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慕琛放在膝頭上的手攥緊了衣袍，心中莫名的緊張，他甚至不敢去看紀靈笙的眼睛。
所以他微微移開了視線，避過了那雙靈動的黑眸。
“此事，本王還欠你一句抱歉。那夜是本王不對，希望沒有嚇到你……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生了。”
紀靈笙臉上的微笑不見了，她的神色變得意外且復雜。
昨夜在這慈壽宮內，究竟發生了什么，慕琛的變化太大了……
這樣一來，慕琛和她前世的二師兄更像了！
雖然會犯賤，但是每次下山回來，也都會給她帶很多好吃的。
聽師父說，小時候如果二師兄把她惹哭了，事后必定會任打任罵地求原諒，為了哄她重新展露笑顏，甚至愿意趴在地上讓她騎大馬。
于是此刻，看著慕琛那張和二師兄一模一樣的臉，紀靈笙有些恍惚，她很想念前世的師父和師兄們。
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那個世界……
念頭到這里，紀靈笙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眼眶濕潤了，這一幕在慕琛眼里，就是紀靈笙淚眼朦朧地望著自己。
他的心忽地一擰，下意識地傾身靠近，抬手去擦她的眼角，聲音不由自主地軟了幾分：“別哭，是我錯了。”
紀靈笙頓時回過神來，目光錯愕地看著他，氣氛一下子變得怪怪的。
慕琛被她看得漸漸感到了不自在，把手收回來抵著唇輕咳了咳，偏頭避免和她對視。
紀靈笙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心里嘀咕我都沒害臊，你個大老爺們害什么臊？
面上卻是若無其事，“王爺方才不是說，有三個問題要問我嗎？問唄。”
這話問得慕琛愣了一愣，定定地看了紀靈笙半晌，他又緩緩搖頭。
“罷了，不必再問了。”
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那些問題已經沒了意義。
因為方才他在腦中設想了一遍，如果要與王妃和離，那他是否甘愿？
結果顯而易見，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他甚至很抗拒這個念頭。
紀靈笙不是很高興，“你不問了，那剛剛的約定還作數嗎？”
慕琛一聽便明白她是在說和離的事，心里頗不是滋味兒，心道你就那么想離開王府？
但如今他已經了解紀靈笙的性子，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與她硬碰硬，便委婉地道：“方才太師所言，本王也聽了幾句，其實本王認為太師言之有理，你不妨好好想一想？”
紀靈笙有點懵，“想什么？”
她是真沒聽懂慕琛的話。
慕琛是在暗示，既然世間男兒大多三妻四妾，不妨考慮一下和他將就一輩子，畢竟論綜合條件，自己是所有三妻四妾的男人里，最優秀的那一個了——皇兄不算，他有三宮六院，妾室比自己還多，沒法和自己比。
可慕琛剛要開口解釋，門外就響起宮女激動的叫聲。
“王爺，太后醒了！”
一聽這話，慕琛“唰”地起身，眼中瞬間迸發出喜色，他立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紀靈笙看著他的背影，一陣感慨：“別的方面不論，這慕琛是真孝順啊。”
前一秒還在和她推心置腹，下一秒為了太后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
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算不算媽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