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瞳孔一縮,恨不得馬上爬起來。

    “解……解藥,蠱母沒到手,她不能……不能死。”

    她死了小姐姐怎么辦?

    哐啷啷……

    花影的腦袋滾落在魔主面前。

    魔主情急之下,毒素擴散,昏死過去。

    夜景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

    “主子……”

    清風降雪焦急的想扶起他,被夜景寒甩開了。

    顧初暖心里一痛,眸光深處倒映著夜景寒悲傷,迷茫,自責的表情。

    他跟花影是沒感情。

    甚至恨不得殺了她。

    然而畢竟血濃于水,他也是花影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

    身為人子,她可以不仁,他卻不可以不義。

    而今,他為了她,親手捅了自己花影一刀。

    又把她的頭顱給生生砍了下來。

    夜景寒心里該有多痛。

    “小夜夜……”

    顧初暖掙扎著握住夜景寒顫抖的大手,與他十指并握,無聲的給予力量。

    夜景寒顫巍巍的抬頭,迷茫的看著顧初暖臉上溫暖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了一絲光明。

    “小夜夜,沒人會怪你的。就算你不殺她,她也會得到報應。”

    他將顧初暖擁入懷里。

    不舍的捂著她身上流血的傷口。

    “疼嗎?”

    顧初暖搖搖頭。

    怎么不疼。

    她都快疼暈了。

    她也快撐不住了。

    “清風降雪,快……咳咳……快叫人給阿暖包扎傷口。”

    “主子,您身上的傷也很嚴重。”

    “先救阿暖。”

    “爹……”

    不等清風降雪說話,溫少宜撕心裂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卻見溫少宜手腳并用,不斷往溫承天爬過去。

    他身上的白衣早已被染紅,鮮血與泥土混雜在一起,顯得極為狼狽。

    在他前面,溫承天的頭顱因為沒有花影的繞指柔牽引,哐啷一聲掉落,與他的身體分開。

    分開倒也罷了。

    偏偏他的尸體不知怎么回事,長出一只只蠱蟲,蠱蟲不斷蠕動,瘋狂的蠶食他的尸體,眨眼間已被啃得血肉模糊,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

    清風降雪差點吐了出來。

    好臭的尸臭味。

    溫承天的尸體應該早就腐爛發臭了,只是被花影用蠱蟲控制,壓制住了臭味吧?

    現在花影死了,溫承天本來面目也浮現了出來。

    若不是知道那個人是溫承天,清風降雪絕對認不出來的。

    顧初暖也差點嘔了出來,甚至不敢去看那惡心的一幕幕。

    整具尸體的血肉基本都腐爛光了吧。

    也不知道花影是怎么做到的。

    夜景寒將她的腦袋埋壓在自己懷里,不讓顧初暖去看那些骯臟東西。

    自己心里卻是百味雜陳。

    那個人,算起來也是他的父親。

    生前是仇人。

    死后……

    溫少宜眼含淚水,也不管溫承天的尸體有多臭多臟,也不管他局部肢體早已被啃沒了,只知道瘋狂的將那些蠱蟲趕走,一遍又一遍。

    嘴里撕心裂肺的喊著,“爹,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他將殘余的血肉抱在懷里,生怕不小心掉了,就再也找不到爹了。

    大雨轟隆隆的下著。

    越下越大。

    蠱蟲蠶食得太快了,連骨頭都能迅速蠶食得渣都不剩,剩下的腐爛尸體血肉不少都被大雨沖走了。

    地上七凌八落。

    暴雨中,是溫少宜無助且悲傷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