。那人給我們帶路的時候,不幸被一條毒蛇咬到,中毒亡故了。安頓好那人的后事,我又自己進山好幾回,可惜一點門路也沒摸到,還把腿摔傷了。也就是那次,遇見了公子,多虧公子相助......”

    想到初遇的情形,溫嬋娟的嘴角微微上揚。

    溫居正派女兒來找火油,是出于皇上的授意,還是他自己的意圖?

    找到火油后,是拿來造福百姓,還是干別的什么事兒?

    秦慕修一時間無法判斷。

    上輩子,他沒有這樣和溫嬋娟接觸過,也不曾知曉溫居正在找火油。

    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識到火油,是在與匈奴的那場戰役中。

    匈奴人用火油造成了可怕的武器,將東秦軍殺得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東秦就此失陷,淪為匈奴的手下敗將,國破山河敗,秦慕修也在那場戰役中隕落,再醒來就重啟了這一世。

    現在回想起來,匈奴在戰場上所用的火油,莫不是跟小崗村后山的火油有什么聯系?

    見秦慕修不言語,溫嬋娟低聲問道,“秦公子,在想什么?”

    秦慕修笑了笑,“時候不早,我得去接我娘子了。”

    溫嬋娟頭頂轟隆一聲,仿佛一道驚雷,將她今晚經歷的旖.旎全都打散。

    “令夫人......”

    “我娘子正在和她的小姐妹們吃飯,我不好跟著,就獨自出來逛逛,多謝溫小姐的茶。”

    秦慕修說著,飲盡盞中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