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藺尚書心亂如麻之際,皇帝忽然起身離座,來到他身前。
“尚書大人忙于朝政,對家中兒女疏于管教實屬正常。然,年輕的下一代是大夏的希望,亦是朕的希望,如今見到京中中眾多官宦子弟游手好閑,朕實在痛心。”
“而今日之事,終于令朕下定決心,即日起,所有大臣家中的子弟,都將送往書院繼續進修。”
皇帝說完,大臣們面面相覷。
藺尚書一時也不明白他的用意,錯愕地問道:“敢問圣上,是要所有人都進國子監讀書嗎?”
眾大臣一聽這話,頓時心里激動起來,如果皇上真的開口讓所有適齡子弟進入國子監,那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啊!
可,可國子監只還能容納那么多學生嗎?
然而皇帝眉頭一皺:“一座國子監豈能容納得下所有適齡子弟?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大臣們愣住了,“那……”
“大夏疆土之廣,不知有多少人心中有數?朕是想讓大夏所有學院,針對大夏全境招生,京城的這些適齡子弟都要參加考試,再按照成績送往各地書院進修。”
“若諸位大人自家的孩子成材,有本事考入國子監,那自然不用離家求學。”
此話一出,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慕琛也暗中思忖,皇兄這是何意?
將朝中大臣的孩子送往各地書院求學,真的只是為了培育人才?
“圣上,如此萬萬不可啊!”
藺尚書連忙懇求皇帝,“如老臣的逆子邵安,已經是成家立室,家中有妻有兒,若是這個時候再外出求學,豈不是……若圣上只想讓逆子進修,老臣可以請先生到府中為逆子授課,絕不再讓逆子出外閑游,惹是生非!”
皇帝投來了飽含深意的目光,“尚書大人,你若真能管教好令公子,又豈會出現今日的爭端。你身為朝廷命官,自該清楚人之一言一行,皆代表著家族,牽扯甚廣。”
“原本民間就有謠言,聲稱朝中某些大臣支持鎮北王為了皇位,與朕兄弟決裂,而尚書大人也最明白為臣之道,最忌諱私下與皇家子弟結黨營私。”
“如今……因為尚書大人的愛女與愛子,令朕與鎮北王心生嫌隙,倘若他日大夏江山不穩,橫生內亂,你藺尚書就是引起這亂世的罪魁禍首之一!”
皇帝的字字句句都是借機敲打,對此鎮北王和藺尚書二人是心知肚明。
不管他們的真實想法如何,此時此刻,都絕不能承認。
否則將來,他們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皇兄,臣弟絕無此意。”慕琛挺直了腰桿,鏗鏘有力地道,“若臣弟有心爭奪帝位,當初不會像父皇舉薦皇兄繼承大統。”
在這一件事上面,鎮北王自覺問心無愧。
所有大臣都屏住呼吸。
藺尚書硬著頭皮開口:“不知圣上是從何處聽來的污蔑之言?鎮北王鎮守北境,為大夏立下了汗馬功勞,圣上若是因一些小人的讒言,便懷疑有功之臣,這豈非讓人寒心?”
說話間,藺尚書悄然看了鎮北王身后的紀氏王妃一眼。
心下越發惱怒。
都是這個女人惹出來的禍端!
思及此,藺尚書提高音量,語氣變得堅定:“圣上知恩圖報,乃是世人典范,可若是因此而一葉障目,豈非也會有失公允?”
“如今紀家女已經為鎮北王妃,圣上再關愛恩師之女,恐怕也要避一避嫌了,莫非太師因一己之私,要求圣上行事偏袒,令世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