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秘書，陳處長的車已經到山下了，大概十分鐘就能到。”
特接組的工作人員低在黃夢耳邊聲提醒道：
“我們的人控制了現場，也已經下發了演習通報，只不過航天局的人好像也接到了通知，他們想問一下什么時候能把這架飛機帶回去研究。”
黃夢看一眼站在旁邊打瞌睡的徐米露，特意壓低了聲音：
“聽好，不管是航天局的人還是其他部門的，今天就算是航天局局長來了，這架飛機也得等陳處長跟工委部的專家到了再處理，這樣，你就說現場還需要采樣，請他們的人再等四十分鐘。”
“好的。”
工作人員點點頭快步離開，背景是忙碌工作的現場研究員，為了保密，現場的大燈都沒有支起來，一山頭的人都在摸黑進行工作。
徐米露打了個哈欠道：
“黃秘書，今天晚上是不是沒我的事了？”
黃夢有些歉意地笑笑：
“徐同志，可能還要你稍等一會兒，畢竟東西是你帶來的，具體的一些細節我們可能還需要搞清楚，你要是實在覺得困，就先到我車上睡一覺，等陳處來了我通知你，抱歉，還是我們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耽誤你的時間了。”
徐米露又把哈欠吞回去了。
開玩笑，她就是想看看陳元吉還有多久能到，在山頭吹了半晚上的風，不聊天實在是有點無聊。
黃夢顯然也看出來了，揮揮手示意身邊人去忙，自己則是跟徐米露搭起了話：
“小徐同志加入特殊生物研究保護院也有一段時間了，工作感覺怎么樣？還能適應工作環境吧？你平時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也可以聯系我，有些事陳處長辦不了，說不定我能處理。”
“都挺習慣的，除了不能隨便出國，保護院福利待遇都特別好，我媽還挺高興我拿了編制的，雖然我沒告訴她我工作的性質，但逢年過節單位有米面油的福利也挺好的，她現在也放心我全國各地到處跑。”
徐米露笑瞇瞇地撓了撓臉。
自從跟官方攤牌“異能者”身份后，她除了每個月需要貢獻一管血，隔三個月要到保護院報到一回，其余的工作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官方似乎也有意增加她跟“任紅禾”的接觸，平時對她簡直是采取“放養”政策——只要不做什么違法的事，隨便她人間蒸發。
徐米露一度摸不透華夏官方到底有沒有摸出來她有意打造的跟“任紅禾”的關系，不過既然官方沒有戳破，她也就樂得裝傻了。
“那就好，我還有點擔心你不太習慣保護院的工作，小徐好好干，組織跟國家都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黃夢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抬頭看看藏在黑暗里的那架奔雷F7，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說實話，雖然我不是技術人員，但這架飛機寫滿了故事，不過我相信工委部的同志一定能修好它——”
“修什么修！直接給我拉回去！都別動，都別動！！”
黑燈瞎火的不知道是誰隔老遠嚎了一嗓子，差點把山底下熟睡的村民喊醒。
徐米露定睛一看，風塵仆仆的陳元宇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一路小跑，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表情狂熱地盯著眾人圍著的奔雷F7：
“這，這是什么情況？！分飛機機翼怎么損壞成這個樣子了？老陳，開火了？！這怎么能開火呢！機體受損沒有？駕駛室里面的儀器受損沒有？！側翼呢？！飛機上有沒有攜帶武器？”
在場的人都拿不準他是什么身份，有些舉棋不定地看向陳元宇，陳元宇也是有些無奈，咳嗽一聲介紹起來：
“這位是工委部31所的盛青天盛所長，曾經參與過華夏青翼1-34、殲滅12-3等項目，這幾位是‘三一所’的設計師，他們負責今天的交接驗證工作，老盛，這是黃秘書黃夢，還有我們今天的捐贈者徐米露小徐同志。
老盛，你別急，這架飛機就在這，誰也拿不走，要不然你的人現在開始記錄數據？”
盛青天理都不理陳元宇，帶著一群設計師圍著飛機轉了好幾圈。
一群人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驚訝、惋惜，再到后面的痛心疾首，滿面嘆息，到最后盛青天更是直接拍起了大腿：
“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你看看這機身，你再看看這機翼的設計，怎么就損毀成這樣了？這是撞軍艦去了？外體都撞成這個鬼樣子了，里頭還能有什么東西？！嗯？有點奇怪啊……”
說著說著，他直接躺在地上去觀察飛機底部，嘴里還發出陣陣“嘖嘖”聲。
在場人除了徐米露，心中都是一緊。
難道小徐/徐同志千辛萬苦送回來的飛機有什么問題？
徐米露：“……”
失策了，她忘記在駕駛室也燒一把火了。
等會兒檢查的時候外面撞成這樣，機體內部卻毫發無傷會不會顯得有些奇怪？
“老盛，這是什么意思？損傷很嚴重嗎？”
陳元宇蹲下來仔細觀察，可惜他不懂這些，除了機身上的燒痕跟撞擊痕跡以外什么也看不見。
盛青天不管衣服上蹭了一大片土，打著手電筒對著飛機側翼細細看了一遍，才皺著眉頭爬出來：
不過這材料是什么材料？外頭看著撞成這樣，基礎零件居然都沒掉幾件……看著不像新型材料，表面也沒有隱形偽裝，小王，收集一點樣本帶回實驗室具體分析一下，嘶，你小心點，一點就夠了！老馬？你過來看一下這飛機的側翼，我怎么覺得有點像是三三部那邊的技術，不確定，再看看……”
陳元宇跟黃夢一群人才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沒有白費今天這么大陣仗。
陳元宇看向徐米露，眼神親切地像是在看自家小輩：
“小徐同志呀，你這次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好大的驚喜，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時間，跟我仔細說說這架飛機？”
徐米露仔細回想著聯合政府那邊給出來的官方數據，裝作努力回想的樣子停頓了一下：
“陳處長，具體的數據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任紅禾提起過，這架飛機最高時速能突破七萬公里，載重七十噸……”
這些數據對于陳元宇等人來說有些陌生，但對一些人來說并不是，工委部設計師頓時失聲道：
“怎么可能？目前頂級戰斗機最高時速也只能達到六千公里，怎么可能有突破萬公里時速的戰斗機？至于載重就更不可能了，戰斗機跟運輸機有相當大的區別，更不用提這其中的技術難度——”
陳元宇用眼神制止了對方，微笑著示意徐米露繼續說：
“沒有關系，你繼續講。”
“我對飛機了解的也不多，但我見過這架飛機能空中懸停，垂直起降，這個應該是挺厲害的技術吧？”
徐米露撓了撓臉，并沒有生氣，其實要是換成她自己，她也不一定相信。
畢竟流浪地球的科技水平至少領先本位面地球三十多年，別看這只是一架被中方淘汰下來的奔雷戰斗機，但里面包含的技術就足夠華夏吃五十年。
“垂直起降？！你真的看見了？”
盛青天倒吸一口氣，幾十歲的人興奮的像個孩子：
“小同志，你真的看見了？我跟你說，我心臟不好，還有點糖尿病，你不能糊弄我，你真的看見它做到垂直起降了？”
工委部設計師們眼睛也是瞬間亮了起來，跟十幾只探照燈一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這個技術……很厲害嗎？”
徐米露不明白對方為什么忽然興奮：
“我們國家的飛機不能做到垂直起降嗎？”
“當然！何止是我國，就連白頭鷹的頂尖戰機也不能做到垂直起降，現在的戰斗機機身太重，如果想完成你說的戰斗機，必須要研發輕質材料，還需要大力推動機，而垂直起降的難度更高，光是飛機的升降推力系統還有飛機姿態組合系統的設計就是一個無法攻克的難題，我們不光要考慮大氣對飛機的擾動，還要考慮各種不利影響，如果飛機能夠做到垂直升降，那就意味著能夠實現更為精準、安全的飛行過渡……”
盛青天說起這個根本停不下來，一個接一個的名詞聽得在場人都有些眼暈。
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那就是戰斗機垂直起降的技術難度相當大。
徐米露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她又不會開飛機，總不能上去給大家表演一段吧？
“咔噠——”
“什么聲音？！”
“誰在飛機上？！”
“所有人戒備！！”
一直沉默著的飛機忽然發出啟動的聲音，黃夢第一時間護住徐米露往后撤退，陳元宇拉住拼命想要靠近的盛青天，揮手示意空中力量控制現場：
“戒備！”
“退后！！”
“退后！！”
“轟轟轟轟——”
“噠噠噠噠噠……”
無人駕駛的奔雷戰斗機駕駛室忽然亮起一排五顏六色的指示燈，亮灰色的氣流從飛機底部噴射而出，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戰斗機像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般緩緩升空，機身上升帶起的強大氣流壓過山頂，樹木開始瘋狂搖動起來：
“嘩嘩嘩嘩嘩——”
“嘩啦啦——”
“天啊！！！”
“真的！！垂直起降！空中懸停，怎么，怎么做到的！！”
“飛起來了！！快看！盛所！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是垂直起降，垂直起降啊！！”
噪雜的背景音中，研究員聲嘶力竭的大喊，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與狂喜。
銀白色的奔雷F7在低空懸浮著，它就像來自外太空的宇宙飛船，優雅地漂浮在半空中，享受著所有人的注目禮，它身上的傷痕在那一刻仿佛都消失不見，每個人都只能看到它的美麗與震撼。
那是科技之美，也是力量之美。
【宿主，我這樣的行為在人類社會里，是否可以被理解做“解圍”？】
徐米露捂住了臉，只覺得胃痛。
麻煩自家系統下次給提個醒，她好做個心理準備啊！
她差點以為這臺飛機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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