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同志，你剛剛說什么？】
【你剛剛說有什么東西要捐給國家？】
電話那頭的陳元宇似乎有些發懵，愣了足足有一分多鐘的時間，徐米露才聽到電話那頭“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小徐同志，你繼續說。】
能在打通他私人電話的只是少數，而徐米露恰巧就是這“少數”之一。
“陳處長，我是想問問咱們華夏要不要飛機？這邊有一架任紅禾淘汰下來的廢棄戰斗機，雖然看樣子是已經報廢了，但它好像還能啟動，陳處長，我對這些飛機型號什么的也不太了解，但這架飛機我之前肯定沒見過——”
徐米露現在說謊基本上已經能毫無心理負擔了，她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故意又壓低了些聲音：
“而且我懷疑，這架飛機是從……其他地方淘汰下來的。”
“其他地方”四個字她咬得格外輕，電話那頭陳元宇的聲音聽上去直接高了幾個度：
【小徐同志！你現在在哪里？千萬不要走動，馬上把坐標位置發給你的對接小組，我馬上到！】
搞定。
徐米露掛斷電話，看著停在空地上的奔雷F7打了個輕快的響指。
這臺戰斗機跟她剛拿到手時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戰斗機機身上面多了無數墨玄用龍爪抓出來的劃痕，還有少許她用火燒出來的痕跡，為了力求逼真，徐米露還讓阿丑撞了好幾下。
這也就導致原本威風凜凜的戰斗機一下子變成了戰損版本，亮銀色的機身上滿是大片大片灰黑色的煙熏痕跡，機頭破破爛爛，機翼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雖然外表看上去破破爛爛的，但內里卻沒有什么大的損壞，保證官方拉回去以后還能拆開研究一萬遍的那種。
這架奔雷F7就停放在她承包的山頭平臺上，夜色深沉，晚上的山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別說停一架戰斗機，就是哥斯拉在山里散步都不一定有人能看清楚。
“噠噠噠噠噠……”
官方速度依舊快到不可思議，十分鐘后，徐米露就聽到頭頂傳來陣陣直升機螺旋槳旋轉的聲音。
白色的探照燈打在地上，照亮了一段山路，山下幾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駛入興寧村開路，隨即又有幾輛軍用大卡悄無聲息地開上了半山腰。
她簡直有理由懷疑當初官方修路修得那么干脆利索，就是為了今天這種情況服務的。
“噠噠噠噠——”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逐漸熄滅，官方的人迅速控制了現場，一個留著短發的女性訪客干脆利索地指揮著現場：
“控制現場，封鎖所有上山道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
“讓我們的同志去跟村民聯系，請他們暫時遠離山邊，就說這里在進行軍事演練。”
“京城的專家已經在路上了，所有人員隨時待命，分成十二組輪流值班看守，先不要動，一切保留現場到陳處長跟專家組的人過來。”
來人似乎也是緊急被抽調過來，身上穿一身黑色西裝，神情親切又溫和，很有幾分陳元宇的真傳：
“小徐同志，我是特殊交涉小組的高級秘書，方部長正在執行其他任務，所以今天由我來負責跟你交接，不用擔心，你的所有資料我都看過。”
黃夢笑了笑，親切地安慰起了徐米露：
“陳處長跟北京來的專家已經在路上了，官方非常重視這件事，但你也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明白嗎？”
徐米露略帶拘謹地點了點頭乖巧道：“嗯，謝謝黃秘書。”
“小徐同志見過我？”
黃夢略微有些詫異，似乎在好奇徐米露怎么知道她的姓氏。
徐米露指了指她胸前的名牌，笑著解釋道：“是看到了你的名牌，我視力一向很好。”
黃夢這才了然地點點頭。
徐米露松了松手指，心里輕輕松了口氣。
好險。
“任紅禾”自然是認得黃夢的，但按道理“徐米露”根本就沒見過她，還好她反應快，不然差點露馬腳。
有兩個馬甲的痛苦之處就在于，有時候很難把這兩個身份割裂開，很容易露出破綻。
看來以后要更小心了。
徐米露嘆了口氣。
……
……
北京時間凌晨三點半。
陳元宇坐在緊急發動的航班上，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時間，沒一會兒飛機上就又出現了幾名提著公文包的科研人員。
為首的是個年過五旬的中年男人，模樣正派，一身灰色的中山裝，看人的時候也是斯斯文文的，很有一種高級知識分子的隨和感。
來人看見陳元宇后臉上露出幾絲驚訝，匆匆走過來坐下，略帶埋怨道：
“我就說還有誰能有這么大的權限，大半夜把我們工委部的核心設計師全部調出來，我說老陳啊，你這有點不夠意思了吧？這又是大半夜緊急行動又是臨時批條子調我去現場的，也不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陳元宇只是示意他系好安全帶，卻并沒有多說：“路上再跟你細細說。”
“都到這會兒了你還跟我保密呢？”
來人眼睛一瞪：“我們工委部31所的核心設計師全都在這，有一個老婆馬上要生了都被緊急叫過來了，你要是不跟我說什么事，我這轉身就走你信不信？”
“老盛，怎么一把年紀了還胡鬧？”
陳元宇無奈地搖搖頭，飛機此時開始起飛，他再次看一眼時間，才伸出手把人摁在座位上：
“你這直來直往的犟脾氣還是一點沒改啊盛青天，坐坐坐，按本來按照紀律，飛機到達之前我都不能透露這次緊急任務的目的地，但我估計這回相關任務八成要落到你們31所，提前跟你說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中山裝男人這才坐了下來，眼里慢慢多了幾分慎重：
“這么嚴格？到底是什么等級的保密任務？你說你們外交部跟我們工委部這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總不能是外國友人的戰機落在咱華夏大地上了，你要找我過去鑒定吧？”
不，其實你要這么理解也行。
陳元宇眼神停頓了一下才道：
“其實叫你們所的專家來也是為了有個保險，我們這邊收到了一架來自國外友人捐贈的戰斗機，具體型號沒有辦法判斷，所以才緊急請你們研究所的專家出面。”
“什么型號的戰斗機？竟然值當你陳元宇這么興師動眾，半夜三點把我從床上叫起來？”
盛青天忍不住猜測道：
“是白頭鷹的F16還是F15？不會是F22隱身戰斗機？嘖，要是A-10C的跟AC-130炮艇機那還有點看頭，別是要搞大事情了吧？我跟你說啊，我要是大老遠跑去只看到什么偵察機，我當場就跟你翻臉啊！”
陳元宇沒說話，只是神秘笑笑：“那不能，我得先跟你保證，這回肯定是個‘大玩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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