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師自知理虧，心虛地走了。
慕琛坐下來后既不吭聲，也不動筷，而是直勾勾地看著紀靈笙。
看他這副樣子就是有話說，但礙于有外人在場，他不好意思開口。
紀靈擦了擦嘴，擺擺手示意丫鬟宮女們都退下。
隨即望向慕琛客氣開口：“王爺有話可直說了吧？”
慕琛這才出聲：“本王有三個問題想問你，若是你如實答了，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包括和離？”紀靈笙眼睛一亮。
慕琛頓首，“可以，但具體的時間要由本王來定。”
紀靈笙沒說話，而是挑眉望著他。
慕琛目光深邃，剛毅的棱角在這一刻似乎柔和了幾分。
他的語氣放輕了，不再是盛氣凌人的。
“正如你所言，這門婚事一開始并不在本王計劃之內，本王的確可以強硬反抗，可本王并非三歲孩童，朝堂之上許多人、許多事皆是身不由己，在本王看來，與你成婚是為了皇兄的江山穩固，為此，本王甚至要違背對紅拂的承諾。”
“或許在你眼中，本王自大、幼稚、軟弱、虛偽，然而本王做事素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內心，即使本王自大，那也是自幼本王受到的教育，所處的環境，經歷的事情等等造成了如今的性格。”
“而你認為本王虛偽，無非是因為在婚事上，本王一反常態，沒有強硬霸道地反抗，事后又將怒氣發泄在你身上……本王承認，此事你也是無辜的，本王不該遷怒于你。”
“然則，母后向來疼愛本王，皇兄也待本王頗為仁厚，正因本王內心、從未產生過與皇兄爭奪皇位的想法，所以盡管此事并非本王所愿，卻也屈服地接受了……你我從前素不相識，不知這些話，你能否聽懂。”
大概連慕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想表達什么。
可是紀靈笙的目光溫和了下來，這樣的慕琛是她從未見過的。
既然慕琛愿意與她坦誠交談，她自然也不會蠻不講理。
紀靈笙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王爺，我想我聽懂了，你是想說，雖然你素日行事張狂霸道，內心自大狂妄，但你依然是個忠君愛國、孝順親長之人。”
“當初在太后的勸說下，你誤以為這門親事是我父親向圣上施加壓力，強求君恩，而我父親于圣上而言有教導之恩，師長之情，又在朝堂之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你不愿讓圣上為難，亦不想因為自己引發朝堂動蕩，是故懷著不甘不愿的心，接受了這門婚事——但心中的怨氣，致使你在成親后做出遷怒于我的事來，可對？”
慕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待她說完，他悄然握緊了拳，喉頭干澀地點頭。
他嘴唇翕動，聲音低啞：“本王說這么多，不是為了替自己犯過的錯辯解，而是……而是你我成婚至今，吵過打過……可本王能感覺得出，即使你時常提及那場鞭刑，大多數時候你我動手，你都是手下留情的……”
“除了那一夜，本王……試圖輕薄你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