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當孫和正的聲音傳來，石楠跳下城墻，開始追殺撤離的平州城異族！
五連斬爆發之下，四階大圓滿也可一刀斬之！
追殺的人群中，石楠隱約看到了曹陽曜，曹陽曜渾身浴血，悲憤怒吼！
那些和巨狼城強者同歸于盡的戰神們，石楠其實不熟悉，也沒見過幾次。
可曹陽曜見過很多次！
不止見過！
當感受到了那些強大的靈力波動消失，曹陽曜瞬間知道發生了什么，參戰的一些戰神，戰死了！
“殺！”
西門這邊，廝殺還不算慘烈。
南門，重騎兵沖鋒陷陣，沖亂了巨狼軍的陣型，此刻，并無高階強者回援，中階強者也被牽制在遠方，大量的低階異族被后方的軍隊斬殺。
……
高階強者大量戰死，顯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平州城和巨狼城不斷撤退，大量的中階異族，也殺回了陣營，開始掩護軍隊撤離。
遠方，不斷傳出強烈的靈力波動，強烈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壓力！
還有九階級的強者正在瘋狂搏殺！
平州城那邊，石楠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瘋狂到極致的怒意波動，那是來自于平州城主！
巨大的響聲，從虛空中不斷傳來。
人類的強者也在搏殺，阻敵，不給對方回援的機會。
……
追殺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石楠都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有低階異族，也有四階異族，也有五階異族，甚至還遭遇了六階，不過被己方的五階強者攔截了。
當追出城外20里，有強者懸浮與空中吼道：“打掃戰場，速度回城！”
軍人們紛紛開始清理戰場，搬運同伴尸體，靈道學院靈道者們和宗門的靈道者們負責外圍防守，沒人去爭搶。
“曹陽曜……”
石楠喘著氣，找到了大腿還在不斷冒血的曹陽曜。
曹陽曜沒吭聲。
“剛剛……”
曹陽曜這時候側頭看向石楠，聲音嘶啞道：“你沒走？”
“嗯。”
石楠臉色變幻了一下，再次詢問道：“剛剛……是不是……”
“不知道。”
曹陽曜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接著就不再搭理石楠。
石楠也不再詢問，等待了片刻，隊伍開始往回撤離，地下全是敵人的尸體。
……
追殺了一個多小時，回城，卻是走了兩個多小時。
此刻，暮色降臨。
城門口，一片明亮，巨大的靈石燈照射的先驅之城都亮堂了起來。
……
石楠這些非軍部靈道者，都被勒令回去休息，軍部靈道者繼續值守。
石楠沒回宿舍，那邊此刻沒人了，他跟著曹陽曜一路走著，邊走邊道：“傷勢處理一下吧。”
“你煩不煩！”
曹陽曜一臉慘白，不耐煩地吼了一聲，石楠再次沉默了下來。
等回到曹陽曜的住地，此刻也有幾位學生回來了。
至于沒回來的，那代表回不來了。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沒人說話，紛紛找了個地方坐下喘息，格外的安靜。
……
南門城頭。
國字臉的晁巡查使，從天而落，踉蹌了一下。
一直站著不動的孫和正，忽然清醒，連忙道：“晁巡查使，孔老他們呢？”
國字臉微微搖頭，接著沉聲道：“去做你的事，平州城就算退了，巨狼城絕不會罷休，此戰擊殺對方7人，高階損失一半，包括巨狼城城主，但是巨狼城還有一位未出世的九階中期，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孫和正咬牙切齒，“那就徹底滅了他們！”
“不行，我感應到了，其他十五城都有強者在示威！只有和我們最親近的克里特城沒有任何動作。”
“混蛋！”
孫和正怒罵一聲，國字臉沒再搭理他，轉頭看向城墻上的其他眾人，半晌才道：“求仁得仁，老師他們這一生，最遺憾的是沒能平定一方空間世界……諸位，共勉之！”
冷梵天忽然嗤笑一聲，轉頭便走，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老家伙死了也好，他活著，光會勸我，看開點，臨了他自己也看不開，有什么資格來勸我，就算你幫我復仇了，干掉了那巨狼城城主，我一樣會繼續和那巨狼城的狗崽子死磕到底！你這又是何苦呢？現在好了，死在了大荒世界，尸骨無存，當什么狗屁戰神！”
“八階如何，九階如何，神榜前十又如何……還不是說死就死！”
聲音漸漸遠去，眾人皆是默然。
……
“收拾一下，回去了。”
深夜中，龍海臉色雪白，邁步進屋，看到石楠，也沒說什么。
曹陽曜忽然跳起，咬牙道：“老校長……他……死了？”
“嗯。”
“混蛋！”曹陽曜一拳砸進了墻壁，吼道：“為什么要老校長他們去拼命！其它的九階靈道者死光了嗎？”
“閉嘴！”
“老子就是不服！華夏一共50多號九階靈道者呢？其他人都死了！”
曹陽曜怒吼道：“老校長早就重傷在身，憑什么還要讓他出戰！”
龍海臉色冰冷，冷冷道：“你再胡說，我斃了你！”
曹陽曜憤恨地瞪著他，忽然淚流滿面，低著頭一言不發。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龍海輕聲道：“收拾東西，回去。”
“我再說一次，收拾東西，回去！”
見眾人不動，龍海怒喝一聲，一腳將身前的床鋪踢的粉碎。
人群中，有人開始起身收拾東西，石楠來大荒世界，就帶了一些衣物，早就收入空間法器，他才不會閑的沒事跑來空間世界洗了衣服，還晾曬在宿舍陽臺。
等眾人收拾好了，龍海帶著眾人往外走去，曹陽曜也默默跟著。
直到到了通道口，龍海忽然道：“回去好好修煉，這幾個月都不許再入任何空間世界。”
石楠扭頭看向他，開口道：“你們呢？”
“輪不到你來操心這些！”龍海呵斥一聲，皺眉道：“進去！”
眾人紛紛進入空間裂縫所在的s級合金房屋，石楠回頭看了一眼龍海，沒再說話，邁步踏入通道，消失在旋渦之中。
走出能量通道的那一刻。
隊伍中，不少人無聲凝噎。
老校長戰死了！
很多很多導師，也戰死在了大荒世界，他們的同學，伙伴，也有一些人永遠留在了大荒世界。
原本，四階后期以上的學生接近20人，一次任務，一次守城，此刻回來的只有15人。
……
s級合金屋外。
守門的兩人，變成了一人，刀疤臉不見了。
當日，說著等平定大荒世界，和石楠一起來拆s級合金屋的那位，不在了。
石楠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另一位走神的守門人，輕聲道：“刀疤大叔他……”
“說去抓大荒世界的異族娘們了。”
有些孤獨的守門人，輕笑道：“那家伙，成天想著抓個大荒世界各種異族娘們回來調教，這下滿意了。”
石楠不知道刀疤臉只是進了大荒世界，還是戰死在了大荒世界，卻是沒再詢問。
這幾日，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眾人讓開了通道口，外面，還在不斷有靈道者進入，不過不再有低階靈道者，都是四階后期以上的靈道者。
走出地下的那一刻，半空中，不知哪位強者，高聲吟唱著：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
石楠不知道那位強者在為誰哀悼。
親人？
愛人？
還是那些戰死的戰神！
當那些年老體衰，負傷在身的戰神們踏入大荒世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此去……不回！
“戰神……”
踏出軍營，石楠呢喃一聲，這就是戰神嗎？
……
軍防大學。
當石楠眾人步履闌珊，踏入軍防大學的那一刻，門口處，數十位導師，數十位特訓班的學員都在等待著。
無聲的靈道禮，給予了石楠眾人最高的禮節。
眾人挺直腰桿，紛紛回禮！
打頭的是靈道學院的副院長，四大戰神，三人在大荒世界，一人在蜀川，此刻軍防大學無戰神。
軍防大學靈道學院，一共一位院和八位副院長，現在七人進入大荒世界，只剩下輔助系的陳芝副院長留守。
“老校長他們……”
隊伍中，學生默默落淚，有人垂淚道：“老校長已經……戰死。”
“張嘯導師，莫宛凝導師，康玉書導師……都戰死在了大荒世界。”
陳芝臉色仿佛蒼白了許多，人群中，有人低聲哽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陳芝呢喃一聲，轉身道：“回去好好休息，好好養傷，好好的，都好好的……”
邁步離去的那一刻，老人淚如雨下。
他早就知道的，早就該有心理準備的！
然而，78年啊！
精心呵護軍防大學78年的老校長，就這么走了，只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候留下一句話，其余什么都沒留下！
老校長孔仲不僅是軍防大學的校長，還是華夏教育部部長，就在不久前他還參與編寫，并通過了《靈道者修煉指導意見》，可以說他為華夏的靈道者教育奠定了基礎。
這樣以為人物的犧牲是軍防大學之殤，華夏之殤，人類之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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