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過人臉,好似輕柔的按摩。
藍天白云下,一隊長長的馬隊行進著。
相比于嚴肅帶有征伐氣的騎兵部隊,這支馬隊卻是充滿了喜氣。
幾百人的隊伍,并未披甲,人人皆是穿著喜慶的草原氈袍,脖子上掛著潔白的哈達。
拓拔離騎在最前面,拓拔忽與巴特爾兩個太師國王分立左右。
而后也皆是他的親人與屬下組成的伴郎團。
這支幾百人的隊伍只要披上甲,憑借腰間彎刀,便是一支足以讓人膽寒的精銳騎兵。
很快,騎隊便遇上了第一處阻礙。
雪冬兒幾個哥哥以南宮傲為首,率先帶著幾百人擋住了去路。
“諸位兄長,讓一路出來,有美酒嘛!”
拓拔忽從一側騎馬而出,笑著說道。
他雖爵位比眼前這幾個人都高,可此時按照草原結婚的習俗,自是不能用命令的口吻。
草原結婚的習俗,男女雙方彼此皆派迎親隊伍,率先抵達家中者為勝,則路上少不了互相追逐戲逗。
作為男方,則是相對被動,而女方,卻是有諸多計謀可用。
南宮傲揮揮手,一旁便有騎兵便飛出,扔了三個酒袋給拓拔忽。
而后南宮傲笑著道:
“拓拔忽國王,請吧!”
作為拓拔離的左右伴郎之一,擋酒是必修課。
拓拔忽來之前做好了功課,也不含糊,拔開塞子,咕咚咕咚的連著將三袋馬酒下肚,引得兩波人馬頻頻叫好。
拓拔離笑吟吟的看著前方的互動,心中的緊張也削弱了幾分。
前世今生,結婚對于他來說,都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這可比拿馬刀砍人煎熬多了。
見前方結束了儀式,而后拓拔離再次吩咐道:
“出發!”
隨著他的指令下達,原本秩序井然的馬隊便開始歡呼著向前奔去,與南宮傲所率的騎兵互相擠撞到一起。
這樣做的目的也只有一個,便是給拓拔離開出一條路來。
而南宮傲也率著人向著拓拔離而來,作為女方,他們要去搶男方的氈帽,丟失了帽子的新郎,自是需要花費時間奪回。
往往草原上嬉鬧的男女雙方規模絕對不超過一百之數,而此時雙方加起來小一千人的嬉鬧,顯得十分宏大壯觀。
滿天的塵土之中,若是拋去兩邊人的笑聲,只聽馬蹄,好似一場騎戰一般。
眾人互相爭奪帽子和脖頸的哈達,而拓拔離也憑借著精湛的馬術,帶著十幾人脫離了隊伍。
南宮傲則是被人擋了去路,無可奈何。
十幾人一路縱馬狂奔,終于抵達了巴爾虎部,早就在此的黃漢三當即吩咐樂隊起奏。
穿過長長的人圍甬道,十幾人翻身下馬,托著哈達向著大帳而去。
很快一隊少女便再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少女們嘹亮的嗓音響起,等待著拓拔離手下漢子們接歌。
只有接的上姑娘們的歌,拓拔離才可通過眼前這群少女的考驗。
“什么象征著潔白無瑕?什么標志著幸福榮華?”
“這樣的禮物是什么?你可曾將它帶來新娘家?”
嘹亮的天籟此時卻讓漢子們犯了難,一向主動的拓拔忽也退到了人群中,巴特爾也后退了幾步。
這些面對彎刀箭矢絲毫不退的漢子們,此刻卻犯了難。
正當拓拔離苦笑著要妥協時,孩哥卻從他身后站到了前面。
拓拔忽見狀眼前一亮,走到拓拔離身邊呢喃道:
“嘿!把這個騷包給忘了!”
拓拔離也松了一口氣。
孩哥在他營帳中,可謂是出了名的寡婦殺手。
他雖是隆朝人,卻憑著和吟游詩人學的歌,穿梭于各帳之間,如此你情我愿的事情,拓拔離倒也沒有干涉。
如今,倒是能用到正處了。
孩哥清了清嗓子,示意身后兄弟們稍安勿躁,而后開口道:
“清晨是純潔白凈的鮮奶,正午釀的更加甘甜,晚上變得更加醇香,這些禮物全都已經帶來!”
眾人微微一愣,孩哥說草原話總是有股蹩腳的感覺,可是唱起歌來,倒是正宗的很。
拓拔忽驚訝地道:
“不是你真會啊?”
孩哥回頭朝他擠眉弄眼,這一次,讓他裝起來了。
拓拔忽本來也是隨口一提,沒成想孩哥竟然連娶親歌都會唱。
姑娘們見他答上來,又唱道:
“千里草原上遠近馳名,奔騰飛躍神速如鷹,為接取美麗的姑娘,你們可曾帶它降臨?”
孩哥答道:
“長生天的馬群里,挑選的白玉色寶駒,馳騁藍天白云的千里馬,現已牽引到這里。”
少女們又與他對唱了幾番,見他對答如流,也只好讓開道路讓新郎和迎親隊前進。
此刻,便迎來了最后一步,大帳上有一個小圓環,拓拔離需要在七十步外穿透過去。
作為草原人吃飯的弓箭技藝,能否穿過圓環,也就意味著能否養活家庭。
眾人行進到百步,拓拔離背后彎弓已然入手。
嗖的一箭,圓環徑直飛到了天上。
未等眾人歡呼,拓拔離再一箭飛出,由于重力下落的圓環又飛到了天空。
如此射了五箭,圓環一直在天空懸飛許久才落下。
拓拔離這番炫技,也引得巴爾虎部的牧民們紛紛叫好。
至少這位他們現在實際的領導者,不是一位平庸之輩。
大帳處,雪貴妃與南宮問天盛裝出席。
“大汗。”
二人對著拓拔離抱胸便要下拜,拓拔離急忙制止,而后笑著道:
“今日岳父岳母是我的長者,要拜也是我拜,不可壞了禮俗。”
隨后他便抱胸給二人行禮,二人急忙將其扶起,同時心里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位大汗還認血緣之間的關系,那他們巴爾虎部日后的日子也不是太差。
禮俗完畢后,拓拔離便見到了穿著一身潔白氈袍的雪冬兒。
“請新娘定奪!”
拓拔離從旁人端著的木臺上取下酒杯遞給雪冬兒。
對于新郎剛才的表現,新娘有權力選擇是否當他的妻子。
若是拓拔離敬她的三杯酒她皆喝了,那也就是答應了,日后她便是拓拔家族的人。
雪冬兒面色緋紅,單是與拓拔離對視一眼,便低下眼眸,手上動作卻不慢,三杯酒一鼓作氣飲盡。
“禮成!”
而后,拓拔離便將她扶上馬,踏過兩處旺火之間的道路,在人群的歡呼聲中,向著來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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