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笙此番話一說出來,便引得其他人心思活絡了。

    尤其是其中一些還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暗暗扯了扯母親的袖子,以眼神示意著什么。

    ——聽起來,王爺似乎也是喜好美色之人,既然藺雪茹能進王府,女兒何嘗不行?

    各家主母的心中也漸漸有了盤算。

    一些人不了解朝中局勢,自然是想將女兒送進皇宮當妃子,所以沒動過將女兒送往鎮北王后院的念頭。

    但很多和尚書府一般,暗中支持太后與鎮北王的勢力,對于鎮北王后宅的位子倒是浮想聯翩。

    反正女兒進宮也一樣只能當妃子,萬一以后當今圣上敗給了太后與鎮北王,那豈不是連累家族?

    與其那樣,不如……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想進王府的,都屬于盼著王爺上位的。

    畢竟鎮北王就算以后不造反,他也是當今第二位高權重的男子。

    有出身,有實權,還有貌。

    嫁給他,也是京中諸多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心之所向。

    而今日為了給自己女兒鋪路,尚書夫人請來的貴婦千金,大部分都是有這樣心思的。

    本來想著,若是紀氏對王爺納妾一事態度惡劣,那就不僅僅是得罪了藺府,還有這許多的勢力都會厭惡紀氏,將紀氏視為絆腳石。

    如此一來,日后尚書府要為藺雪茹撐腰,也算是有輿論支持了。

    畢竟善妒,便屬七出罪之一。

    可誰來告訴她,這紀氏怎就與常人所不同?

    她這么說,就顯得她很大度,并且對于王爺納妾之事絲毫不排斥啊!

    這,這叫她的戲還怎么往下唱?

    尚書夫人直接懵了。

    虧得多年的涵養令她下意識地維持笑容,否則現在她的表情一定很蠢!

    紀靈笙見尚書夫人不搭腔,而是傻乎乎地發呆,還善解人意地說:“夫人不要擔心,我這人最是重情義了,只要雪茹妹妹安分守己,我是不會刁難她的。”

    “平日沒事的話,我也不需要雪茹妹妹來給我請安,畢竟自我進府以來,王府就沒這規矩,既然連紅拂姑娘都不必守這些規矩,雪茹妹妹到底還是側妃,自然也不可能強求她來遵守。”

    此話一出,又透露出了王府那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原來在王府,妾室是不需要每日向正妃請安的?

    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在場的都是女人,若是一開始還對紀氏王妃懷有敵意,可聽到現在,大家卻是滿心同情她了。

    “王妃真是大度啊。”

    有貴婦低聲感慨。

    亦有在府中常年受寵妾氣的貴婦借題發揮,咬牙切齒地道:“王妃出身名門貴族,自然有涵養,可有時候也不能太好說話了,一些不懂規矩以色侍人的小妾,合該是狠狠地收拾,否則豈不是亂了尊卑?”

    “是啊,我等被主君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地迎進門,按理說該得到婆家上下的尊重,在主君的后院,也理應是毋庸置疑的主母,豈能被那些子狐媚的妾室以下犯上?”

    沒多久,現場就變成了正室們對妾室的批判大會。

    等尚書夫人反應過來,話題已經偏得很遠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她的女兒就是去當妾的啊!

    尚書夫人悄然給自己人使眼色。

    后者接收到訊號,忙笑著將話題導回正軌:“諸位,今日是賞菊,何必談那些不開心的事?”

    尚書夫人也清了清嗓子,優雅地笑道:“依我看,只要能為主君家開枝散葉,就算是妾室,也一樣有功,如我府中的幾位姨娘,凡是有子嗣的,平日都不用來向主母請安,若無子嗣,則需要辛苦一些,多多地陪伴夫君,為其他姐妹分擔開枝散葉的重任。”

    紀靈笙聽到這話,忍不住給尚書夫人鼓掌喝彩,太厲害了!

    瞧瞧人家多有腦子,沒生的趕緊和夫君多恩愛,好早點生下孩子,讓眾姐妹完成給夫君開枝散葉的任務。

    這是真的把男女那檔事,當做任務的過程來執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